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丫頭，16歲生日快樂

曉羽的家很小，廁所的墻體由于常年的腐蝕，有些脫落。

但很溫馨，蘇夕盯著客廳上一幅又一幅的簡筆畫，望著曉羽害羞的臉淡淡地笑。

曉羽推著她，“哎呀，你別看了，這是幼兒園畫的。我媽媽爸爸非要貼在這里……”

曉羽媽媽立馬把蘇夕摟住，自然地炫耀著，“當然要貼在這里了，蘇夕啊，這是畫的我們一家三口呢，把她爸爸畫的跟一個樹枝一樣。”

“誰說的，明明女兒把我畫得比你好看?！卑职衷谝慌孕÷暤卮蛑纭?

“是嗎？到底誰好看。”

“嗯……明明就是……算了，你好看?！?

曉羽爸爸最終還是被媽媽的大塊頭，以及怒發沖冠的夸張表情成功鎮壓，從站著爭論到繳械認輸，也不過幾秒鐘的事情。

晚上躺在床上的時候，蘇夕很羨慕，“曉羽，你家真好。”

曉羽撥弄著床銜上的風鈴，悠揚地很好聽。

“我家雖然不大，還有點破。但是我父母很愛我，我記得我初中特想要一條很貴的裙子。媽媽先是罵了我，爸爸也說了我，那晚上我就哭，第二天媽媽就買給我了。后來我知道，那用了爸爸的半個月工資，所以剩下的半個月，我媽媽都不吃肉，只給我吃。”

“我媽媽也很愛我爸爸，也經常欺負我爸爸。我爸爸很瘦，媽媽很壯，媽媽是因為生了我，激素不協調，才那么胖的。所以爸爸怕媽媽覺得他嫌棄她，就對她更好了。誰知道，我媽媽現在可以隨時用她的大塊頭手撕我爸爸了?！?

蘇夕也撩了撩風鈴，卻清脆地很悲傷。

“我要是也有這樣的父母就好了，我壓根沒見過我爸爸。我現在也懷疑，我是不是不是蘇錦的女兒。或許，我是我外婆外公撿回來的孩子，然后他們去世了，非要把我寄托給蘇錦，其實我的親生父母也在到處找我。我前天還看到電視機上有人找孩子呢！”

曉羽捂著肚子笑，“我的蘇夕，你太可愛了。要不你就天天住我家，當我家的孩子？或許你就是我家弄丟的孩子呢?！?

蘇夕嘆了嘆氣，“我倒希望我是你家的，可惜我真的是蘇錦的孩子……”

曉羽淡淡的沉默，黑夜中，枕起頭來，望著蘇夕，“夕夕，我比你大，以后我就是你姐姐，好嗎？你要是在家里受了委屈，就到我家里來。我家雖然沒你家好，但是我們都會真心愛你的。我現在就特愛你?！?

這樣感動的時刻，蘇夕莫名想起韓真那聲矯情的夕夕，手臂上起了一大堆雞皮疙瘩。

“曉羽啊，你別叫我夕夕，我聽著啊……”

曉羽不依不饒，“可我們倆都是一起睡過的關系了，我不可能以后還叫你蘇夕啊！那我叫你西西，西瓜的西，代表你很可愛甜美，就像西瓜一樣。”

蘇夕心里順暢些了，“好吧，那我叫你大羽！你是我姐姐，你就是大！而且你要相信，你很棒！你不小，你是最棒的！大大大羽！”

第二日，曉羽帶蘇夕去他們家附近逛，整個街道安靜得很，街道旁的樹大多已經枯黃，落了一地的敗葉，散成一團，毫無章法得鋪在地上。

不遠處的便利店門口，一個兒童開心地在投了一元硬幣，坐在上下擺動的飛機上，笑得無比快樂。

小飛機一邊閃著光，一邊童真地唱著歌，“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

蘇夕是真的不愿想起來，今天是她的生日的。

“曉羽，你昨天給夕凝說了我不回家，她告訴了我媽媽，然后我媽媽有沒有說什么呢？”蘇夕在草坪上的時候，她特害怕回家后，家里有一個大蛋糕，她是要和所有人一起吹蠟燭呢，還是自己吹？

她更害怕，回到家后，連客廳的燈，都不會為自己留。

可是她還是在意，在意了一個晚上。

曉羽遞給蘇夕一串糖葫蘆，“她說她給你媽媽說了，你媽媽說知道了，就這樣，也沒別的話。”

蘇夕機械得張開嘴，一臉抑郁，“那我媽媽有沒有說讓我今天回家，家里有事這類話？”

“沒有，不過我幫你問問，你今天家里有事要回家嗎？”曉羽看了眼手機，把糖葫蘆喂進了蘇夕的嘴里。

蘇夕無神地咬了咬，站在小公園里望著打著太極的老人們，想起自己的外婆，心里十分低落。

“呀！西西，你看那邊有個人，抱著好大一個熊娃娃?！?

蘇夕淡淡地瞟了一眼，沒有情緒地嗯了一聲。她一直想要一只大熊布娃娃，晚上睡覺害怕的時候可以抱著。

“嗯……怎么看著好面熟，好像我認識的？”陳曉羽努力得識別著大熊背后若隱若現的面孔。

蘇夕又看了一眼，那熊足足比那人還高，笨拙地在移動著，像是在找人。

曉羽跳了起來，“西西！那個人不是陳巖嗎？他在這里干什么？”

蘇夕望了一眼，覺著跟自己沒多大關系也不太在意，敷衍道，“可能別的老人打太極，他拿著熊跳操？”

陳曉羽天生的八卦之魂開始燃燒，腦袋里瘋狂分析起來，“不對不對，這是我第一次在我家附近看到他，他肯定是要把熊送給誰的，難道是送給黃婧彤？我們這片住的七中的學生很少，七中的學生有錢人比窮人多幾倍呢！”

蘇夕背過身，沒了興致，嘆了嘆氣，“管他的呢，我們吃完糖葫蘆就回家吧。”

街上很熱鬧，來來往往的人很多，蘇夕心里卻很孤獨，這種孤獨，像是突然從土壤里發起來的芽，非要在這群熱鬧的境地下，破殼而出。

曉羽嚷嚷著，“呀呀呀！西西，他過來了！抱著熊過來了！怎么辦？怎么辦？”

蘇夕被曉羽的大驚小怪吸引，慢悠悠轉過來，就看到一只大熊活生生地立在自己面前。

一秒鐘之后，大汗淋漓的陳巖，伸出頭。

咧著嘴傻笑，他說，“丫頭，16歲生日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