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與狐斗

欽禪雪暗自猜測，這應該就是玉階口中那些被祭祀的人。

這些死尸被靈氣包裹著，看起來就像是在深深沉睡一般。

這些人，都是被那個妖當做食物吃掉了嗎？白蛇面對它的作惡也有心無力嗎？

他蹲下來仔細翻找著這些尸體，想找到讓他們死亡的原因。

可是卻一點傷口都找不到，而更詭異的是，這里死去的人的臉上都帶著一抹笑意。

他們是在幻境中死去的嗎？

他順著尸體往前走去。

并沒有注意到身后悄無聲息的冒出一股紫色煙霧。

欽禪雪來到盡頭，白色的墻壁上雕刻一副彩繪，他沒有仔細看，回身就是一道火焰橫掃。

“你就是殺死他們的罪魁禍首吧。”

他有些慶幸的拍了拍褲子，這個app真是好用啊，剛剛差點就翻船了。

欽禪雪不敢大意，南明離火飄然出現，將紫色煙霧圍住。

“你是什么東西？”

南明離火一擁而上，煙霧不得不化作原形，竟然是一頭狐貍，是一頭有些嬌小的狐貍

它紫色的皮毛長長的垂落在地，露出又長又尖的牙齒，他狠狠的瞪著欽禪雪，脊背就像那些炸了毛的貓一般拱起。

是狐貍，那就證明那些人確實是因幻術而死。

狐族，最擅魅惑之術。

這只狐貍的速度比白蛇還要快，也要更加狠戾，它的攻擊落到地上就會出現幾條深深的抓痕。

欽禪雪只能勉強跟上它的速度用營魄防御，找不到破綻，找不到反擊的機會。

狐貍顯然也很明白自己的優勢，哪怕被抓住了空隙，它也能利用自己的靈活來避開來幾分攻擊。

欽禪雪根本奈何不了它。

沒多久，欽禪雪的身上就到處見紅，手上，后背上，大腿上都被撓出了抓痕。

更要命的是，這些抓痕還在詭異的變紫，緊接著又冒出大量的紫色霧氣。

欽禪雪不可避免的吸了幾口進去。

“咳咳。”他用營魄支撐著自己，看向那頭得意洋洋的狐貍，有氣無力，“怎么最近總是碰到這種術法。”

狐貍走過來，用那小短腿踹了他一腳后馬上跳離。欽禪雪眼睜睜的看著自己摔在地上，世界在天旋地轉，眼睛半開半合幾次后，最終還是沉沉睡去。

狐貍見他真的倒了，也沒有立刻接近，反而放出更多紫色煙霧將欽禪雪包裹起來。

哪怕如此，它還是小心翼翼的接近，做出一副隨時就能逃跑的樣子。

直到它在欽禪雪的胸口上蹦跶了兩下，確認它沒什么反應后才徹底放松下來。

狐貍正要下口的時候，欽禪雪也抓緊時機翻身而起，一把抓住它的小腳，將它倒提在空中。

他有些得意：“哼哼，和人類斗，你還嫩了點！”

他抓了一下口袋，里面放著一瓶綠色的清涼油。他不自在的皺皺鼻子，現在還能感受到那特別的味道。

自從遇上小云朵，這東西就被他隨身攜帶著。

這不，又算是救了他一命。

狐貍吱吱的叫著，甚至還威脅性的揮舞著爪子，尾巴不斷的晃來晃去，可見它有多激動了。

紫色的毛發掉了一地。

它反手用爪子一撓，結果卻是被欽禪雪將它的一爪一腳都綁到一起。

欽禪雪抓著它順著來時的路返回，在快到門口的時候，小狐貍張嘴一吐，便吐出了一顆金色的小球，打在欽禪雪的手腕上。

欽禪雪一時不察，手一松，狐貍就輕巧的落到了地面上。

看著狐貍張牙舞爪的樣子，欽禪雪心里有些癢癢，怪不得都說狐貍狡詐。

這狐貍除了最初的掙扎之外，在中途的時候整個狐貍都可以說是耷拉下來的，怎么看都像是一副認命的樣子。

哪怕中途他有小心的觀察，防備，但在最后快要出去的時候忍不住放松了那么一下下，誰知就被它抓住了這一瞬。

不過，看樣子是個金系的紫狐貍。

它從最開始被抓住的時候，就已經在策劃要逃跑了。從最開始的劇烈掙扎，到中途的低落，都是為了讓他放松，讓他認為它已經認命了。

欽禪雪忍不住捂臉，自己居然被一只狐貍給耍了。

既然抓不到它，那就只能發動大范圍攻擊，讓它避無可避了。

水池中的靈氣被他們攪成了一團，四處飄散流動，不一會兒就和在稀薄的空氣中，看得欽禪雪一陣心疼。

打定主意后，他放出一大片火焰將這空曠的廳堂填得滿滿的，而水池中剩下的有如實質的靈氣此刻也受到了牽引一般，變得更加沸騰。

火焰觸碰到那層靈氣，就像起了多米諾骨牌反應一般，接二連三的產生爆炸，火焰一瞬蔓延至整棟建筑，能躲避的空間也越來越少。

狐貍眼睛厲色一閃，不在同欽禪雪糾纏，嗷叫一聲吐出好幾顆金色小球，封住欽禪雪前來追擊的路線，轉頭向外面跑去。

欽禪雪麻溜的躲避開來，吹了一聲口哨。

原本趴在外面的白蛇立刻虎視眈眈的盯著這棟建筑，在聽到這聲口哨后，它又馬上鎖定方向。

在狐貍破門而出的瞬間，它大嘴一張，將毫無防備的狐貍一口吞了下去，嚼都不用嚼。

火焰也在這一瞬間破門而出。

欽禪雪登時就看得目瞪口呆。

白蛇再次做了個吞咽的動作，又將那些逸散出的火焰連同靈氣一起吸收完畢，欽禪雪才回過神來，這下好了，那個狐妖是真的沒了。

他滿臉黑線，這種完全任務的方式還真是第一次見。他搖搖頭，打開手機。

將任務提交后得到了一個完整的獎勵，不過讓他疑惑的是出了第二個任務。

白蛇的善意，除妖衛道（一），任務完成。

白蛇的善意，除妖衛道（二），任務進行中。

有兩個妖要除掉？那另一個在哪。他抿著嘴看著app上空無一物的地圖，嚴肅起來。

這個妖，將自己隱藏了。

不在這里，又不在來時的密林，那它所在的地方便只有一個。

村子！

“白蛇，你知道．。”

他再次目瞪口呆，剩下一半的話就這樣吞咽了回去。

原本籠罩月亮的云朵此刻遠離了開來，在銀色的月光下，白蛇盤在地上有些痛苦的嘶叫著，與此同時它身上的鱗片也不斷的掉落在地面。

“換鱗？”他狠狠的搖搖頭，蛇是換鱗嗎？蛇是蛻皮吧？

在他驚訝的目光中，白蛇身上一陣白光籠罩，隨即身形縮小，直到白光離去，一人從白光中走了出來。

白衣紅發，樣子看上去有些青澀，墨綠色的瞳孔倒映著他此時驚呆的樣子。

白蛇抿了一下嘴唇，捂著嘴巴小小的笑了起來。

欽禪雪直接懵了。

“你化形了？可是化形不是渡雷劫才能成的嗎？”

白蛇連忙抱拳行禮：“小生并非今日才化形。”

“而是由于修為衰退才不得不退回原形。”

欽禪雪聽著一條蛇說著文縐縐的話，有些頭大，他覺得自己可能hold不住。

“先生且聽小生慢慢道來。”

兩人席地而坐，聽著白蛇講述全部。

原來它并非是最近修煉成精的，而是經過一段很長的歲月。

在很久以前，它還只是一條最普通的白蛇，那時候的人相信各種神的存在。

這座建筑便是那時候的人因為對蛇的危害和威脅無能無力，于是為了籠絡蛇而建造了這個建筑。

人們把它當做神來敬仰和崇拜。

那時的靈氣濃厚，又有信仰之力的加成，受到感染的白蛇很快就修煉有成，為了報答這里的村民，它就經常幫村民實現愿望。

如此一來二去，信仰之力更加濃厚。

即使如此，妖修的速度仍是各個種族中最慢的一族、天生的魔族不用說，由天地直接孕育而生鬼怪更是如此；壽命雖比不上其他三族，但在利用工具方面得天獨厚的人族，妖族更加比不上，尤其人族在感悟天地方面更是其他幾族拍馬都不及的地方。

妖，只能憑借漫長的壽命來修煉。

直到某個時期，還未修煉成人形的它感悟到了靈氣的衰退。那時候靈氣雖然衰退，但卻不像現在這般若有若無。而它便是在那個時期修煉成了人形。

剛渡過天劫的它還是有些不熟悉人類世界，不僅經常受騙，有時還會不小心露出原型被某些道士窮追猛打。出于無奈之下，他又回到了最初的地方，借著幫人類實現愿望，來觀察人類世界的交流和溝通。

這一切過程都很順利。

就在他慶幸的時候，這里闖進了一只惡妖。

這只惡妖就是那頭狐貍。

狐貍以活人為糧，它也發現了剛化成人形的白蛇存在，它以為白蛇只是一個普通人。

誰知道，這個白蛇同他一樣是妖，還是一個修為比它高的妖。

但無奈的是白蛇化成人形不久，體內靈力還未回復，根本不是狐貍的對手。

于是又只好化作原型同它戰斗，兩妖斗得不分上下，誰也奈何不了誰。

但這里是為了白蛇而建的，相對應的白蛇恢復的速度就比狐貍要快。

眼見自己打不過，狡猾的狐貍便附身在村民身上，讓白蛇無從下手。而白蛇也為了不讓它去禍害更多的人就給這里下了結界。

“那，那些人是怎么來到這里，還說是被當成祭品的？”

白蛇無奈苦笑：“是他為了削弱小生的力量，將那些人誘騙過來，在幻境中向我許下愿望，然后又將他們吸食。他們雖不是小生親手所殺，卻因小生而死，小生的修行便沾染了惡果，修為倒退。”

“小生本是借助人類的信仰之力才修煉到如此地步，妖狐那般引誘，小生根本無能為力，無法對附身之人做出什么。”

“被引誘之人以命來祈求小生對村莊的護佑，小生在因果之下只能盡力去做。”

“只是，小生雖償還了因果，卻依舊奈何不了那狐妖，而且，漸漸的修為倒退得比狐妖還要嚴重。”

在期間，雙方又多次展開交戰，最嚴重的一次便是白蛇差點被護身在村民身上的狐貍陰死。

想到此，他又忍不住苦笑，若不是他當時反應過來，又有當初有個道士贈他的一枚符咒存在，只怕今日見不到欽禪雪。

他長嘆一聲：“這也就是你們人類世界中所謂的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最好的典范吧。”

“小生修為雖然倒退，那頭狐貍也依舊奈何不了小聲。它自己本身雖是食人修煉，和修為倒退的小生相比起來，它算得上是略微倒退吧。”

“但是它靈氣恢復得比小生慢。”

所以兩妖依舊是誰都無法奈何對方，而白蛇為了將狐貍困在此地，便構筑起一道結界。

而結界的能源便是它自己所修煉而來的靈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