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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沖破玄關

  • 江湖凌云志
  • 何以心
  • 5682字
  • 2020-03-31 22:13:40

張孝霆只覺虧欠娘親與家人,就在家里面住了下來。

每日幫兩個哥哥下地干活,或者牽著牛在田間地頭瞎轉,離家這么多年,忽然回來,終于有了一種歸屬感。

猶記得當年自己初到華山,受人羞辱與排擠,又想到獨自一人在阻云峰上的孤獨與落寞,心里真的是五味雜陳,要不是有小山陪著,自己連個說話的對象都沒有。

想起小山,張孝霆這才想起自打自己回家以后,就沒有再看見過它,張孝霆奇怪,這個小山到底跑到哪里去了呢?細想自從小山跟了自己以后,總是一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樣子,神神秘秘,又聯想到花宇說過的話,張孝霆也開始對小山產生一種特別的感覺,慢慢感覺到,小山的身上總有一種神秘感,以前習以為常,見怪不怪,自從花宇說小山不簡單之后,加上小山平時總是奇怪的行蹤,一會不知所蹤,一會忽然現身,好像總是在關鍵的時候不見蹤影,行蹤總是飄忽不定,張孝霆越發的感覺到花宇的話有幾分道理,可是自己卻是說不上來。

張孝霆放眼四周,哪里有小山的影子?張孝霆嘆口氣,搖搖頭,心里想道:“看來真的要找個時間仔細的審問一下小山了。”

花宇自從替蘇晨曦逼出火霜丹毒氣之后,總感覺體內有點不對勁,起先以為自己是真氣消耗過多,恢復一番就可以。

但是這幾天花宇卻是越來越感覺到不對勁,按理說自己的太虛功足可以讓自己恢復如初,可是怎會如此呢?花宇想不明白,獨自悶在心里,獨自一人走上玄女池,看著空空蕩蕩的玄女池,花宇皺著眉頭,一甩衣袖,又走了下去,顯然這激起了他內心的煩惱。

花宇來到守靜堂,盤腿而坐,靜心冥想已經成了花宇保持情緒與冷靜的一個法門。

花宇慢慢的使體內真氣游走全身,尋找有何不對勁之處,真氣在體內游走了兩個周天,終于摸清了問題所在。

原來當日為了逼出蘇晨曦體內的毒氣,確實是有些孤注一擲了,因為花宇的太虛功始終是沒有沖破最后一道關口,在武學上算是遇到了一個重大瓶頸,為此花宇很是苦惱,就因為此當日在華山被趙勝險勝。

這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如今被火霜丹的毒氣反撲,自己孤注一擲,給了火霜丹的毒氣反噬自身的機會,一股細微的毒氣趁著自己將全部真氣注入蘇晨曦體內時,后方空虛,趁虛而入,進入了花宇的體內。

花宇暗驚,但并沒有慌亂,由于毒氣微弱,除了給自己帶來一點不舒適之外,并沒有其他的癥狀,但是也不能大意,花宇擔心這股毒氣如果不及時將它逼出體外,會有愈演愈烈之勢,到時就不堪設想了。

想及于此,花宇慢慢的將那股毒氣趕到了丹田之處,用丹田內的真氣暫時困住它,但是花宇知道,要想徹底的將這個毒氣逼出來,不是那么簡單,好比在一個池塘里捉魚一般,如果是一群魚自然是很好捉,如果只有一條魚就難捉了,只能先想辦法先將魚趕到一個角落里。

此時花宇就面臨如此困境,花宇明白除非自己沖破太虛功的瓶頸,直至大成,否則一切不會那么簡單。

花宇回想起當年自己的叔父花樂揚說過,太虛功的最高境界就是要聚元化虛,所謂聚元化虛就是將全身的真氣凝聚到一點上,然后向一個目標迅速釋放,做到收放自如,就好比一只正在吸食花粉的蜜蜂,雖然它將全部的注意力都用在了花粉上,但是只要一有點風吹草動就立馬警覺飛走,表面上驚擾了它,但是它又落到另外一處,繼續的集中注意力吸食花粉,靈活自如但又渾然不覺,靈動自然。

花宇小時候不解其意,自然是無法領會其中的奧妙,可自從花樂揚走后,花宇才慢慢感覺到一絲恐懼,一夜之間玄音閣的重擔就落在了自己還顯得柔弱的肩膀上。

花宇每每想到此處,不禁一陣感嘆,慶幸的是如今自己在武學上已經有所成就,但是唯一的的遺憾就是沒有及時的領悟到當年叔父的對太虛功的講解。

花宇忽然睜開眼睛,嘴角露出了一絲微笑,他好像明白了什么,又好像什么也沒明白,嘴角那一絲奇怪微笑,正說明花宇領悟了其中的奧妙,他并沒有狂喜,更沒有昂首大笑,取而代之的只是那嘴角一抹微笑,這是一種豁達,更是一種自信與胸懷,或許這也是花宇能夠在失去花樂揚之后,能夠擔起玄音閣重任的原因。

花宇的微笑只在嘴角停留了一瞬間,隨即又陷入沉思冥想。

他感受著體內一股又一股真氣在游走,聚元化虛不僅僅是一種武學境界,也是一種手段,只有這樣才能將體內的毒氣給逼出來。

花宇需要的是收放自如,在不驚擾那一股毒氣之時還要冰破太虛功的最后玄關,使得花宇小心翼翼,每次真氣凝聚到丹田之時,花宇都要分出一部分真氣將那股毒氣進行緩慢壓縮,騰出更大的空間,這就需要巨大的定力與自如的技巧。

慢慢的花宇額頭開始出汗,隨著丹田的真氣越聚越多,留給那一股毒氣的空間就越來越小,花宇逐漸的感覺到那一股毒氣正在反抗,正在蠢蠢欲動,就像受驚了的蜜蜂一樣,如果這一股毒氣分散到全身再想要凝聚起來就非常困難了,不但自己沖破玄關化為烏有,還會傷及自身。

花宇小心翼翼,為了困住這股毒氣,從丹田內的真氣中分出一部分繼續的困住毒氣。花宇凝神屏氣,明顯呼吸的次數也只有正常時候的三成,花宇慢慢的感覺到,那股毒氣正在被自己凝聚的真氣緊緊困住,先前還蠢蠢欲動,如今卻是安靜了許多。

花宇依舊在等待,等待凝聚更多的真氣,越多越好,但是花宇也知道,所謂物極必反,如果那一股毒氣最終被壓制的過了極限,一旦反彈起來后果依然會不堪設想。

花宇抓住時機,放在腿間的雙手,慢慢移動起來,不斷的在胸前畫圓,每畫一圈,真氣就會在體內游走一圈,逐漸的一股真氣出現在手心,若有若無,猶如實質,猶如濃霧,汗水地落在衣襟上,此時是危險也是最關鍵的時候。

只聽花宇一聲大喝,雙掌定在胸前,深呼一口氣,丹田內的真氣迅速的向那股毒氣裹挾而去,層層包圍,那股毒氣已經陷入困境,但是依舊在掙扎,可是已經是無力回天,花宇再次抓住時機,利用這一股毒氣掙扎的反彈之力,再加上自身所凝聚的真力,二者合二為一,進行凝元化虛,強大的真力裹挾著毒氣,立馬在體內開始橫沖直撞,一分二,二分四,四分八,逐漸的將真氣化為虛無,在體內快速游走,向著那最終的關口沖去,花宇開始進入半休眠狀態,只見他凝坐不動,猶如入定一般,其實花宇正在與體內的真氣相互協作,引導著真氣沖破瓶頸。

原先的真氣在體內橫沖直闖,過了一會變得柔和了許多,緩慢了許多,沒有了先前的激烈,忽然花宇眉頭一皺,睜開眼睛,只見他的眼睛內有一股氣流一閃而過,原來此時真氣已經徹底分散開來,這就是化需的境界,使的凝聚在一點的真氣像一張大網一樣在體內鋪開,無所不在。

花宇雙掌齊出,對著門外又是一聲大喝,只見從掌中噴出兩注氣流,花宇的頭發散落開來,頭上的發冠巾幘被真氣沖的四分五裂,身前左右的茶幾桌椅被振動的搖搖欲墜,現出裂痕,只聽一聲脆響,茶幾桌椅頓時化為齏粉。

此時體內的氣流還在不間斷的向外噴出,花宇緊咬牙冠,此時丹田內的真氣已經所剩無幾,那一股毒氣也早已經煙消云散,不知所蹤。

過了小半個時辰,體內的真氣已經被釋放的差不多了,呼吸也回到了正常的狀態,花宇緩緩收回雙掌,嘴角露出會心一笑,繼而是昂首大笑,笑聲在玄音閣回蕩,聲傳數十里,綿延不絕。

花宇終于沖破了這一玄關,沖破了瓶頸,太虛功的最高境界“凝元化虛”已經被沖破了。

沒想到會因為一股毒氣會給自己帶來這么大的收獲,真是因禍得福,不得不讓人感嘆世間的機緣巧合。

花宇站在守靜堂門口,此時心潮澎湃,豪情萬丈。

在他的內心處,仿佛已經看到了叔父對自己的認可與微笑。

花宇先前的笑聲早已經驚動了玄音閣所有人,眾人紛紛前來守靜堂探望,尤其是四位長老更是驚奇,花宇見玄音閣的弟子齊聚在守靜堂之外,又見四長老站在眾人之首,笑道:“我玄音閣的太虛功博大精深,今日機緣巧合,機緣巧合沖破最后玄關,已達大成,驚動各位了。”

所有人一聽,皆是大喜,一陣歡呼雀躍后,異口同聲的齊呼道:“恭喜閣主,賀喜閣主。”

四位長老也是欣喜若狂,紛紛走上前道:“真是可喜可賀,我門中的太虛功終于后繼有人了。”

花宇也是笑道:“多謝四位長老一直以來不離不棄,戮力同心,助我光大玄音閣。”說完向四長老鄭重的一揖,四長老又以長者的姿態還禮,身后所有弟子都是低頭抱拳,場面很是鄭重嚴肅,這也是玄音閣所有人對花宇的敬重和認可,在所有人心目中都堅信,在花宇的帶領下,玄音閣一定會獨樹一幟,在武林中屹立不倒,長盛不衰。

待眾弟子散去,四長老來到守靜堂,之前的一片狼藉已經被打擾一空,四長老坐在一處,面對著對面的花宇,花宇笑道:“我能沖破最后的玄關還要感謝一個人。”

闞蘇宜驚疑道:“誰?”

花宇笑道:“你那寶貝徒弟。”

闞蘇宜奇道:“晨曦?”其他三人也是一臉驚愕,看著花宇,于是花宇就將這其中的緣由說了出來,四人驚愕不已,真是因禍得福。

闞蘇宜道:“照如此說來,還要感謝那薩克陀不成?”

吳成峰笑道:“那就等下次見到那薩克陀,你親自去感謝吧!”

闞蘇宜怒道:“我呸!下次再看到他,我擰斷他的脖子。”眾人皆笑。

花宇道:“前番晨曦中毒受傷,你們四位也是遇險,幸虧華山派出手幫助,我們一定要記住這份恩情。”

四人道:“是,閣主,我等銘記在心。”

花宇道:“晨曦怎么樣了?”

吳成峰道:“這幾日一直在我那里調養,已經康復的差不多了。”

闞蘇宜道:“那丫頭看著細皮嫩肉的,耐磨的很。”眾人皆笑。

花宇若有所思的道:“闞長老,我想明日帶著晨曦去一趟揚州。”

闞蘇宜不解的道:“去揚州?為何?”

花宇道:“張孝霆在揚州,我想帶著晨曦一起去,正好我去一趟揚州有事要和張孝霆相商。”眾人雖心中疑惑,但深知花宇心思縝密,必有打算。

于是眾人心中有數,心照不宣,闞蘇宜道:“那我讓晨曦今晚就收拾一番。”

花宇看出闞蘇宜有一些不舍,一來晨曦身體剛剛康復,二來如今江湖并不太平,花宇笑道:“闞長老不必擔心,一路上我自當小心在意。”

闞長老見花宇如此說,也就慨然一笑道:“只是這丫頭不受拘束,閣主一路上費心了。”花宇點點頭,四人起身也就退了出去。

花宇看著四人,表情凝重,心中有一股說不出的沉重,但是也只能壓在心里。

蘇晨曦一聽說要和花閣主去揚州,自然是歡呼雀躍,興奮異常,早就聽說揚州乃是一等一的繁華地方,以前是只聞其名,還沒去過。

最重要的是又能見到張孝霆,自然是興奮的一夜無眠,翻來覆去睡不著。

心里卻是暗自懊惱,懊惱張孝霆說走就走,連個招呼都不打,害的自己又被薩克陀那臭和尚欺負,受盡了折磨,明明說好的要保護自己,卻跑的沒影了,這個說話不算話的呆子,這次見到他一定要好好教訓他一番不可,蘇晨曦如此想著,心里想了許多個教訓張孝霆的辦法,想到這里心里又是一陣美滋滋的,總之少女春心蕩漾,抑制不住心中的喜悅,恨不得快點天亮。

她將枕頭下面買的香囊拿出來,放在手心,一遍又一遍的看著,如此更加的睡不著,獨自坐在床上折騰了一夜,好容易天快亮的時候瞇了一會。

第二天,花宇簡單的收拾了一下,手里一把折扇,腰間一根玉簫,一副富家公子的打扮,真的是風流倜儻,玉樹臨風,但又不失沉穩。

蘇晨曦也是風一般的跑了過來,一身紫色長裙,長發垂肩,清新淡雅,本來就是美人坯子,稍微捯飭一番,雖不是天仙,但勝似天仙。

四長老來到門口送行,闞蘇宜自然是嘮嘮叨叨的叮囑一番道:“晨曦呀!一路上小心在意,切不可惹是生非。”

蘇晨曦笑道:“我知道了,我一定寸步不離花閣主左右。”

花宇笑道:“闞長老放心吧!一切有我。”又道:“山中之事就交給四位長老了。”

四人道:“請閣主放心,我等定當竭盡全力,靜待閣主歸來。”

花宇笑著看著蘇晨曦道:“那好,咱們走吧!”

蘇晨曦自然是一馬當先,跑在前面,像只蝴蝶一般,四長老直送到山下方回。

吳成峰眉頭一皺道:“閣主忽然要去揚州,這是為何?”

方嚴凌道:“難道是和那件事有關?”

武御風道:“你是說楊青峰?”

方嚴凌道:“閣主前番說過攤牌的事情。”

闞蘇宜道:“那為何要將晨曦帶著?”

吳成峰道:“那不是因為你的愛徒想見見她的小情郎?”四人皆笑。

武御風正色道:“張孝霆如今身在揚州,花閣主的此番用意真的是不一般。”

闞蘇宜道:“你說說看,閣主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武御風道:“如今楊青峰要幫助朱允炆搞復辟,而漢王就是他們的棋子,這個漢王不足為慮,主要還是楊青峰和朱允炆,俗話說打蛇打七寸,只要和這兩人徹底攤牌,其他的都不足為慮。”

方嚴凌點點頭道:“吳長老說的沒錯,楊青峰和張孝霆是同門師兄弟,而朱允炆又和我玄音閣以前有私交,加上他又待在我玄音閣數十年,即使不能打消他的復辟之念,也能動搖他的執念。”

闞蘇宜有些明白了,撓撓頭道:“你們是說,花閣主去說服朱允炆,讓張孝霆去說服楊青峰,分兒化之,各個擊破。”

吳成峰笑道:“你終于開竅了。”

方嚴凌笑道:“其實這二人并非鐵板一塊,他們心中都有各自的算盤,那楊青峰自從當年華山遭了那場變故,就被仇恨所遮蔽,其實他早已經知道,所有的事情都是當年燕王策劃的陰謀,他一心想要的就是要讓朱氏天下陷入無休止的混亂,朱棣如今已死,再也沒有人可以困住他了。而那朱允炆也是利用楊青峰這一點,企圖復辟罷了,如今二人各懷鬼胎,各打各的小算盤,分兒化之,各個擊破是最好的辦法。”

吳成峰感嘆道:“這所有的事情早就被閣主洞悉的一清二楚,我們這個閣主深謀遠慮呀!”

武御風道:“閣主他總能想在所有人的前面,真是不簡單吶!”

方嚴凌也道:“我等四人只管看管好山門就好。”

武御風道:“我反而有些擔憂。”

吳成峰道:“你擔憂什么?”

武御風道:“當年花樂揚閣主在世時,很少插手武林事端,如今我們這位花閣主卻卷去了朝廷爭斗之中,我有些擔心呀!”

闞蘇宜笑道:“剛剛你不是還說閣主他總能想到我們的前面,如今怎么就沒信心了呢?或許閣主他有什么更深的用意。”

武御風看著闞蘇宜笑道:“但愿是我想多了。”

方嚴凌道:“我覺得武長老說的不是沒有道理。”

吳成峰嘆口氣道:“但愿花閣主會有更深的用意吧!”又道:“對了,上次那趙勝竟然進入到玄音閣直接帶走了朱允炆,這個人也是不簡單呀!”

武御風道:“我九華山方圓數十里機關陣法密布,他竟然高來高去,如入無人之境,此人上次在華山之下,幸虧沒有對我們出手,要不然我等性命休矣!”

方嚴凌道:“我觀那趙勝并非一心背叛武林,如果此人懸崖勒馬,還有的救。”

闞蘇宜怒道:“事到如今,你還替那人說話,此人囂張跋扈,全天下人都討厭他。”

方嚴凌道:“話雖如此說,但是趙勝畢竟也是一派掌門,雖平時跋扈了些,但也沒有做出什么過分之事。”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討論著,各抒己見。最后各回各的堂口,謹守山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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