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熟人造訪

這是一個陽光明媚的下午。適逢兩人都在客廳內——他們正在梳理剛剛射擊的情況。格哈特要求凌默把用藥量、彈道、著彈點等數據詳細的記錄下來。

傳令兵在兩名守衛的陪同下進來。這位年輕小伙帶來了一個消息：艾倫戴爾海軍艦隊即將于隔天啟航。

士兵們走后，格哈特陷入了深深的思考。每當這個時候，凌默只得干起她的本職工作——到廚房燒上一壺老板最愛的松針茶。

別墅里多數時間只有他們兩人。阿爾莎派來的“服務隊”，在凌默看來，更像是鐘點工。經過她多次協調與磨合，最終格哈特同意讓仆人們每天早餐時間進入別墅，準備全天伙食，打理各種家務。工作完成，所有人撤回駐地，只留下人輪流在門廊里待命。

起初待命的仆人尚有兩名，沒過多久，就變成了一名。

格哈特終于可以拄著拐杖下地行走了。

至于那些守衛士兵，前兩次，射擊練習時聽見了槍聲，全都警覺的跑進來查看情況，結果被格哈特罵了個狗血淋頭。后來，已然是連院門都不讓進了。在凌默幾次三番的規勸下，這位被士兵們稱作“暴脾氣大人”的先生，才同意讓守衛在每晚入睡后，進入院內巡邏——前提是要保持絕對安靜。

有時凌默也在想，這些人真是不容易。工作辛勞對他們來說都算不上問題，難就難在既要完成女王交付的任務，又要照顧服務對象——格哈特男爵的小情緒。

當別致的松香味彌漫在整個房間時，他終于開口：“那幾支槍能帶就都帶上吧，一方面作為自衛的武器，還有就是……”

格哈特握住凌默的手，繼續說道：“一定要詳細記錄使用日志，這是你此行的重要任務。這些一手數據，可是極其有價值的參考。”

“好的，先生，”凌默認真的聽著，忽然想起那天晨宴上老板的一席話，便問道，“您說過，那個在敵人陣營里的人，到底是誰呀？”

格哈特忽然看向遠方，若有所思的說：“嗯，你聽我慢慢講……”

吃過晚餐，凌默開始整理自己的行李。

為了防止出現上次在山上沒衣服穿的情況發生，這次她特地多帶了一些換洗衣服。看見這些富有北歐民族特色的裙子、小衫還有編織精致的小方頭巾，凌默不禁想起姐妹倆的細心體貼。

微風透過打開的窗戶，吹進房間，撩撥著她的秀發與思緒——女孩子的世界果然別樣精彩。

就在愣神的片刻，一串鈴鐺聲隱約傳來。不多時，樓下就響起了清脆的敲門聲。

料想老板依然腿腳不便，凌默飛快的跑出去開門。當外門打開時，一個俏麗的身影出現在門廊內，身后還跟著強壯帥氣的金發小伙。

“安娜、克里斯托！”她有些驚訝。

“嘻嘻，想我了吧？”

“嗨。”

凌默趕緊把兩人讓進屋。這時，格哈特正在客廳秉燭看書。

小情侶一同走上前行禮道：“男爵閣下好！”

“哦，公主殿下，”他點了點頭就算作回禮。

“我們找凌小姐有點事情，”安娜看了看樓梯說道，“可以嗎？”

“請自便，恕我不能招待了，”格哈特依舊手不釋卷。

“嘻，沒關系，男爵閣下，”安娜回頭看看凌默，“第一次來這里呢，你的房間在哪？”

“在樓上。”

凌默話音剛落，公主便拉著她往樓梯上走。沒走兩步，又突然想到什么。

“克里斯托，要不先去門口等吧？”她對著男友微微一笑。

“沒問題，”金發小伙爽快的答道。他也不想獨自在樓下陪著這位怪男爵，趕緊出門回到雪橇上陪著斯萬去了。

剛走進房間，凌默還沒有反應過來，安娜已經從隨身的布袋里掏出一個包裝精美的禮盒。

“送給你的出征禮物。”

“哇！那什么，太感謝啦，”平生第一次收到女生送的東西，凌默將禮盒捧在手心，除了感謝竟一時不知該做什么好。

“愣著干嘛，打開看看嘛，”安娜嬌嗔道。

拆開紙盒，里面是一套疊得整齊的藍白色衣服。

“快換上讓我瞧瞧唄？”安娜說著便坐到了床上，看著凌默，等著她換衣服。

納尼？！讓我在你面前換衣服？凌默心里直打鼓，不過下一秒便回過悶來。我自己現在不也是女兒身么？倒也無妨想了。

“嗯，好的，”于是她硬著頭皮，開始寬衣解帶起來。

卻見安娜神色緊張起來：“呃……親愛的，要不我還是去外面等你吧？”

公主指了指臥室門，又從床上坐起，臉上泛起了紅暈，語氣里帶著羞怯。

凌默這才恍然大悟，當面換衣服是很不禮貌的行為。

“哦，對不起……”她趕緊道歉，跑進了衛生間。

片刻之后，凌默換好衣服。這并不是一套裙裝，而是改良過的水手制服。白色襯衫配著帶藍色條紋的小披肩，下衣是一件海藍色褲子。袖口、褲線都用銀線點綴，上衣略略收腰，褲筒也進行了調整，整套衣服極為貼合女性身體曲線。

凌默一穿上，霎時英姿颯爽。

“轉一轉，我看看，”安娜示意她轉身，“很合身呢！不過好像還少點什么。”

說完，她又掏出一頂圓形水手帽給凌默戴在頭上。帽后兩縷飄帶垂在肩上，恰似綠葉配鮮花，起到了畫龍點睛的作用。

看到鏡子里的影像，凌默也覺得這總算配得上男兒本色。只是一頭披肩秀發，不由得讓人心中唏噓。

看到凌默盯著自己的頭發，安娜微微一笑，拉過一把椅子，摁了摁她的肩膀：“坐下。”

緊接著，帽子被放在一旁，宛若削蔥根般的玉指開始在頭上來回穿梭。片刻功夫，盤辮梳起，水手帽再次回到凌默頭頂。帽墻以下，再看不出半點頭發。

“Perfect！”安娜歡呼著，做了一個對勾的手勢，“帥氣！這就有了海軍的感覺，和你很配喲！”

“謝謝，”首先想到最淳樸的兩個字，凌默也不知該說什么了。

“啊！”安娜輕撫額頭，“差點忘了，還有件重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