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快遞小妞

柜臺上，奧肯將寫好的賬本放回抽屜里，又用一把小鎖妥帖的鎖好。看到凌默端著食物回來，他笑呵呵的指了指柜臺對面的高凳子。

“小姑娘回來啦，請坐，你太貼心了，這些就放柜臺上吧，”待托盤擺好，奧肯便分發餐具，“那咱們開動嘍。”

他拿起一片面包，蘸著湯汁大嚼起來。凌默也有樣學樣的試了試，果然這黑面包聞起來麥香濃郁，卻略顯粗糙，若不是浸漬了湯汁還真是有點拉嗓子呢。

面包裹著濃湯，剛放進嘴里，味蕾一下子就被打開。經過長時間的燉煮，羊肉的鮮味與胡椒粒的微辣充分融合，在配上面包里輕微的咸味，多味合一，便是滿口鮮香。

別看奧肯五大三粗，說話卻溫柔的很。不過，也許是這美味太過誘人，這時也開始大快朵頤起來。

羊肉是切好下鍋的，凌默叉起一塊嘗了嘗，完全沒有腥膻，而且肥瘦相宜、軟爛柔嫩，還帶著卷心菜的清香。

實在太好吃了！兩人都歡快的享受著美食。

吃到半飽，奧肯的話匣子再次打開，邊吃邊問：“小姑娘，還沒請教尊姓大名？”

其時，凌默早就學乖了，估摸著自己在官方掛了號，必須隱藏身份。是時候該起個化名了。只不過對當地女性名字沒什么研究，要是叫“Lucy、Lily”什么的違和感又太強，只能先想個北歐名字了。

“我叫薇拉。”

“你從哪來？”

“科倫納，”凌默按照之前設計的應對道。

“怎么來艾倫代爾了呢？”

“我父親是旅行商人，經常帶著我在各地游走。本來打算經北山去威思頓看看，誰知在山上遭遇了狼群，我們失散了……”凌默假裝神色黯淡。

“哦，沒關系，在貨棧這里能打聽到好多消息，也許過不了幾天就能知道你父親的消息了。對了，他叫什么呢？”

“安德烈，”凌默早就編好了。

“放心吧，薇拉·安德烈耶夫娜，我會仔細留意這方面消息的，”奧肯拍拍胸脯說。

“你人可真好！”凌默水靈的大眼睛里充滿了感激。要是能打聽到才怪呢，她想。

“那當然，不然怎么當王家特供商人呢？”奧肯還不忘吹噓兩句。

凌默心說，切~上回安娜在你這買的大衣、靴子，也沒少收人家錢呀，連個折扣都沒給。

飯后，奧肯將凌默安頓在廚房后邊的一間小屋里。這里挨著爐膛，很溫暖。他找來單人床和毛毯，又在小窗戶上掛了繡著番紅花的窗簾。屋里一下子就變得十分溫馨。其實凌默覺得，只要有個睡覺的地方就好，自己又沒什么行李，這個地方已經相當不錯了。

生活步入正軌，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很平靜。

想象中的大搜捕并沒有發生。或許他們真的以為我死了吧，凌默思忖。

每天，貨棧天一亮就營業，一直持續到深夜。買賣非常好，白天客人絡繹不絕，即使入夜了也時常會有買東西的人造訪。

盡管采集進度依然顯示著“【0%】”，但日出而作、夜半而息的生活顯得十分充實。偶爾，她也會幻想，反正如今也是孤零零一個人了，要是能就這樣生活下去似乎還不錯。

不過想歸想，沒有顧客的時候，凌默還是會抽空到圖書區翻閱各種小冊子、報紙什么的，搜集認為有用的信息。

南群島王國擁有一支騎兵為主的強大軍隊，經常對外進行侵略擴張，是最近好幾場戰爭的策源地。有學者認為這可能和耕地稀少、資源匱乏等客觀原因有關，加上歷代國王都懷有巨大野心，造就了現在這個具有極強攻擊性的國家。

公眾普遍認為，已故老國王破天荒的生了13個兒子，這無疑等于給這個本來就特別好戰的國家打了雞血。在現任國王奧多亞克以及他12個弟弟的帶領下，南群島必將打開侵略擴張的新篇章。

艾倫代爾豐富的礦藏和肥沃的土地肯定被這伙人盯上了，凌默推測。

平淡的時光總是過得很快。一個午后，奧肯把新來的小店員叫到身邊。

“親愛的，給一位重要的先生送趟貨可好呀？”

“沒問題！”終于有機會可以出去走走了，這讓凌默心里有些小興奮。

原來，城里一些老客戶長期與奧肯合作，貨棧則會定期安排為他們送貨上門。這不就是快遞么，凌默想。

“怎么樣？試試拿得動否？”奧肯把一包東西放在腳下。

袋口敞著，里邊是一大捆樹皮。凌默拎了一下，并不是特別沉。

“沒問題，請把地址告訴我吧。”

……

再次回到艾倫代爾城，這里一片祥和。沒有想象中的大規模搜捕活動，只在告示欄上張貼著一些懸賞通告。足足有三排的各種畫像，全是各種間諜嫌疑人。

凌默躲在人群后邊圍觀著告示。

哈，有個畫著細長丹鳳眼的頭像，說的是我？完全不像啊。咦？怎么上邊還打了個紅叉叉？

又看到旁邊一張，那畫像倒是特征明顯，臉上一條刀疤貫穿而下。這不就是那天買火藥的顧客嗎？

原來此人不是什么善類，可惜現在自己泥菩薩過河，要不然真想查一查這里到底有什么貓膩。凌默嘆了口氣，擠出人群離開了。

在街上巡邏的士兵很多。一路上，她都靈巧地躲避著，盡量不與他們照面。

終于，在城市另一頭，找到了奧肯讓她去的地方。這是個莊園，主體是一棟寬大的二層別墅，修繕有些馬虎，略顯老舊。四周寬闊的草地讓它和左鄰右舍隔出了很大距離。主人似乎不怎么在意環境，雜草都快長到膝蓋了也不剪，兩邊的樹也是七七八八的，不甚整齊。

凌默覺得，倒是有種無序的自然美。

剛到門口，就像來到了大醋缸旁邊，一股刺鼻的酸味撲面而來。

“咚咚咚……”凌默敲了敲門，從肩上卸下布包。

“來了——”一個渾厚的聲音從門內傳來。過了很久，門才慢悠悠的打開，從后邊緩步走出一個人。

這樣子著實嚇了凌默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