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35.君和臣
- 樓蘭女王
- 小家碧玉
- 3077字
- 2020-01-15 15:54:52
臺上的婦人看胃口也吊足了,于是不再拖延時間。
這時,那層層紗簾也徐徐打開,露出了里面女子的真面容。
那女子雖然坐著,可是看得出身段修長。她穿著一件束腰的紅色長裙,裙身緊窄,包裹著她的臀部,線條玲瓏浮凸,赤著的雙足從裙底探出,十個腳趾都涂上了鮮艷的紅色。但是這對玉足,就讓人移不開眼睛。
她披著一件紅色的頭巾,長長地垂到腳底,肚臍處露出雪白的肚皮,臺下的人們發出一陣倒抽氣的聲音。
我暗暗打量臺下的男人們,他們的目光都直勾勾地停留在那女子的肚皮上,完全移不開。
這女子高鼻凹目,眼窩又深又大,輪廓分明,充滿了異族風情。
她側身坐在圓幾上,手里抱著一把琵琶。微微低頭,視線并不看向臺下的人群,眼里帶著淡淡的輕愁,看向虛無之處。
她雙手按弦,輕攏慢捻,初始如泉水叮咚作響,繼而如飛瀑落下,碎珠裂玉。
她嘴里唱著的歌謠音節奇怪,可是吐氣轉換的時候卻溫柔至極。即使聽不懂,也別有一番趣味。
充滿異域風情的樂聲讓臺下的人們聽得如癡如醉。個個都伸長了脖子,眼里再看不見其他。
一曲終罷,那女子亭亭站起,沖著臺下的人們行了個蹲禮,然后就坐回圓幾上,也不言語。
先前那婦人又上前來,沖著臺下的眾人作起了揖。只聽她說道:“列位,這聽也聽了,看也看了,就施舍一些吧。”
說著命令身邊一個八.九歲的小丫鬟,手里捧著一個銅盤,走向向臺下的人面前乞賞。
有的人不愿掏錢,于是就躲開來,也有的人或多或少地扔下幾個銖錢。
只聽“咚”地一聲響,似乎非常沉重,接著就聽到小女孩清脆的多謝聲。
我隨著眾人一起看過去,只見剛才那位中年人居然扔下了一小塊金子。
這人可真是大方啊!
就這么一小塊金子,都夠一個平常的五口人家過上足足一年的富足日子。
臺上的夫人眼睛尖,早看到了那塊黃燦燦的金子,不住口的多謝。又連忙喚人,端來一把椅子在那人面前,請他坐下。
中年人也不推讓,大喇喇地坐下。笑著揚聲道:“不是說能歌善舞,要天女散花嗎?就只會彈彈琵琶,唱唱小曲?不如再跳上一段,真,真是好的話,我就重重打賞。”
婦人聽得高興,連聲說好,又不住嘴的夸耀:“不是我吹牛皮,這大秦的公主要是跳起舞來,一定要把那樓蘭公主都要比倒,那樓蘭公主在她面前比起來,簡直就是烏鴉和鳳凰相比。”
我聽著只覺分外的刺耳,明知這婦人滿嘴的胡說八道,卻不能和這種女人計較,也覺得這婦人討厭之極。
我發出一聲冷笑,于是轉身離去。離去時,還聽到那婦人高聲說道:“各位想看天女散花的,今晚太陽落了山,就到我百花樓來,一定不會讓各位失望的。”
循著原路走回,路過韓記,看到那位韓掌柜依然在柜臺前。
我想了一想,走進去問道:“百花樓是什么地方啊?”
韓掌柜露出詫異的神色,依然還是恭敬地回答我:“那里是青樓。您打聽這地方是有什么事嗎?”
青樓?那就是娼妓之地?我不禁失笑,幸虧剛才沒有貿然出聲,否則可是讓人看輕了!
我回到客棧休息,也不再去想那個什么大秦公主。
第二天,我睡到中午才起來,也不想出去。就讓店小二幫我要了飯食送進房里。
又睡了一晚,到了第三天早上,就有韓王府的人到客棧來尋我,說是韓王有請。
我問來人:“我還有兩位同伴,是不是也回來呢?”
那人大概是府里的下人,答道:“這個小的就不清楚了,請貴人進府親自問過我們王爺吧。”
我想,進了王府,自然就會看到阿恕和阿哲的,于是就隨著來人走出客棧外。
外面停著一乘輕巧的小轎,那人撩開轎簾,讓我進去坐了。于是就直奔韓王府。
須臾后,就聽到有人問好的聲音,接著,轎子輕輕落地,聽到外面有聲音說道:“恭迎貴人!”
我慢慢伸出一只手掀開轎簾,彎腰邁了出去。
站定之后,就看到韓王在我面前。
許久未見,他分明老了許多。兩鬢之間已見白發。
我不禁感概,時光過得可真是快啊!上次見到他,看上去還很年輕,現在卻明顯地老了!
阿恕就在一旁,對我微微搖頭示意,看他揪緊的眉頭,我明白,韓王并沒有答應。
韓王為什么不答應?我原本高興的心情也低落下來,坐下之后,也不言語,韓王問我幾時出來的,在平城住得習慣嗎?對平城的菜口味覺得如何,他拿這些瑣碎的問題問我,我回答得也是敷衍了事。
意識到我情緒的低落,韓王對我露出歉意:“不是本王不愿幫你,實在是本王也沒有把握啊,實話說,我在平城雖然是一方之主,可是在陛下面前,實在是不放在心上的。且,陛下對我也有防范之心,從來都沒有相信過我。”
聽說韓王也得不到漢帝的信任,我不禁感到驚訝。再看阿恕,臉色十分平靜,似乎對韓王的話并不感到意外。
我困惑極了,想問原因,卻突然想起很久之前阿爾泰和我說過的話。
拒絕了漢帝的女人又怎么可以再嫁給別的男人?無論嫁給誰,這都是對漢帝的一種藐視和褻辱。
想起這句話,我的心里似乎有所領悟。
可是,現在該怎么辦呢?
如果韓王也不能幫我們,那么誰才能幫助樓蘭?
阿恕說:“現在韓王不方便出面,只有我們自己主動去求見陛下,現在就等樓蘭那邊的消息了,我們一方面盡快弄清楚皇上現在在哪里,一方面要拿到樓蘭的認罪書,如果阿爾泰能親自前來,那就再好不過了!”
韓王也點頭說道:“的確,這件事如果是樓蘭王子親自來說清楚,至少表現得有誠意。再說,那位陳妃并無性命之憂,只是身體上吃了一點小虧。她也并不是皇室血統,只不過是位大臣的女兒,當初為了和樓蘭聯姻臨時封的郡主。只要王子態度誠懇,能讓陛下滿意,我想這件事應該不難解決。”
“那這個皇帝到底現在到底在哪里啊?”我苦惱極了。
阿恕輕輕搖頭,對我笑道:“瑪奇朵,見了陛下你可就不能這么說話了,一定要懂得大漢的禮節才對。”
韓王揪著眉頭,悶悶不樂:“我回來就已經收到了消息,聽說陛下和他的隨身侍衛在路上突然心血來潮,要易服私訪。現在已經不知道去向。我只擔心他會到哪里?如果他到了平城,那就是存心抓我錯處,對我不信任了!”
阿恕安慰韓王:“您也不要多想,也許正是因為陛下對您的信任,所以才會不擺出皇帝的架子了!”
韓王苦笑搖頭:“不可能。”
他的心里早有定論,任阿恕如何開導,也不能減輕半點疑慮。
對此,我唯有沉默不語。對于漢朝,我實在是沒有太多了解,比不上他們那么熟悉。
既然漢帝現在不知去向,當務之急就是要趕快找到漢帝。
韓王于是派出許多人馬,分別往各個方向打聽,看能不能尋到漢帝的下落。
又叮囑手下,一定要小心自己的行為,最近千萬不能有任何逾矩的舉止。
又讓阿哲快馬趕回樓蘭,讓阿爾泰帶上請罪書,在樓蘭和漢朝的邊境處等待消息,只要一有漢帝的下落,就立即面謁。
因為漢帝喬裝打扮,派出打探的人只要見到任何疑似的人,都會馬上送回消息,讓韓王定奪。
于是乎,各種案卷每天堆在韓王案頭,而我和阿恕也順理成章地幫助韓王整理這些消息。
“這個真是荒唐,扮作乞丐?怎么可能?”阿恕拿著一束竹簡,邊看邊搖頭:“說是看到十幾個乞丐,在街頭斗毆,官府去捉拿,他還阻攔官府。陛下怎么可能扮作乞丐呢?”
我笑著說:“那也有可能啊,聽說你們漢朝這位皇帝當年就是一個地痞出身。”
阿恕立刻板了臉訓我:“瑪奇朵,這話可不要亂說,小心隔墻有耳,要是被陛下知道了,這可是要砍頭的。”
我吐了一下舌頭,知道自己說話冒失,笑了笑,也不反駁。
阿恕放下竹卷,微笑著又對我說:“也許陛下會扮作乞丐,可是陛下不會為了一只雞而和人打架。所以我說,這個根本就是不可能的,簡直是不動腦子。”
我隨手拿起一個竹簡,也邊看邊念:“在平城……十分陌生,從前未見此人,且出手闊綽大方,包下百花樓……”
“不會是那個人吧?”我的腦海里頓時想起了上次見過的那個中年人。
“是誰?”阿恕問我。
我將百花樓安排大秦公主獻藝的那件事情說給了阿恕聽。
他聽了沉吟道:“能夠一出手就是金子的,身份確實值得懷疑,不如去看看?”
“我們去百花樓嗎?”一聽說要去百花樓,我有點興奮,非常想去見識見識漢人的青樓到底是什么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