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望諸君奮勇殺敵

海面上彌漫著滾滾濃煙，卡爾松勛爵率領的艾倫戴爾先遣艦隊，正對威思頓主力艦隊實施穿插打擊。而跟在后邊的戰艦本隊，則排成戰列線，與敵人隔著不寬的海面進行著火炮對轟。

此時，“女王號”和“我們勇敢又美麗的公主安娜號”簡直就是兩員猛將，在威思頓戰艦組成的軍陣之中，左沖右突，肆意攻擊，正所謂猛虎闖入羊群，那些敢于挑戰它們的敵艦，都享受了冰雹般的彈雨。

“快，快，擊沉敵艦，重重有賞！”艦橋之上，卡爾松勛爵意氣風發，揮舞著戰刀，指揮水兵們展開對敵艦的攻擊。

“長官，他們的援軍來了，”一名軍官指著落日的方向，提醒道。

“諸位勿要害怕，敵軍正失去其優勢，”勛爵的話語擲地有聲，身邊每一名軍官都聽的真切，“吾等宜速戰速決，爭取于日落之前，徹底打垮敵人！”

“可是長官，現在的風力似乎有些不利于我方，”參謀盡職盡責，勇敢說出了現實的情況。

“故而動作要快，覓得他們的旗艦，將其擊沉！”卡爾松勛爵握緊拳頭大聲命令道。

然而天公并不作美。風力減弱，雙方對攻的節奏都開始減緩。

威思頓臨時旗艦“三叉戟號”正迎著太陽行駛，他們終于看到了期盼已久的東西。

“Come_on，son_of_bitch！動作怎么這么慢？！”甲板上，這艘一等戰列艦的船長揮舞著胳膊，怪叫道，“先把指揮旗給我降下來！快！”

“可是……”扶著他的軍官若有所思，小聲說道。

“可是什么！沒看見公爵大人已經殺到了嗎？！”船長揚起了馬鞭，卻遲遲沒有落下。

“好，好的，長官！”這名軍官抱頭鼠竄而去。

降下了指揮旗，這艘戰列艦就跟它的兄弟艦沒有太大區別了。都是一條船塢里出來的，只有艦名不同。而鑲嵌在艦尾上的銘牌，如果不靠近，根本看不清楚。

三叉戟號總算暫時安全了。

“轟！轟！轟……”

幾聲悠遠炮響傳來，悶雷一般，卻沒見到任何水花水柱。

原來是三艘威思頓旗艦先后鳴放禮炮，它們桅桿上同時懸掛起了一串彩色小旗。

沒過幾分鐘，每一艘戰艦上——不論敵我——傳令兵或是掌旗手都把其中含義，一五一十翻譯了出來：

“今日晴空萬里，波瀾壯闊，望諸君奮勇殺敵！”

禮炮聲足足持續了一杯咖啡的工夫，像是面對所有船只，做出了鄭重宣示：

我們來了！

海面上，依舊濃煙彌漫，火光在各船間閃爍，炮聲此起彼伏。

海戰進行到這個時候，雙方都各有損失。

威思頓海軍原有的十艘一等戰列艦，已被擊沉兩艘，另有三艘身負重傷；

二十艘二等戰列艦，被擊沉四艘；

十艘三等戰列艦，被擊沉三艘；

十艘巡洋艦，損失較大，被擊沉六艘。

原本五十艘戰艦的艦隊，此時還剩下三十五艘。如果算上三艘旗艦，威思頓一方只剩三十八艘大小船只。

再看艾倫戴爾海軍，原有的八艘一等戰列艦，被擊沉一艘；

十艘二等戰列艦，被擊沉兩艘；

十艘三等戰列艦，被擊沉兩艘；

而以萵苣號為代表的十艘輕型巡洋艦，除了個別受了輕傷外，還一艘未少。算上兩艘巨型姊妹艦，艾倫戴爾一方還剩下三十五艘。

盡管數量和噸位仍然略有優勢，但威思頓人的損失更大，而雙方差距也已越來越小。

萵苣號白色的風帆再次被高高懸掛。但這一次，卻沒有完全展開——風力僅僅能讓它們不至于松松垮垮垂下來。

幾名軍官都回到了各自的崗位，船長、大副、凌默等人則站在船舷，密切的觀察著三艘巨艦的動向。

“咱們的速度上不來，”大副抬頭看看輕飄飄的旗幟，提醒了一句。

“唔，這樣也好，我們快不了，以他們的噸位，只會更慢，”船長向遠處望去。三艘威思頓旗艦組成的增援艦隊，依然并排著在海面上緩慢爬行。

“嗯，”大副掏出懷表，捧在手心，“天快點黑吧~”

……

海風漸漸消減，那些吃水很深的戰列艦只能靠著海浪的推動，隨波逐流。

原先的兩條戰列線，已經被打亂，好像兩條長龍糾纏在了一起。敵我雙方的船只，互相穿插攻擊，排隊炮擊變成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混戰。

重型戰艦們都走的極慢。不過，它們密布炮眼好似蜂巢的側舷上，炮火此起彼伏，依舊猛烈。這場面，就像一群下盤走著太極步，上身卻打詠春拳的武者，全湊在一塊進行著群毆。

有些戰艦處境極為艱難。它們沒來得及調轉方向，卻暴露在了對方的火力范圍內，想跑，跑不掉，想還擊，又沒法瞄準。時間不長，又有好幾艘船，甲板上冒起了滾滾濃煙，有的甚至還竄起了大火苗。

戰場上，雜亂的炮聲、爆炸聲，水兵們或絕望、或亢奮的叫喊聲，仿佛演奏著一片紛亂的戰爭交響曲。

萵苣號向這片海域行駛，離桅桿組成的樹林越來越近。

“快看，在那邊，”大副放下望遠鏡。順著他指的方向，船長和凌默看到了最高的“樹”，白色的船帆就是它繁茂的樹冠，頂尖之上，番紅花旗幟在濃煙中飄揚——那是女王號的主桅。

這艘特等戰列艦與幾艘敵艦激戰正酣。

至于我們勇敢又美麗的公主安娜號，則在不遠處遭遇了小“麻煩”：一艘威思頓輕型巡洋艦擋在面前。這艘巨艦大概想憑借噸位優勢，直接將小船撞沉，卻沒料到風力驟然減弱。導致船頭僅僅和巡洋艦船身有了接觸，雖已將甲板撞開了一道裂縫，但后勁不足，竟沒能將對方撞沉。

“公主”高聳的船身足足高出“小家伙”兩倍多，在海浪的作用下，正暴力的摩擦著。

雙方的船員都大聲呼喊著。他們手里攥著短刀、匕首，都聚攏到船舷邊上。很快，本次海戰中的第一場接舷戰便拉開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