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阿無夢見了那個男人。

男人個子不高，秀氣得像個書生，穿著件裁剪得體黑色大衣，身材挺拔，他的面容很模糊，阿無不知怎得心里卻想著，那應(yīng)該是張帥氣的臉，有深邃的眼眸，刀鋒的輪廓，干凈的笑容，應(yīng)該···還有一張薄薄的唇，阿無眼前似浮現(xiàn)出淡淡粉紅的唇，臉頰開始紅潤起來。

“該死，我在想什么”這方面一向遲鈍的阿無頓時理解了這盤菜的意思，沒錯，眼前這個男人就是我的菜。

“魚兒···過來···我們有要做的事”男人向她伸出手，帶點沙啞的嗓音溫柔如水。

阿無按耐住雀躍的心跳牽住了男人的手，從男性的角度看這只手不大，非常秀氣，剛剛好握住阿無的手，指骨細(xì)細(xì)的，指甲剪得很干凈，掌心有點薄，沒有溫度，但是阿無卻感受到男人的溫柔。

阿無摸到男人的無名指，那里戴著細(xì)細(xì)的鑲著點點碎鉆的戒指。

“你結(jié)婚了？”

男人沒有回應(yīng)她，只是牽著她來到一個房間，這個房間籠罩著一層黑霧，看不清原來墻壁的顏色，男人拉著她走進(jìn)黑霧里，一個影子飛快地從阿無眼前竄過，速度很快，阿無只看見這影子不斷在房間里竄來竄去，留下好幾個黑色的殘影。

男人放開阿無，走到房間中心在地上畫了一個白色的圈，在圈里放了一包餅干。

男人退到阿無身邊，黑影忽地躁動起來，竄進(jìn)白色的圈里，房里的黑霧一下子全涌進(jìn)白圈里，露出灰色的斑駁的墻壁和昏黃的燈光。

白圈里坐著個嬰兒，其實這不太好判斷，因為嬰兒的下半身籠罩在黑霧里，之所以說他坐著，因為他實在太小了，看著不出一周歲，這樣大的孩子還沒有到走路的年紀(jì)。

嬰兒背對著兩人，發(fā)出咕咕的聲音撕扯著懷里的餅干包裝，白白胖胖的小手臂和蓮藕一樣，阿無心生喜歡，走上前去道，“阿姨幫你開好不好？”

嬰兒突然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猛地轉(zhuǎn)過頭，布滿青色血管的小臉，慘白的眼珠子直勾勾看著阿無。

阿無心里咯噔一下，一瞬間的驚嚇沖擊得她想大叫，可是她忍住了，她看著他，好心疼好心疼，他還那么小，淚水不知怎么就盈滿了眼眶。

嬰兒周身的黑霧慢慢消散，小臉恢復(fù)粉雕玉琢的樣子，是個男孩，他抱著餅干歪著頭看她，憨態(tài)可掬。

“未足歲的怨嬰聽不懂人言，不會走移動卻很快，只能誘捕”男人走到阿無跟前，他說，“在圈里放他喜歡的東西”

阿無突然不由自主地抬腳走進(jìn)白圈里，為什么進(jìn)去她不知道，但是她就是知道要怎么做。

阿無感覺到男嬰順著她的大腿她的腰爬上了她的背，孩子的小手環(huán)著她的脖子，很冷，阿無想轉(zhuǎn)身，一只手拉住她，溫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不要回頭，跟我走”

阿無低頭看見摟著自己的小小胳膊，嬰孩的小手攥成一個拳頭，肉肉的，粉粉的，大拇指塞在拳頭里，阿無伸手握住了它，小孩子的手是那樣小，軟軟的，香香的，阿無的心中一下子給填滿了，一半是柔軟，一半是哀傷。

四周灰蒙蒙的濃霧終于變換了景色，是一個老舊的月臺。男人停下了腳步從阿無身后抱走了孩子放在其中一個站臺上。站臺的屏幕里是一對夫婦，男的戴著眼鏡很有學(xué)問的樣子，女的染著偏黃的短發(fā)，挺著肚子，男的攙扶著女的正走進(jìn)一家醫(yī)院。

忽然鈴聲響起了，有工作人員來關(guān)閉了站臺的閘門，男嬰蹣跚著想爬起來，他歪著頭看阿無，好像不理解她為什么要把他一個人丟在那，阿無突然就控制不住想沖過去抱他，男人從背后抱住阿無，阿無心底有個聲音說，不可以，不可以過去，她看著那張肉肉的小臉上滿滿疑問的眼神，阿無終于崩潰得大哭起來。

鈴聲越來越遠(yuǎn)，四周得景色也模糊起來，阿無慌了神大喊，

“不要，不要走，我不要”

她最后看到男嬰的嘴唇無聲的動了動，那是，

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