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花樣選拔

處在第四位的馬，突然與第五位的馬頭擦蹭了一下。第四位的秀女頓時失去平衡，從馬上滑落下來，被后面的馬兒撞到一邊，手臂和大腿都跌破了。

太監趕快命人把無人駕馭的馬兒帶出賽馬場，摩挲了兩下馬背，暗自慶幸。

“還好，沒事，皇家的馬兒沒事就好。”

付姑姑正著人去查看秀女的傷勢，聽到太監的低語，不自覺地皺起了眉頭。

太監招呼人簡單地清理了馬場，等候賽馬們折返回來。

羌羽的馬已經超越尹穆虹，就快要趕上藍芝瑛了。

羌羽的馬性格暴躁，它似乎是個常勝冠軍，容不得別的馬跑在前面。

一眨眼間，羌羽的馬就超出了藍芝瑛的馬頭一臂之距。

眼看著折返的標桿越來越近。

藍芝瑛一邊催促自己的馬兒，一邊看了羌羽的馬好幾眼。她又掃了一眼自己的雙腿，正好夾在自己的馬和羌羽的馬之間。

羌羽已經超過藍芝瑛半個馬身。

終于，折返桿近在咫尺，藍芝瑛咬了咬牙，抬起一只腿狠狠地踹了羌羽的馬屁股一腳，用的還是腳尖，她的鞋頭綴上了黃玉。

這一腳，著實踹疼了羌羽的馬。

羌羽的馬變得狂暴起來，長嘶一聲，撒腿往前方開闊處奔去。

后方傳來一陣驚呼聲，榮蓮不禁喊了一聲。

“她，她踹了馬！”

秀女們都不自覺地齊齊望向了監理太監。

太監心疼了馬兩秒，又立刻跪舔藍家。

“哎，哎，不妨事，只要跑得快，就是贏家。”

榮蓮和孔楨都有些忿忿不平。

只在羌羽一呼一吸之間，馬兒就躥出了折返桿好遠，怎么拉都拉不住。

藍芝瑛穩住自己的身子，控制著馬降速，繞著折返桿轉了大半圈，開始返程，穩穩當當的第一名。

尹穆虹和另一位秀女追上來，排在第二位和第三位。

羌羽卻還在手忙腳亂，與自己的馬“奮勇拼搏”，差一點就摔了下來，引來全場倒抽一口涼氣。

終于，羌羽將馬兒領向了正途，她現在處在第四位上。

榮蓮半掩著臉，從指縫間時不時地瞄一眼，內心的焦急都寫在了臉上。

孔楨則屏住呼吸，雙手攥拳，緊緊盯著處在最末尾的羌羽。

羌羽的馬兒似乎終于回過神來，超越了一個人，兩個人。

離藍芝瑛僅僅一個馬身的差距。

可是，藍芝瑛的馬就快碰到終點桿了。

藍芝瑛和羌羽的馬兒都卯足勁沖刺。

藍芝瑛緊咬嘴唇，猛抽馬鞭。

羌羽感覺像騰空了一般，周圍的聲音和景象都變得緩慢。她的眼睛不自覺地閉了起來。

圍觀人群感到兩陣勁風刮了過來，瞬間就沖過終點，奔到前面去了。

太監愣了一秒，才揮舞令旗。

“第一名——”

太監環顧全場，鄭重宣布。

“藍芝瑛——”

全場爆發出熱烈的鼓掌聲。

藍芝瑛駕馭著馬，從遠處緩步回來，雖然氣喘吁吁，但是卻一副心滿意足的表情。

太監立刻迎上去。

“恭喜藍小姐，賀喜藍小姐，首輔藍家果然騎術不凡，藍小姐，巾幗不讓須眉呀。”

藍芝瑛馬上回敬了太監一句。

“哪里哪里，我是巾幗你也不是須眉，監理的騎術才是宮中一流。”

監理太監雖然收到了一句不咸不甜的“夸獎”，也不覺得受到冒犯，陪笑著又轉頭看向羌羽。

“叫什么名字？”

“回大人的話，小女名叫羌羽。”

監理太監轉頭對毓華院眾人宣布。

“第二名，羌羽；第三名，尹穆虹；第四名，淘汰——”

“比賽結束？”付姑姑問道。

“還有，第二輪是，套豬仔，本官現在派人放在賽場上，請姑娘們準備，把豬仔都套回來，套中者，多數勝出。”

只見沙土賽場上，七八頭懶洋洋的小乳豬或坐或臥，粉粉嫩嫩的，煞是有趣。

太監聚攏三位秀女，每人發了一根套繩。

隨著一聲令下“開始！”，小乳豬嚇得四處奔跑，整個場地都變得煮沸了似的，跟第一場比賽的氛圍完全迥異。

榮蓮和孔楨在場邊呼喊。

“這邊，這邊！”

“快！哎呀，再抓，再抓！”

“那兒，那兒！”

五六個秀女就像事先說好了似的，不停地為尹穆虹和藍芝瑛場外指點。

“對，尹姐姐，就是這樣，再努把力！”

“藍姐姐好棒！”

“這邊還有。”

場上，羌羽左右開弓，套中的效率出奇地高，已經套到三頭。

小乳豬被太監們畫上記號，記在羌羽名下。

藍芝瑛和尹穆虹受制于端莊的騎姿，套豬的速度跟蝸牛似的。由于淑女騎姿把兩腿擺在同一邊，俯下身子套豬就成了件麻煩的事。

藍芝瑛剛套到第二頭，尹穆虹卻連豬毛都沒碰著。為了套住一只不怎么會跑的小豬，尹穆虹跟它耗上了，一不留神，從馬背上滑了下來，引來場下一陣哄笑。

藍芝瑛的騎術看起來最嫻熟。她正要套一只沖進繩套陷阱的胖豬，馬兒不聽話地向前踱了兩步，以至于藍芝瑛把自己的腰扭成了麻花，眼睜睜地看著胖豬溜了過去。

“停！”

藍芝瑛突然大喊一聲，聲音之大，把眾人都嚇了一跳。

羌羽和尹穆虹都詫異地停了下來。

監理太監露出有些不滿的眼神，卻并沒有示意比賽繼續。

“暫停比賽。”太監宣布。

付姑姑擦了擦汗，跟監理太監嘀咕了一句：“比賽喊停，不多見啊。”

“罕見，確實罕見，不過這是藍家小姐，等她片刻又如何？”

付姑姑和太監兩個人心有靈犀地對視了一下。

藍芝瑛已經跳下了馬，繞著馬走到另一邊，眼光掃到了監理太監。

太監突然領悟過來。

“快，把馬墩子抬過去。”

兩個小太監跑得飛快，趕緊搬來了馬墩子，擱在藍芝瑛腳下。

藍芝瑛上馬，把兩條腿換到了另一邊。

太監看藍芝瑛坐穩了，立刻說道：“好了，開始吧。”

全場沒有一個人發出異議。榮蓮撅著小嘴，卻只發出小小的不滿的聲音來。

剛換了邊，藍芝瑛就順利抓住了那頭胖豬。

選拔比賽掐著時間點兒，順理成章地結束了。

比賽結果是藍芝瑛與羌羽并列第一，尹穆虹只捕到一頭豬，名列第三。

監理太監喜滋滋地宣布賽果。

“綜合兩輪成績，藍芝瑛，羌羽候選——”

“慢！候選人羌羽儀容不整，恐累及毓華院的名聲。請監理大人三思。”付姑姑站出來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