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的湘羽城一片寂靜,癩皮狗此刻正踉蹌地奔跑在夜色中。身后是越來越遠地湘玉樓,而自從他鉆洞離開之后便再沒有聽到任何巴掌大地動靜,大花魚竟然絲毫沒有反應。
“報官!一定得報官,不然得話怎么辦?”
癩皮狗飛奔向幫派據點,在湘玉樓不遠處得一幢小房子內,他徑直攀上二樓的房梁將上面懸掛著的一個小箱子解了下來。
“啪!”
染灰的木箱頓時便是碎裂開來,一時間綠翡翠、白珍珠、真金白銀甚至是和尚的念珠都混雜著落了一地。
癩皮狗臉上冒著冷汗拿起地上兩塊拳頭大小的金疙瘩,隨后也來不及收拾散亂的銀軟,他徑直朝著湘羽城守城軍所在地走去。
湘羽城人辦事從來都不找縣官,癩皮狗等人多年來早就跟守城軍勾搭上了關系。所以這一次,癩皮狗要做的便是拿錢求人。
很快,癩皮狗貓著腰敲響了守城軍老熟人的房門。
“噠!”
“噠!”
“噠!”
老暗號,但顯然這次比較急促。癩皮狗向四處張望著,看著頭頂黑蒙蒙的天空,他此刻正是心急如焚。
老三被逐出幫派,老大生死不知,老四竟然成了一具被掏空的干尸?這樣的夜晚實在是他十五年的人生中最可怖的畫面,尤其是眼下前來求人總有一種自投羅網的錯覺。
四周寂靜無聲,這房間內卻是偶然傳出幾聲呻吟來,顯然正是在事頭上。
“噠!”
“噠!”
“噠噠!”
癩皮狗著實是有些急不可耐,這相熟的駐軍此刻卻是將暗號置若罔聞似乎一點也聽不清。一時間他火氣嗡地就沖上了腦門兒,隨后便是一腳狠狠踹在門上。
“咣!”
伴隨著一聲爆響,癩皮狗夾著夜里地冷風闖了進去。
“張勇大哥!出大事了!”
癩皮狗自然是曉得床上躺著地男人神情暴躁,所以倒也沒有遮掩徑直就跪在地上求救起來。不大地房間內,張勇一張大臉上留著半截長須很是威猛,一身腱子肉更是在燭光下盈盈發亮,尤其是一雙狹長地眼眸倒像極了一條蟄伏地蟒蛇。
“喲?這不是小乞丐嗎?怎么這么晚來找你張大哥干什么?能不能給姐姐說說啊?”
從張勇的被窩里鉆出來一個皮膚白凈面容俊俏的女人,顯然對于這些個城里討生活的小乞丐流氓,她還是認識一點。
“啪!”
張勇一巴掌就打在了女人的屁股上,頓時讓房價內的氛圍變得有些怪異起來,尤其是這女人瞪著一雙媚眼不停地挑逗床上的男人。
“你怎么這么纏人啊?”
伸出白皙的手臂環抱住眼前健碩的男人,女人將頭埋在張勇的胸膛上低俗道。
而一邊的癩皮狗則是眼里噙著淚水不停的給張勇磕頭,倒是讓原本漫不經心的后者有了些許注意。
“說罷!這次又是做了什么勾當?要我去牢里贖人還是替你們擦屁股?這些方法不早都交給你們了嗎?只要銀子到位,不怕問題解決不了。”
張勇似乎有些不耐煩,他的雙手則是開始肆意游走起來。而一旁地癩皮狗看著眼前放浪的一幕,內心中有些崩潰和后悔。
“張勇大哥!這次是我大哥出事了,我希望您能去看看。報酬我都帶來了!”
癩皮狗擦著眼淚連忙哭訴道。雖然聲音大,但外面風聲響,再加上張勇是個旗官房子獨立遠離其它守城軍,所以倒也沒有什么大礙。
聽到報酬兩個字,床上的人就坐不住了。
“哦?呵呵,小弟弟你能給多少報酬呢?你看姐姐我也是別人給你張大哥的報酬呢?”
說罷便是將一條腿伸出被窩外,隨后更是在癩皮狗眼前晃蕩。頓時惹得張勇大笑起來,他隨機坐起身子來看著眼前跪地不起的少年。
這些年來,他收了這幫泥腿子不少黑錢,也教給他們不少勾當。甚至可以說這幾個小流氓算得上他半個門人,所以聽了癩皮狗的暗號便是停下了忙活。
“好!老規矩,報酬呢?”
張勇赤裸著的身子暴露在空氣中發出騰騰的熱氣,這是守城軍特有的功法煉體而來的特性,不懼嚴寒酷暑。
“唔!在我這兒呢!”
癩皮狗將手攬入懷里示意眼前的張勇東西在這,但是顯然此刻面前還有另一個人正在盯著他,一時間倒不是自然。
“嚯!你一個小小的要飯的,能拿得出多少錢?一兩銀子就夠你吃上半個月的了,而姐姐我一晚上可不止一兩銀子呢!”
顯然癩皮狗這個不自然的舉動那里瞞得過人精的眼睛,畢竟閱人無數何況眼前只是個未經人事的小乞丐呢?
“唔!你便拿來吧,你小紅姐不是沒見過世面的人!”
張勇穿好衣服又是在小紅豐滿的身軀上摸了兩把,隨后笑著說道。聽了張勇的話,小紅登時變得小鳥依人起來。
“啪!”
癩皮狗牙一咬將懷中揣了半天的兩塊金疙瘩掏了出來。
這兩塊拳頭大小的金疙瘩本就少見,而且金中泛紅甚至好看,是天然的玫瑰金。張勇原本還算淡定的神態頓時就變了,而一旁在床上將自己包裹起來的小紅則是瞪大一雙美眸不敢置信。
“咦?這怎么還有圖案?這難道是信金不成?”
這方世界除了修仙之外,凡俗武道同樣昌盛,而這其間又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甚至不少修仙大宗勢力范圍之內便是扶持自己的凡俗實力以便搜刮民間的奇寶和天地珍才。
信金,便是宗門給予特殊貢獻的凡人,作為獎勵可以換取不少凡俗珍奇甚至是一絲入門的契機。
凡俗修武除了仰賴天生氣血和平日修煉之外,天才地寶同樣是不可缺少,而修士們葫蘆里的丹藥則是他們眼中不可多得的寶貝。
甚至一顆普普通通的養氣丹便可以讓他們梳理經脈,一顆最次品的破境丹則是可以打破束縛他們的武道瓶頸。
除此之外,雖然登天之路很難,但有一絲入門呃契機則更是成為凡人眼中的仙緣。
“你們從那里得來的?”
張勇雖然激動但還沒有失去理智,小小的湘羽城竟然出現了這樣的寶貝,他如何能不心驚膽顫?他雖然武道修為不差,但相比于那些個替修士打理凡俗的武者差了不止一星半點兒。
癩皮狗不傻,顯然他這才匆忙帶出的兩塊大金子當真價值不菲,所以才引得見多識廣的旗官張勇也要顫顫巍巍。
“張大哥放心!這兩塊金子是數年前我們哥幾個從湘河里撈船時撈出來的,來路絕對干凈!”
癩皮狗自然也無可隱瞞,只要手里的東西價值足夠大,想來張勇還是很樂意出手幫助他。
“好!這就好!你是個好樣的!除了這兩塊金子,當初還撈出來什么沒有?”
張勇低頭看著眼前的癩皮狗,頭一次覺得眼前的小乞丐真是自己的大福星,所以說起話來都是和顏悅色。
“呃?我不清楚,當初哥幾個都是大哥帶著摸得東西。大哥水性最好,要是真有寶貝也肯定是在他那里了!”
癩皮狗撫平自己急促的心跳,眼前的張勇突然變作豺狼一般盯著自己,甚至瘆得慌。
“勇哥!你看這信金有兩塊,要不然你就給我一塊吧!啊?”
小紅這個時候突然伸出手臂纏住張勇,隨后宛如八爪魚一般扣在他健碩的身軀上。張勇沒有說話,給癩皮狗搖了搖手示意他先出去。
癩皮狗自然是心領神會,看來張勇答應出手了,心中頓時送了一口氣。停說張勇是縣老爺的外甥,來頭大著呢。
有了這樣的人親自出馬,就算方云鶴本事再大也得乖乖服軟,到時候老大就能得救。癩皮狗虛掩著門,自己則是蹲在門口等待張勇收拾好。
很快張勇出來了,一身黑鐵盔甲腰間掛著長劍,背后更是帶著弓弩。顯然這一次,他很重視大花魚的生死。
“走吧!還等什么你?”
張勇淡淡說了一句,隨后便是往前走去。
癩皮狗看的見長劍上正滴滴答答流著鮮血,而虛掩著的門背后再沒有女人的呼喊。一絲冷意頓時是順著劍刃上的寒光竄進了他的心窩,四肢僵硬動作變得緩慢起來。
而門內,原本還跟張勇在親熱的小紅此刻正倒在血泊中,美眸中滿是不可置信的神色。而她的雙手還是向前抓取的模樣,似乎有什么值得她奮力拼搶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