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101.庭審
- 皇姬策
- 酒瀾夢夢
- 3097字
- 2020-01-15 22:47:35
“說什么呢萱兒,”沈蕓夢站起身與她相擁在一起,內疚地說:“還好那刺客沒有傷害你,若是你有個三長兩短,我才真是對不起你呢。”
傅晟澤抬起手憐惜地撫摸她的眼眸,愛憐道:“這雙眼睛還是如從前一般明亮美妙。你的聲音雖沒有原先的清脆甜美,但如今卻更多了幾分誘人的韻味?!?
沈蕓夢愧疚又傷心地低下頭,“臣女如今不比從前了,皇上怕是要嫌棄了?!?
傅晟澤摟著她的肩膀讓她靠在自己懷中,輕輕搖晃著寬慰道:“怎么會呢?朕又不是那種只看重美色的人?!?
沈蕓夢不易察覺地直起身與他拉開距離,“只要皇上不嫌棄就好?!?
傅晟澤點點頭,為她整了整衣衫和碎發,“明日朕就要在中和殿審問郭興業了,你要隨朕一起去嗎?”
“我要去,請皇上給臣女這個機會?!?
“好,那些證據和證人都是你替朕找到的,你是應該去的。明日你就在朕身邊看著,不會有危險的。”
“臣女謝皇上!”
沈蕓夢垂下頭,一抹厲色在眼中一閃而過。郭興業,你的末日終于也要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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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泰十七年四月二十六,這一日天朗氣清,碧空萬里無云,確確是個大好春日。郭興業上朝時心情還算是輕松,唯一令他不安的只有一件事:太后已經好幾日沒有給他消息了。今日進宮他打算接觸一下宮中的眼線。
早朝照例進行,傅晟澤坐在龍椅上居高臨下地望著郭興業。為防止宮內郭興業的眼線向他傳遞消息,傅晟澤下旨將吳筠瑤也軟禁在了宮里,禁衛隊中穿插著神影衛,發現有郭興業的眼線便立刻拉走。宮女太監們也都由徐泰手下的心腹太監監視著,若有傳遞消息之人必立即處理掉。因此,太后被禁足、張偉和鄭曉憐被殺的消息在這幾日里一直沒有傳出去。
早朝結束后,傅晟澤請郭興業留下,去中和殿一敘。郭黨成員們疑惑警惕地互相對視著,他們已察覺到以督察院都都御史何彥為首的幾位大人近來一直在調查他們,因而不禁懷疑今日皇上的舉動是否與此有關。
郭興業則頗為自信鎮定,對傅晟澤私下所做的小動作根本不放在心上,大大方方地便走進了中和殿。
中和殿殿首臺階之上,傅晟澤端坐于龍椅中,身旁左右立著徐泰和沈蕓夢,臺階之下則由林煜琛鎮守,皆擺好了與郭興業對峙的架勢。
郭興業步入殿中,屈膝跪地叩拜,“老臣參見皇上!”
傅晟澤抬手沉聲道:“郭大人請起?!贝d業直起身后,繼續問道:“郭大人,朕今日宣你過來,是想問問你封禪之事準備的如何了?”
郭興業心中一緊,面上仍波瀾不驚地答道:“回皇上,由京城去往崇山的官道已修繕一新,但因崇山山勢陡峭,山石疏松,上山的棧道還未修好。老臣還請皇上再撥款撥物,老臣定當嚴格監督,早日為封禪做好準備。”
“什么?還要再撥款?”傅晟澤瞇起眼睛低沉地質問道:“朕已經撥了五六百萬兩有余,如今一年過去了,你就告訴朕只修繕了官道?這五六百萬兩到底花到哪里去了!”
“皇上請息怒。請聽老臣一言,”郭興業不虧是老奸巨猾,早已想好了解釋借口:“封禪大典可并非建幾座宮殿那么簡單。昔日圣祖和高祖在位時,為封禪做準備用了三四年之久,花費數千萬兩白銀。如今僅準備了一年,花費五六百萬兩,是斷斷不可能準備好的。”
傅晟澤緊追不舍地問:“那些錢都是怎么花的?”
“老臣已命各官員將每筆款項都做了記錄,皇上若是想了解,可讓他們將記錄簿呈上來仔細查看?!惫d業混跡官場多年,這作假賬的本事可無人能敵。
傅晟澤被他對答如流的狀態噎得說不出話來,將手邊一本奏折扔在他腳邊,冷冷道:“督察院都御史何彥及十幾位督察院御史刺史暗中調查出你收受賄賂、假公濟私、買賣官職等罪,這是他們的彈劾疏奏?!?
郭興業捧起那奏折看了看上面的款額,立即裝出一副羸弱惶恐的模樣,跪伏在地連連咳嗽,“皇上…咳咳…皇上,老臣冤枉啊,老臣一心為皇上、為大夏效力,絕不敢做出這種事?!?
“不敢嗎?”傅晟澤似笑非笑地反問道,接著高聲對殿外喊道:“傳證人周保!”
殿門“吱呀”一聲緩緩打開,殿外的陽光灑入殿內漢白玉石地面上,不一會兒又轟然關閉。一位身穿石青色長衫的中年男子走進殿內,隔著很遠的距離跪在郭興業左側,驚惶不定地開口道:“草…草民周保叩見皇上?!?
郭興業聽到周保的名字起初還不相信,待他跪大殿中后,郭興業側頭一看,那人竟然真的是他的管家!
臺階上的傅晟澤朗聲吩咐道:“周保,把你帶來的東西呈上來給朕看看?!?
“是…是…”周保說著在懷里翻找起來,最終掏出一本暗綠色的賬冊交給徐泰,在此期間他根本不敢看向郭興業。
徐泰將賬冊呈給傅晟澤,周保趁機解釋道:“啟稟皇上,這是郭大人的秘密賬冊,上面記錄了所有與他收受賄賂的官員的姓名、時間、款額及緣由?!?
傅晟澤快速將賬冊翻閱了一遍,臉色逐漸發青,最終暴怒地將那賬冊狠狠擲在郭興業頭上,“好你個郭興業,收受賄賂的款額都能抵幾個國庫了!你還有什么話好說!”
郭興業瞪著那暗綠色的賬冊,腦中嗡嗡作響,周保怎么會背叛自己,這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事?他瞪著周保厲聲道:“皇上,一定是有人買通了這個人,偽造賬冊來陷害于我!請皇上明鑒!”
周保被郭興業的眼神嚇得連連后退,哀求著小聲說:“大人對不起啊,我也是逼不得已…”若不是半個月前他的妻兒被人綁架,脅迫他必須帶著賬冊進宮作證,他說什么都不敢背叛郭興業啊。
“事到如今還不認罪?是不是要朕找人來驗驗這上面的筆跡,看與郭大人的筆跡是否相符?”
郭興業額頭滲出了冷汗,心跳飛快,一時間不知如何作答。不待郭興業說話,傅晟澤又得意地說:“對了,你先別急著解釋,朕這里還有一份疏奏。”傅晟澤說著拿出一本紫色的奏折,“今年九十二名貢生聯名上書彈劾你將考題賣給馮柏?!?
郭興業又是一震,他不是已經將奏折交給我了嗎?難道…那個是假的!好啊,這個小子今日是專門沖著自己來的!
“宣證人進殿!”
殿門再次打開,這回走進來兩名男子,一名精瘦且精明,另一名書童打扮,畏懼又緊張。
“小人侯三,”
“小人趙元,叩見皇上!”
二人跪拜過后,傅晟澤從旁拿起一塊玉佩交給徐泰,“侯三,這塊玉佩可是你去年十二月十四在怡苑附近偷的?”
徐泰將玉佩拿到侯三面前,侯三定睛一看,媽呀,這就是去年年底自己偷過的一塊玉佩。當時他得手后轉身便去一間當鋪當掉了,如今怎么會出現在皇上手里?
侯三忙伏在地上不住地磕頭,“小人該死!皇上饒命啊,小人不敢啦!”
“停下。”傅晟澤喝止了他,“你給朕老實交代你偷這塊玉佩的經過?!?
侯三聽傅晟澤語氣中并沒有殺意,便驚魂未定地回憶起那晚的事情來,“小人那時家里已揭不開鍋了,逼不得已打算上街偷點東西來救急。那晚恰好遇見一位穿著闊氣的男人腰間掛這著玉佩,小人便趁亂將玉佩偷了來。后來發現那男人懷里似乎藏著什么東西,一直左顧右盼的來回張望,向京郊而去。小人當時鬼迷了心竅啊,以為他藏了什么價值連城的寶物,便尾隨其后一直來到怡苑中。
小人躲在灌木叢后,看到那人走到最里面的一個花壇旁邊,鬼鬼祟祟地張望了半天,確認沒人后便開始在花壇里挖坑。挖好坑后,那人從懷里取出一個長條木盒埋了進去,之后便匆匆離去。
小人趕緊湊過去挖開取出木盒,打開一看竟是一卷紙。小人不識字也不知上面寫的是什么,可心知一定不是什么好東西,便又放回盒中埋了回去。小人剛走到灌木叢后,又出現了一名年輕男子游蕩到了花壇邊,手腳麻利地將木盒挖出來,欣喜若狂地將盒子放進懷里便離開了那里。小人在旁邊看的可是心驚膽戰,回到京城后趕緊將那玉佩當掉了?!?
傅晟澤用余光瞥見郭興業的面色越來越白,心中不禁暗笑繼續問道:“你還記得那日兩個男子的長相嗎?他們此刻是否在殿中?”
侯三偷眼將殿中的眾人都飛快地掃了一眼,垂首畏懼地說:“那個…趙元就是后來的年輕男子。”
跪在一旁的趙元一聽嚇得尖聲叫道:“皇上饒命!小人知錯了!小人只是奉我家公子的命令去取東西,并不知道那就是考題。請皇上饒命?。 ?
“行了,住口!”傅晟澤不耐地喝止了他的喊叫,繼續問道:“那另一個男人呢?可否在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