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集訓(6)

熱身完畢的蘇教練，如他所言，并未拿出真正的實力。

僅僅是正眼相待。

但即便如此，也令封墨疲于招架，甚至在蘇教練手里連一分都拿不下來。

同樣的無能為力，但那并不是類似于蜀中省校際團體賽決賽面對曾鵬時，一波波暗潮或者巨浪。

這說明蘇教練并沒有用意識與身軀同調相合，發揮出至少超越百分之八十的實力，激發出獨屬于他的領域表象。

只是純粹靠著身體素質與技能經驗，在與他對戰。

并非打法不同又或者身體的運動方式不同這種等級的差距，而是腳力、腕力……是全身性的全面差異。

蘇教練的體格并不強壯，大概與三年級的兩位學長差不多高。

但就是這樣的蘇教練，直接將封墨打得毫無招架之力，以全程零分的微妙戰績告負。

這就是，頂尖的職業選手嗎？

當潘莉上場后，封墨退到場邊，短短二十分鐘比賽，便覺得像是比決賽時與曾鵬對戰還要累人，那非是體能到達極限，更多的是精神上的疲憊。

尤其是那種應當十分悅目，實則叫人心生反胃，反差大至令封墨覺得極其詭異的動作，對封墨帶來極大的心理壓力。

在蘇教練還未真正認真的情況下，全盤未曾取得一次勝球。

現在回想起來，似乎整場比賽都被蘇教練完全掌握，包括他會跑到哪里做出什么樣的擊球，或許盡皆落入蘇教練的步調之中，唯有幾次發球的主動權才掌握在自己這邊。

曾經的世界級職業選手，在退役數年，不復當初巔峰狀態后，仍然擁有如此可畏可怖的驚人能力，甚至這般能力還只是蘇教練的冰山一角。

這一場名為“于興節目”的練習賽，給還沒有想好是否要踏入職業網壇的封墨，留下極其深刻的印象。

接下來，蘇教練毫無疑問地擊敗三位三年生，唯有葉小芹對未完全狀態的蘇教練造成了一些麻煩。

當“于興節目”結束，一行六人一齊返回第七賓館。

封墨忽然之間想到一個問題，于是面朝身邊似乎因為剛才玩得開心而露出滿足微笑的葉小芹問道：“以小芹現在的能力，應該已經掌握了領域吧，剛才和蘇教練比賽的時候是沒有用出來嗎？”

因為他沒有看見。

即使他曾看見曾鵬的“無垠大海”，在了解到領域的知識后也覺得那就是屬于曾鵬的領域，但這般判斷并不絕對正確，也許他只能看見曾鵬的領域，更不排除當初生成幻覺的可能性，這其中關于“看見領域”的具體緣由，封墨還不太明了。

葉小芹搖了搖臻首，輕輕晃動的淡金色秀發，在夜間的燈光下發出柔和的光輝。

“小芹沒有掌握領域哦。”

“媽媽說領域啊，是意識與身體高度同步之后，人體生命場所做出的自然演化，如果身體記住小芹的意識指紋，等到小芹長大后就要變得非常棘手了。”

葉小芹一本正經地說著，仿佛在模仿她母親當時的神態。

“所以一般情況下，女孩至少要在十五歲，而男孩至少要在十六歲掌握領域比較好。”

意思說，至少要等意識初步成熟嗎？

然后封墨露出苦笑，這一類的理論，估計也只對似小芹這樣的既天才又勤奮的厲害人物才有用吧，像他這樣的普通人，哪怕再過幾年都不一定能掌握領域。

因此所謂女孩十五歲，男孩十六歲的年齡限制，對封墨而言并無半點意義。

說起來，高一夏季的現在，也快要到他十六歲的生日……

八月五日，正好是全國大賽的第三天呢。

但現在也不像小時候那樣，對于生日的到來特別期待，希望吃甜甜的奶油蛋糕什么的。

“那小芹知不知道，領域能不能被別人看出來呢？”

話說回來，其實早該問蘇教練這個問題的，不過此時身邊的小芹顯然出身名家，同樣具備非常深厚的網球知識。

“可以哦。”

封墨微微瞇起雙眼，如此一來，就能確定那時的他能看見曾鵬的“大海”，并不是出于體能耗盡后產生的幻覺了。

“因為領域表象是人體意識和身體高步同步后，生命場做出特殊演化，所以只要精神力達到臨界點，就能感知到作為‘同類’的領域表象了。”

葉小芹笑意盈盈地解說著，雙眼轉了轉，從隨身攜帶的手提包里取出一個小小的U盤，湊到正在消化著這番新奇信息的封墨眼前。

“大叔說這是可以讓小芹精神屬性得到鍛煉的東西呢。”

說著葉小芹非常非常努力地裝出一副“怪蜀黍”模樣，然而畫虎不成反類犬，這時小芹臉上古怪的表情只會讓封墨在心里大呼：小芹今天也是萌萌噠！

“這是適合小小芹這個年齡段女生觀看的教學視頻，內容積極健康向上，尤其對小小芹的精神屬性還能起到鍛煉效果，所以今天晚上睡覺前請盡情欣賞一番吧，啊，如果有值得信賴的長輩陪同的話就更好了——大叔是這么說的哦。”

后面這句是小芹自己加上去的啦，嘻嘻。

葉小芹瞥了顯得無比遲鈍的封墨一眼，小心翼翼地問道：“所以封墨哥哥，在睡覺前可以來陪小芹嗎？”

萌即是正義。

封墨不知道曾經在哪里目睹過這句至理名言，此刻更是毫無抵抗之力地屈服在正義的碾壓下。

于是回到第七賓館，放好裝著球拍的背包后，封墨便來到葉小芹的三零四房里。

一股淡淡的幽香充盈在并不算特別寬敞的臥室里，在幽香入鼻的那一瞬間，封墨忽地有了一種闖入女生閨房的微妙負罪感，如果不是葉小芹正撲閃著眼睛盯著他，他幾乎立刻就想落荒而逃。

房間里的掛壁電視可以直接插入U盤，播放里邊的視頻文件。

做好先期準備，封墨面上平靜自若，實際卻是心臟狂跳地，與葉小芹并肩坐到集訓這段時間內屬于她的這張床上。

拿著遙控板的右手都有點微微顫抖，非常艱辛地做出操作，進入既定的選擇界面。

屏幕里顯示出自動讀取出來的唯一一個視頻文件。

小小芹精神力鍛煉大法．avi。

喂喂喂，能不能不要起這種奇怪的名字啊，最關鍵是能不能不要用avi這種格式……

已經略微陷入混亂的封墨胡亂吐槽著，讓視頻開始播放。

屏幕陷入一片黑暗，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