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視界(3)

一號場館的室內環境，大概可以概括為并列排開的五個室內網球場地，并且的五個場地的一邊，則是供人員行走進出的走廊。

“真的只有五個人?！?

進入場館，在走道中封墨透過鐵絲網看向場中。

此時場館內與外面同樣顯得較為冷清，除了剛剛進入的莉莉婭老師和他自己以外，就只在靠邊的一個球場聚集了五個人影，其中一個還是蘇洛師父那猥……偉岸的身影。

剩下四個應當就是現役的國家青年隊隊員了，其中兩人正在捉對廝殺，另外兩人則與蘇洛師父一起旁觀。

“十五比十五！”

蘇洛一邊大喊著，一邊轉頭看向封墨這邊，他們推門而入的聲音在比賽的間隙里十分明顯，在場五人都有所察覺。

“那么，現在稍微暫停一下?！?

四個年輕人聚集到蘇洛身邊，剛才還在比賽的二人，此時卻是若無其事呼吸不亂，絲毫不見激烈比賽后的疲憊。

四人都頗感興趣地看向從鐵絲網門進入的一男一女，就在今天早上集合的時候，蘇洛教練就曾說過會有客人到來，難道就這兩個人？

只不過，其中那位成年的女性，總覺得在哪里看到過的樣子。

“那，那是！”

其中一個面向稍顯成熟的青年忽然間變得激動起來，他身體微微發抖，口中吐出了一個令其余三人也感到無比震動的名字。

“莉莉婭！是莉莉婭·庫爾尼科娃！”

這個名字一出口，便喚起了四人年少時無比深刻的記憶。

在那個年代，這個名字所代表的并非是最強大的實力，但一定是世界范圍內最知名，可以稱得上“全民偶像”的存在。

那種憧憬與向往，乃至少年時對優秀異性懵懵懂懂的傾慕，幾乎貫穿了他們整個成長歷程，若非是真人出現得太過突然太過不真實，他們恐怕在第一瞬間就會確認對方的身份。

太過不真實？

想到這里，經歷過職業賽場之殘酷的四位青年立時冷靜下來，他們目光齊齊投向蘇洛，在這里，他們大概也只有在主教練那里得到正確答案。

“我先為大家相互介紹一下吧。”

蘇洛對于莉莉婭的人氣一點都不意外，等到莉莉婭與封墨走到近前的時候，他甚至還在想作為莉莉婭女兒的葉小芹，將來是否也會成為那樣的“世界女神”，至少在予人好感的氣質之上，葉小芹甚至更為出色幾分。

“你們沒看錯，這位正是當年的莉莉婭·庫爾尼科娃，待會兒準備好你們的球衣給她簽名吧，不過不許當場脫下上衣耍流氓！”

對于蘇洛微微的調侃，莉莉婭置若罔聞，她神情自若，露出溫柔的笑意向大家打著招呼。

與激動的四人不同，或許是相處了很長一段時間，封墨對于莉莉婭老師的存在已然習以為常，他注意到的是另一件事。

莉莉婭老師對待蘇洛師父的方式，跟小芹簡直是如出一轍，真不愧是母女啊。

“這位是封墨，或許將來可以在這個地方與你們共處。”

蘇洛的下一句話令青年隊四人注意力迅速轉移開來，包含著各種意味的目光如同探照燈一般照射過來，似要將封墨的每一處都無所遁形。

“呃，大家好……”

封墨略感不太自然地打招呼。

但也就是僅僅是不太自然罷了，以職業選手為目標，剛剛從深淵里爬上來的他，如今成長起來的不止是身體素質，本就堅韌無匹的精神意志更是得到反復錘煉。

對于現今在國內居于前列的同世代選手，封墨的心中有敬，卻無畏。

因此，封墨坦然承受了四人打量的目光。

封墨的態度令四人稍感訝異之余不再那樣逼人，他們稍微介紹了一下自己，蘇洛就把他們趕回球場了。

暫時中止的比賽繼續進行。

看著圍著莉莉婭不斷詢問的兩位青年，蘇洛不禁失笑地搖搖頭。

莉莉婭算得職業網壇里的一個異數，她不僅保養得極好，甚至就連膚色都非常白皙，完全不像是一位時常在烈日之下比賽的職業選手，再加上她姣好的面容，成為世界矚目的偶像級選手也是理所當然之事。

即便到了現在，莉莉婭看起來也大約在二十五六的樣子，是一位女性人生當中最有魅力的時段。

不過如果讓他們知道，莉莉婭已經有了一個十三歲的女兒，不知道屆時他們臉上的表情會變成什么樣。

懷著這樣捉弄人的心思，蘇洛并未阻止兩個青年隊員，他來到封墨身邊。

“這里就是國內青年隊的基地……當然，準確地來說，應該是青少年才對，基地里很多時候也會有各省市隊伍挑選出來的種子前來接受訓練，只不過由于上面沒有建立少年隊的意思，才說成是青年隊?！?

“是不是覺得有點陳舊，比較失望？”

“或者，腦海中，有沒有浮現出你以后站在這里的影像？”

“這……”

封墨此時根本無心去想這些，因為他發現場中的兩人強大得超乎想象。

來自中國南部的……秦文峰，身材高大，體格強壯，臂展也較常人更長一些，因此他的擊球范圍非常寬廣，如果準備時間充足的話，他的擊球力量會顯得尤為恐怖，那一下下沉悶的撞擊聲，聽得封墨心里微微顫抖。

但此時，這位以力量為長處的秦文峰，卻是落在了下風。

壓制了秦文峰的那個人，正是小瑛的哥哥石原空。

石原空的身高不高，來時封墨曾在莉莉婭老師那里聽到過一些對方的資料，他的身高大約在一米七三，整個人也顯得較為瘦削，這或許是由于小時無法得到充分營養供給的緣故。

但這些都無法遮掩其強大的地方。

無比穩定又異常強力的旋轉球，移動速度相當迅猛，非常善于利用身體的扭轉打出帶著強烈旋轉的上升擊球。

正是這種擊球，將秦文峰壓制得沒有半點脾氣，只能花費更大的體力精力來應對。

“這就是……職業級別的技術……”

封墨回想著當初他被曾鵬的“大海之勢”碾壓而過時的情景，發現即便是曾鵬帶上領域之能，在球威上也不如此時的石原空，唯一勝過的大概就是領域的氣魄。

領域，并不是萬能。

它所發揮出來的威能，完全取決于自身的基礎素質。

就在封墨精神略有恍惚之時，忽然聽到耳邊傳來蘇洛師父的聲音。

“如何，想不想和小石頭打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