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葉白即將推開門離開時孔儒卻突然蹦出來了一句話。

“為師建議你不要學你四師傅的《黯然銷魂劍》。”

葉白有些不解，問道：“為何？”

“此劍不詳，墮人心智。”

......

離開正氣閣，葉白沒有立刻去拜訪四師傅，而是先回了自己的洛葉閣，進入房間中取出那幅《萬云圖》。

半個時辰后。

葉白揉了揉發酸的雙眼，什么情況？難道之前自己看到的只是幻覺？葉白搖了搖頭，他并相信那是幻覺，因為太過于真實了。

想了又想，葉白拿出隨身攜帶的火折子，吹起火焰后燒起這幅畫的一角。

這個方法有些冒險，但葉白覺得若是他之前所見為真那這幅畫就一定不懼普通火焰，否則就真對不起那個女子身上的無上威勢了。

果然，葉白眼睛一亮，這幅畫真的就在火焰中毫發無傷，葉白熄了火折子，輕輕撫摸燒過的地方，只覺得觸感柔軟冰涼，沒有一絲溫度。

這到底是什么材質？看似和普通宣紙一般卻偏偏水火不侵，從上古流傳至今似乎只有歲月才能在上面留下淺淺的痕跡。

葉白心中有些激動，將這幅畫小心地卷好藏在一口鐵箱子中，上好了鎖才拍怕手滿意地離開。

......

太上長老楊莫的住處名叫‘終南閣’，終南閣本叫云軒殿，但據說楊莫長老從終南山古墓中獲得了一門殘缺的上古掌法后便將云軒殿改成了終南閣。

這回沒有什么考驗，葉白很快就見到了他大名鼎鼎的四師傅，人稱‘黯然劍君’的太上長老楊莫，然后葉白就一臉懵逼了......

眼前這個一襲散亂紫袍抱著酒壺的落拓男子分明就是......老李嘛！

雖然容顏不同，但那氣質，那舉止，還有那眼中有些黯然的笑意，我去，不是老李還能是誰？

“臭小子，見了為師還不快拜？”

楊莫笑罵道。

“你你.......你是老李？”

“廢話，泡了我的酒就不認賬了？小心為師抽你。”

葉白到現在還處于震驚之中，怔怔地望著楊莫道：“那你為什么要去打鐵？”

身為堂堂的太上長老，可以說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卻好好的清福不享偏偏愿意去做一個打鐵的，老李呃不是，四師傅他......是不是那里有問題......

楊莫不知道葉白的想法，否則一定果斷割袍斷義。

“人生在世，總要做幾件沒有意義的事。”

楊莫謂然一嘆，似乎又想起了什么。

“老......四師傅，也不是沒意義呀，至少你給我打的雪寒劍我就很喜歡。”

楊莫一怔，然后有些失落地笑道：“當初青兒就和你一樣喜歡我打的劍。”

“青兒？您的妻子嗎？”

葉白有些好奇，能讓一位本來瀟灑磊落的劍客變得這般落拓的應該只有情殤了吧。

楊莫一聽這話頓時愣住了，然后哈哈大笑起來，心中的傷感一掃而空，道：“你個臭小子盡說胡話，青兒是我的兒子。”

葉白也知道自己說錯話了，尷尬地笑笑。

楊莫揮揮手示意葉白坐到桌子旁，拿起腰間酒壺飲了一口嘆氣道：“青兒福薄，那壇削肉剔骨酒本是我為他準備打下武道根基的，卻沒想到他偏偏夭折了。”

葉白沒有說話，他知道這個時候他能做的就是成為一個好的聽客。

“就差一年呀，那壇酒必須要窖藏十年才能去除烈性，可青兒偏偏在第九年出了事，他在玩鬧的時候失足跌下了山崖，為師趕到的時候只剩下最后一口氣了。”

楊莫眼中閃過一抹悔意，似乎在責怪自己為何沒有照顧好青兒。

“師傅，或許不用面對這個江湖也是一種幸事吧。”

楊莫一嘆，道：“或許吧。”

“那師母呢？弟子并沒有聽說過師傅有成親的傳聞呀？”

楊莫一怔，眼中似乎再次看到了那個溫婉如江南煙雨般的美麗女子，有些懷念，有些感嘆，有些傷悲，有些癡戀。

“你知道這個地方為什么叫終南閣嗎？”

“聽說是您在終南山的古墓得到了一門上古掌法的原因。”

楊莫搖搖頭，道：“不是得到了掌法，而是見到了一個人。”

“昔日終南山古墓被一場洪水沖開，暴露于世人眼中，因為據說那里是神雕大俠楊過的葬身之處所以吸引了無數武林中人前去尋寶，我也是其中的一個。”

“神雕大俠楊過？”

“嗯，據古籍記載上古時期有一奇俠號為‘西狂’，但是當時人們都稱他為神雕大俠，因為他有一頭神雕，此雕上可入青天攬月下可進東海捉龍，渾身刀槍不入水火不侵，翅膀一揮便能扇飛一位大宗師！”

葉白心中駭然，翅膀一揮便能扇飛一位大宗師的神雕......那能夠降服此雕的神雕大俠楊過又該是何等可怕的修為？

“所以哪怕當年的我特別高傲卻也被這座終南山古墓吸引了，因為據說神雕大俠楊過有一門自創的蓋世掌法名叫《黯然銷魂掌》，現在也被列入了《天下絕學榜》中。”

黯然銷魂掌？聽到這名字葉白心中一動，這應該就是四師傅得到的那門殘缺的上古掌法了，自己的《黯然銷魂劍》也是出自這部掌法。

“當時去的人很多，但大部分都過不去那些古墓機關，經過許多考驗后我和一位好友最終到達了神雕大俠的墓地，就在這時我那位好友卻突然出手暗算，然后把重傷的我扔到了一處深坑。”

“白首相知猶按劍，朱門達冠笑先聞。”

楊莫長嘆一聲，也就是在那一次之后他才明白了什么叫做人心險惡，明白了什么叫做江湖。

“那后來呢？”

葉白已經聽入了迷，這種江湖隱秘一般人可不知道，比那些說書人講的故事要動人心弦的多，因為這才是真正的江湖。

“后來我被一位女子所救，她是鑄劍山莊的嫡系傳人，她將我帶出古墓，每日喂我湯藥，終于將我從閻王那里拉了回來。”

美女救英雄呀，葉白在心中暗道。

“再后來我們就互生情愫，但我傷好后執意再探古墓，她便陪著我一起，這一次我們走到了最后，也看到了我那個好友的尸骨，他死于棺材上的機關。”

葉白沉默了，這便是自作孽不可活吧，師傅的好友如果沒有背叛的話那死的就很可能是師傅了。

......

（感謝木Sean大俠的月票支持，帶刀在此拜謝了，也請諸位大俠都能拔刀相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