第77章　這就是風帆戰艦

海浪陣陣，幾只海鳥鳴叫著飛過高高的桅桿。號聲回蕩在甲板之上，船上的人全都表情嚴肅。

兩人并排著從四名水兵的身邊逐一走過。船長特意將腳步放的緩慢。

他們的身高基本一致，都比凌默差不多要高上一個頭。在經過幾個人身邊時，一種強烈的儀式感撲面而來。通過這個儀式，她似乎和這艘船上的軍人們建立了某種關聯。

自己儼然成為了他們信念的化身，而這些人也隨時準備著要為守護這個信念而獻出一切。

凌默的眼神逐一掃過他們臉龐。每個人都目光炯炯，眸子里投射出了果敢與無畏。

人們身后即是峽灣的海面，海平線上幾片云朵猶如棉花。她的腦海中不禁閃過一個念頭，自己將要面對怎樣的狀況？會不會發生突如其來的變故？

浪花打在船舷外側，凌默心里泛起一陣不安的漣漪。

走過這短短的幾米距離，兩人回過身。面向護衛隊和一眾官兵，船長宣布：“檢閱完畢。從現在起，你們必須時刻堅守自己的職責！”

四個隊員同時立正答道：“Aye，sir！”

眾人解散后，在一名護衛隊員的陪伴下，船長帶著凌默熟悉“萵苣號”上的環境。

這艘船甲板的長度堪比一個標準籃球場，不過寬度最多也就有球場的一半，整體給人狹長的感覺。三根高高的桅桿矗立在甲板中間，上下各種索具都被極有條理的盤好系緊，顯得繁密卻不擁擠。

水手們來來往往，各自忙著手里的工作。

兩人從艦橋下邊的一扇小門進入船艙內部。凌默忽然想起符笙艦長和端木隊長，“映雪號”貌似也是一艘戰艦吧？與那里滿是金屬鉚接極具工業感的通道不同，這艘木質風帆戰船的走廊就古樸多了。

且不說鞋底踏在木地板上發出的清脆腳步聲，這走廊的高度就低矮許多了，寬度也窄的多。年輕船長大約比自己高上一頭，而天花板就在他頭上不遠處，手臂都不用伸直就肯定能夠到了。

走廊上有許多整齊劃一的艙門。有的門上帶著小窗戶，有的門則是木板一塊。船長打開一扇帶窗的門，里邊明顯寬敞許多，差不多相當于五六個自己那個小艙室。

“這里是軍官餐廳，”船長先走了進去，“在船上這段時間，您就來這里用餐吧。”

凌默跟著進去，看到墻邊圍了一圈窄桌，上邊擺著一排托盤，墻上掛著一些餐具和酒杯。房間中間是一張橢圓餐桌，海藍色桌布下整齊劃一的放著幾把椅子。餐廳本應是吃飯放松的地方，但一切看起來依然是一絲不茍。

“這邊是作戰室，”船長又引著凌默來到隔壁一間艙房。同樣的面積，卻是截然不同的風格。中間一張大圓桌吸引了她的注意，上邊的桌布格外有特色——白中泛黃，以幾何圖形和各種曲線作花紋。

走近一看，凌默方才恍然大悟：原來那是一張大海圖。瞄了一眼船長，他正在往里走，并沒有看這邊。吁——還好沒露怯，凌默趕緊采取了鬢角上的大汗珠。

作戰室的墻上掛著一面圓形的航海鐘和許多局部地圖。墻角一個大文件柜，里邊整整齊齊碼放著文件夾。除此之外，緊靠墻邊擺著一排椅子，凌默數了數，一共七把。其中多數的扶手和椅背都被磨得光滑锃亮，花紋都模糊不清了。只有最邊上一把椅子明顯是剛放在那里不久，木紋的顏色都比其他的淺一些。

“女士，請看，”船長站在海圖桌前，不知什么時候，手里多了一根鉛筆。凌默趕緊湊上前去。

“我們目前正在這個位置，”他用筆尖指著海圖偏左下方的一個位置。那里有一小片方形和曲折線構成的圖形，下方標注著——“Allendale（艾倫戴爾）”。

船長懸著筆尖在圖上移動著，說道：“我們將跟隨艦隊駛出峽灣。”突然，他的手停住了，下面是像一小塊碎餅干似得圖形。緊接著，筆尖圍著這個圖形憑空劃了幾圈。

“艦隊將在峽灣外海這個島礁附近集結，”他又指了指島礁上邊的廣大區域，劃了一個更大的圓圈，“隨后在海峽里游弋，尋找敵艦隊決戰。”

長著一頭金發的年輕船長始終專注的看著海圖。凌默感覺他說起這些軍事行動來，就好像老師在給學生講解一道十分有趣的奧數題似得。對于這些外國小伙，她多多少少都有些臉盲。這位船長有著和克里斯托一樣的發色，眉眼也有些相似，可眼神中卻明顯多了幾分銳利。

船長又大概說了一下每個階段，艦隊行駛大概需要的時間。“但是，氣象和水文條件無法預測，誰也不敢準確的預測航程，”他補充道。

“船長先生，您告訴我這些，”凌默有些裝不下去了，不好意思的說，“唉，實話說，我也不是很懂。”

第一次乘坐海船，又是這種古老的風帆戰艦，自己是完全沒有概念的。

“哦，對不起，女士，”船長擺擺手，微笑著說，“我忘了您不是軍人。對航海不了解，也是正常。”

又在作戰室尬聊了幾句，年輕船長又帶著凌默到船上其他地方參觀了一番。這艘船算上露天甲板一共三層。第二層是火炮甲板，上面每一側都排著十幾門大炮；最下一層則是各種倉庫和功能室。

轉了一圈，凌默這艘船上竟然還配有桑拿室。果然是皇家海軍，很注重生活品質呢。但她忽然發現一個問題，既然連這些“非必要”的艙室都有，那有一種“很必要”的卻沒發現。

“那什么，怎么沒見船員宿舍呢？”凌默好奇的問道。

“哦，他們睡覺都是用吊床的，”船長指了指身后的護衛隊員，邊說邊從剛好經過的柜門里，掏出一張卷好的吊床。兩人一人攥著一頭展開——差不多就是兩端綴著繩子的帆布長毯。

凌默心說，果然這士兵和軍官的待遇就是不一樣呢。

船長似乎看出她臉上的疑竇，笑著解釋道：“其實這種吊床有很多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