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鷺轉入病房觀察了，子彈停留在了他的腦袋中，手術取出的風險太大，暫時不取可以是可以，但從長期看，它會持續壓迫神經，讓它留在腦中的風險也很大。

至少，得讓他醒來，讓他自己決定，別人無權決定手術與否，畢竟，都是五十的概率，就看他自己如何選擇了。

葉子文離開醫院，與林果開車去往了遠處，那里是關新海等人長大的地方。一切的開端從那里開始，當然答案也要從那里尋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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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臺新聞：

‘市政單位在拆除一處廢棄工廠時，在其不遠處的山間發現一具骨骸……從警方的現場勘察來判斷，這具骨骸疑似被謀殺……從埋葬的坑底，發現了多處焚燒痕跡……它的頭骨、肋骨、手臂等多處骨折和疑似重物擊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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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施良華的身上其實看到的東西不多，更多是過去的一些碎片，這和他成天待在車里有關。他不問世事，世事也不來找他，很難想象他過著什么樣的日子。

但是結合現有的已知信息來看，解開關新海的過往已不是太大的問題。這是葉子文一直想做的事，他希望了解關新海如今樣貌的起因。

根據他原先的檔案，葉子文獲得了更多的參考信息。這件事直到現在才做，是因為現在才和他直面對決，原先都和項其在過招，而項其沒在這個地方上過學。

關新海的家庭是被人為破壞的，父母都沒有什么好的結局，在他七八歲時。

沒有真相；沒有補償；沒有告別。一覺醒來就在這個地方了，這讓他一度成為最鬧騰的學生。

這在他的意識里，規定和規則就是對少數人的，因為這些東西阻礙了他的訴求。家庭對于一個孩子來說超過一切，尤其是在他那個時候的年齡，當規則和規定阻礙他時，那么他就開始尋求破壞。

這在他以后的日子里，起到了改變他許多決定和性格的因素。他的意識里缺少這種聽話的思維，破壞現有的規則才是他固定式的思維模式。

所以當他遇到程質彬時，一切就很順利成章。程質彬說的那些所謂現實，對他是一種沖擊，擊中他固有的思維模式。

他比葉子文大十歲，他是完全生長在那個野蠻時代的，他經歷了程質彬口中大部分的現實。那么當訴求得不到時，自然而然就開始他固有的思維模式。

你的好意被別人利用；你的善良被人刻意針對；你的價值被吃干抹凈。你們這么做，那也別怪我這樣做，也沒資格說我不合理，因為你們本身也不對。

當老人們把權勢掛在嘴邊，就沒想著給小輩機會。如同：招聘22至25歲員工，你卻要求工作經驗30年一樣扯淡。何不直接說招收40歲員工，穿著打扮和心理年齡必須是25歲。

這在那個野蠻時代很常見，盡管如今一切都變正常，但人做了某些事，就無法再停下來。

他開始對助人為樂上癮，雖然方式方法有些特殊，這將對另一部分人不公平，但就像他那思維一樣，我不合理，你們也不對，誰都別說誰。

這確實成就了今天的關新海，也讓葉子文明白他堅定的意識來自哪里，是怎樣形成的。

白芷對他們來說確實是個意外，這讓他們突然之間有了責任。

關新海有隱忍的特質，這在他的外出檔案里有記載。面對工廠上下的刁難和克扣，沒有選擇像大多數人那樣，垂頭喪氣地離開，而是咬牙堅持了下來。

這是個有意思的現象，再有就是，程質彬為什么很放心的將他們放離？出校門的一刻，他沒有立刻出現，而是讓他們自己選擇。

他為了得到刁昌敏可都沒想等著走出校園，只不過出了些意外，臨時改變了策略。

那個在工廠一直盯著三人的人是誰？程質彬又為什么剛好在三人逃回時出現？

意外是隨時可以發生的，人生的選擇又怎是可以預料的，他篤定幾人會答應他、成為他們的信心又來自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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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問又增多。這在項其和施良華的碎片里得到展現，這段人生，無論怎樣，都是程質彬改變了他們，包括項其。第一次得知項其是組織的一員，是在程質彬身上看到的。

葉子文已經從關新海的周圍，拼接出他完整的人格和過去。

但逮捕他仍是一項艱巨得任務，必須要有完整的證據，否則是無法一舉將他拿下的。但運氣似乎又站在他這邊，埋藏多年的兇案，被挖掘而出。

林果載著葉子文又趕往了那里，現場和尸體對葉子文十分重要。關新海和尸體這又是不需要思考的問題，檔案里的記載，現實里的骨骸，要說沒什么聯系，沒人相信。

來到現場，葉子文四下轉了一圈，雖然這里很早就安裝了攝像頭，但其實還是有很多死角和盲點的，就算這些東西現在依然存有，也幫不上什么忙。當年一定有警方來調查過，畢竟是卷錢跑路，這影響還是很惡劣的。

看著已呈白骨化的尸體，葉子文蹲在一旁陷入沉默。能力肯定是有用的，但是要怎么把能力看到的付諸于行動，將其逮捕。

好在一點，警方會保留懸案的卷宗，想到這，葉子文又前往了當地派出所，調出了當年的口供。

葉子文知道他們和這事有關系，但沒有有效的證據顯示他們和這事有關系。從內容來看，被害人確實離開過，但是離開的人怎么又出現在坑底？顯然，證明其回來過，并將他們的謊言戳穿，即可逮捕關新海。但是，這么久的案子，從哪下手呢？

葉子文思考著，回想能力所看到的，半響，他突然抬頭問道。

“有被害人全部資產的詳細數字嗎？包括現金。”

“嗯……根據資料顯示，確實有一筆十萬的資金缺失。當年是按照他卷款跑路來看這件事的，現在嘛，這十萬確實不翼而飛了。”

別小看經偵，也別小看監視資產外流的決心。被害人這種人，會忍心看著十萬現金就那么躺在手里嗎？躺在銀行也是有利息的，哪怕是躺在卡里呢。

銀行取現金會跟蹤編號。

如果當年視情況為卷款跑路，那么經偵的視線會在外面，而不是里面。又沒想過幾個初入社會的小子會做這種事，那么忽略是可以解釋的。

索性，取現銀行的交易記錄保存時間很長，畢竟，被害人當年所要套走的資金很大，根據監視資產外流，它們保存的時間會超過最低時限5年。因為，經偵介入的時間很早，配合警方也好，留做線索也罷，總之，這個記錄保留了下來。

“查，看這筆錢取出時，誰將它花出去了，找到了這個人，也就找到了兇手。”

“嗯，你是怎么知道這筆錢的？”

“這個不重要，重要的是抓捕兇手，當真相大白時，一切就都清楚了。”葉子文自信地笑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