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勝利女神的眷顧

海風裹挾著煙霧，吹過卡爾松勛爵的面頰。頭上的長卷發也隨風向腦后飄動。看著不遠處炮火連天的海面，他卻在片刻之間陷入沉思。

站在身邊的軍官早已大汗淋漓。他級別不夠高，并不知暗語的意思。業務不熟再加上過分緊張，此時雙腿正不住的顫抖著。

“閣下？”軍官小聲問道。

勛爵沒有答話，這句話的意思正在他腦海里縈繞。

“暫時撤退，從長計議。”

這意思也十分明顯了，就是建議勛爵，趁著夜色脫離戰斗，拉開兩支艦隊之間的距離，再研究對付這種新式武器的辦法。

卡爾松勛爵用力吞了吞口水。他已經大半天沒來得及喝一口水，喉結動了動，只感覺頭喉頭刺痛。

放眼西方的天空，夕陽已有一多半落到了海平線以下，紅色的光照耀著大半個天空。可再看看東方，黑色的夜幕已漸漸升起。他咬了咬牙齒：威尼斯艦隊已經差不多成了一扇破門，只要再狠狠踹上一腳，他們就會崩潰。

勛爵終于開口，呢喃道：“不可、不可哇……”

“萵苣號的建議不無道理啊，”軍官提醒道。

“所言非虛，”卡爾松勛爵捏了捏拳頭，“但是，只要再拼一把。勝利女神就會來到吾等身邊。”

“可是……”

“繼續痛擊敵艦！”他一轉身，手握佩刀，朗聲說道，“通令各艦：從現在起，盡力采取接舷戰術。”

什么？！參謀嘴巴半張著，雙眼圓瞪，眼仿佛已經看見了血腥的廝殺。他小聲說道：“如果是這樣，我方火炮就沒有了射程上的優勢……”

卡爾松勛爵半低著頭，目光炯炯有神，堅毅的說道：“那么敵人也定然會有所顧忌。”

……

萵苣號上的兩名掌旗手，已經累得癱倒在了甲板上。突然，兩人同時豎起了脖子，目光中充滿了驚詫——女王號的主桅上，掛起了一串彩色信號小旗。

這一通令戰場上的所有人都看到了。年輕船長輕嘆一聲，回頭和大副對視一眼，又看了看不明所以的凌默。隨后，他走到艦橋扶手旁，對著甲板上忙碌的水兵喊道：“弟兄們，拿起武器，準備戰斗！”

“這是要進行接舷戰了，”大副湊到凌默身邊，小聲說道，“女士，等會兒請您務必注意安全。”

“哦，好的，到時候我就帶著隊員們從遠處狙擊，”凌默說道。她心說，這些水兵個個人高馬大的，小女子肯定也是拼不過的，不如就發揮一下自身優勢好了。

“我覺得艉樓甲板是個不錯的位置，”大副回頭望了望上邊。

凌默點點頭，表示領會了他的意思。這明擺著是讓自己去那里嘛。

“另外，上邊的觀察哨那里有塊蓋板，”大副眼神掃過左右說道，“一會兒可以問問領航員，他會告訴您具體的使用方法。”

“好的，”看著滿臉胡茬的大副，凌默再一次點點頭。記得團長親口說過，此人非常靠譜。她心中沒有疑慮，便帶著護衛隊員走上了樓梯。

……

威斯頓旗艦上，公爵像只斗雞似的，拼命的揮舞著佩刀。

此刻，他內心無比的爽朗。普通的風帆戰艦，需要船身整體轉向，才能實現位于側舷炮陣的瞄準。而他所在的戰艦，實現了“刀尖所指，炮火所向”，是真真正正的指哪打哪。

“嘿嘿，回去之后，要給每條船都裝上這種武器，”威思頓公爵大笑道，“而且在甲板上，都給我盡量的多裝。”

“那恐怕要重新設計新型的戰艦了，”答話的是一位技術官員。

“哦，什么意思？”公爵有些疑惑。

“要想多多裝備旋轉炮塔，我們這種老式戰艦的甲板已經無法適應了。”

“好，那就重新設計。反正拿下艾倫戴爾，金幣有的是，”公爵嘴邊的胡須，幾乎要翹了起來，“給我造個十艘八艘，咱們的艦隊就是世界第一啦！”

此話一出，在場軍官齊聲高呼：“威思頓萬歲！公爵大人萬歲！”

此時，威思頓公爵意氣風發，心中也是無比的暢快。想象著將來以征服者的姿態進入艾倫戴爾，又想起一年前被禮送出境時的狼狽相，他暗暗說道：終于可以出了這口惡氣！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黃毛丫頭，看你們還怎么跟我耍橫？！

“閣下，請看那邊，”一個軍官大步走上艦橋，給公爵指了指戰場上——幾乎每艘艾倫戴爾戰艦，都緩緩的貼近距離它們最近的威思頓戰艦。

“哈？想拼刺刀嗎？”公爵捶了一下面前的護欄，“真是不要命了！”

此時的戰場上，雙方剩余的艦艇數量基本持平。不過威思頓一方受傷破損的戰艦數量更多。

面對來犯的三艘巨艦，艾倫戴爾艦隊毫不退縮。距離最近的一等、二等戰列艦全都迎了上來。然而，在這個平靜的海面上，風帆戰艦的機動性已經差到了極點。長了腳的威斯頓戰船卻像巨型爬蟲一般在海面上爬行著，有效的避過了眾艦側舷火炮的射擊范圍。

位于艦艏的旋轉炮塔，每次轉動完畢，都會開出數發炮彈。它們對這些戰船如點名一般，逐個進行了攻擊。

與敵艦進行傳統的側舷炮戰，艾倫戴爾方面占盡優勢。然而，面對來自另一個方向的精準炮擊，他們便有些招架不住了。

旋轉炮塔的沒一炮，都做到了彈無虛發。很快，又有五艘愛倫戴爾戰艦被擊毀。其中三艘被擊沉，還有兩艘被擊中了火藥庫，引起劇烈爆炸。一時間，水兵們傷亡慘重，海面上頓時染成了鮮紅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