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不可能的截擊(1)

“基本上可以說是各自保住發球局的發展呢，而且目前為止還沒有一次能給對方發球局形成壓力的局面出現。”

紀蕓說著看了看莉莉婭，問道：“難道要一直這樣，然后進入搶七局決勝？”

“很難說，那需要看接下來兩局的情況。”

紀蕓聞言翻了翻白眼，莉莉婭這句話有等于無，任何人都知道是否進入搶七局，需得等到這兩局結果出現之后才會確定。

不過局面發展到了現在，確實也很難以去預測最終結果了。

封墨的表現，更比紀蕓曾經預想中最好的情況還要更加優秀，紀蕓對此感到開心，因為封墨表現越是上佳，總編交代下來的任務便越容易完成。

若封墨連蜀中省都無法通過，那她才要頭疼應該怎么才能吹出一朵花來呢。

而且紀蕓也很在意莉莉婭之前說過的，封墨好似在布置著什么圈套的樣子，都到了這樣關鍵的時候了，應該快要收網了吧。

旺盛的好奇心使得紀蕓對于臨近揭發的謎底，越發地期待起來。

此時，一個嬌小的身影從稍遠的地方小步跑過來。

那是以六比三的局數比戰勝對手的葉小芹，她額間微微冒汗，幾束淡金色的發絲緊緊貼在額頭上，尤為顯出幾分青春活潑的氣息。

“媽媽！這位姐姐是？”

葉小芹先是招呼了一聲莉莉婭，才疑惑地看向紀蕓，在她的印象沒有，和母親較為親密的那些人當中，沒有這位姐姐才對。

還沒等莉莉婭說話，葉小芹的注意力就被面前的攝像儀器吸引了過去，那上面播放的即時畫面顯現出封墨與肖仁達的身影。

“五比五！封墨哥哥發球？”

葉小芹走近來，屏住呼吸，幾乎要把小臉貼上去似地湊了過去。

紀蕓嘴角動了動，她還沒自我介紹呢，結果問出問題的小丫頭就這樣華麗麗地將她放置在了一邊？

然后紀蕓抬眼望見莉莉婭頗為無奈的眼神，頓時嗤嗤地笑了起來。

因為這個小丫頭啊，實在太好懂了，早便經歷過這等事情的莉莉婭與紀蕓，又怎會看不出來呢，只不過……

紀蕓想了想她從莉莉婭口中知曉的葉小芹的年齡，不由得發出好似老頭子一般的感嘆：現在的年輕人啊，是否稍微早熟了一點呢。

不知二十余米遠的地方發生了一件小小的趣事，封墨此時正在腦海中考量接下來的發球選擇。

局數比五比五，在封墨眼中比賽已然來到終盤。

即便經過改造使得身體具備職業級別的素質，可他終究才接觸網球不到兩年時間，而且此前也不是其他項目的運動員，和肖仁達相比，在體能上絕不會占據優勢。

所以不能讓比賽進入搶七局。

刻意盡量留存下來的體力，正當用在此時。

拋開此前十局時間的糾纏，從現在開始，就是一場為期短至兩局的比賽，而現在，是零比零。

網球在受到巨大力量撞擊后，模糊了身影地急速朝著球場中線飛去。

這種時候突然用上高風險發球？

在局數比五比五的關鍵時刻，甚至在還未形成領先優勢的零比零之時，突然遭遇到高速平擊發球，肖仁達猝不及防下接發球不過網。

要開始變得不符合常理了嗎？

肖仁達心頭微緊，注意力竭盡所能地集中起來，他心知這一局頗為關鍵，封墨學長那邊開始發生變化也是理所當然，不過這是封墨學長的發球局，無論封墨學長做出什么改變，他也只能被動應對。

這就是一盤決勝制，戰況膠著來到后期時，先發球權所具備的先天優勢。

“十五比零！”

剛才那枚高風險的高速平擊發球，大概是封墨學長今天速度最快的一次了吧。

不能期待封墨學長發球失誤，肖仁達瞳孔微微緊縮，大腦高速轉動起來，他沒有封墨那般敏捷甚至直指關鍵的心思，但豐富的網球經驗，可以讓他在與對手對戰一陣后，略微地把握到對手的動向。

現在的封墨學長，一定很想穩定地確定這一球可以發進發球區。

必須要賭一賭，不能讓封墨學長這么輕松地拿到發球局勝。

在封墨揮動手臂的那一瞬間，肖仁達提前啟動，來到球場外角的位置，而此時封墨恰好發出一個角度極大的外側削球，仿佛正好要送到肖仁達手邊似的。

雙手緊握球拍，肖仁達擊出一個非常深的斜線球。

然后肖仁達腳步微動，正準備踏前幾步，卻愕然發現封墨學長的接球動作再度發生了變化。

那是一個向上挑飛的動作，正是這個動作，使還沒有踏出步伐的肖仁達強自停住。

網球從高空劃出一道顯眼的拋物線飛了過來。

“高吊？”

肖仁達不敢置信地看著網球從他身邊落下，他之所以沒有及時前去接球，當然是因為他判斷出了網球的落點。

“出界！十五比十五！”

“奇怪，我根本沒有表現出要上前的動作，封墨學長怎么會突然來一個高吊球？”

雖然因為封墨高吊球出界而得到一分，但肖仁達卻因此更為頭疼了。

封墨學長似乎完全改變了攻擊的節奏和手段，令他現在根本看不懂了，就像剛才，封墨學長的高吊球來得毫無征兆，根本無法防備。

封墨此時也疑惑地看了看自己的手掌，事實上那個出人意料的高吊球，真的是出人意料，甚至把他自己也給“出”了。

“好像，有什么感覺傳了過來，告訴我必須要打一個高吊球，然后身體自然做出了反應？”

封墨搖了搖頭，現在身處比賽當中，沒有多余的時間給他仔細研究。

雖然因此丟失了一分，不過這一個導致失分的高吊球并非壞事。

還是那句話，與并非關鍵得分的失分相比，封墨更希望可以順利執行足以影響到比賽全局勝負的核心策略。

這場比賽，封墨將賭注押在那個對方很大可能會有的秘密武器上，除此以外，封墨再沒有其他更有把握的取勝方式了，因此，無論對錯，所有的行為，都要為這個核心策略服務。

雖然局數比來到了五比五，但還不是迫出對方秘密武器的時候，這個冷不防的高吊球的意義在于，可以有效遏制對方在他不希望的時間提前使用秘密武器的可能。

十五比十五的話，比分并不占先，所以要稍微緩一緩了……

對面的肖仁達恐怕就是這么想的吧，否則剛才的那個外角削球，他不可能提前預判，接得那樣輕松。

想要贏得勝利，就必須承擔風險。

“三十比十五！”

極限速度。

“發球失誤，第一次！”

“四十比十五！”

更在極限速度之上，根本無法掌控的更快的球速和更強的球威。

封墨呼吸開始急促起來，渾身上下仿佛都在往外冒著熱氣。

這一局里數個發球所消耗的精力，仿佛是前幾個發球局的好幾倍，尤其當那枚超出他原本極限的球落入界內并且直接得分時，封墨一瞬間甚至生出了身體將要脫力的感覺。

還好那只是一種由于超越導致的錯覺，封墨很快清晰感覺到了身體的真實狀況。

體力消耗有些大了，如果再使用高風險的平擊發球，失誤率將會成倍地提升，得不償失。

封墨心中一動，似乎，自己的身體狀況，只有自己知道啊。

于是封墨如同前幾次那樣地高高拋起球，身體曲起的幅度甚至比上一球更大，但到擊球時卻是高高拿起，輕輕放下。

于是肖仁達目瞪口呆地看著網球拉出一道弧線，繞過攔網飛向球場外側。

迎上肖仁達驚疑不定的目光，封墨略帶尷尬地輕咳一聲。

即便知道“不演技的球員不是一個好戲子”這樣的至理名言，但他終究還是臉皮薄了一些，畢竟他至今還未滿十七歲，還是一位生活在校園中的青蔥少年。

“本局結束！”

“蓉都市第七中學，封墨選手局勝！”

“蓉都市第七中學，封墨選手領先，局數比六比五！”

“雙方換邊，休息九十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