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助攻

“哥哥嫂嫂這次不插手，委屈、疼痛你都受了，該怎么做我也教了，下次就看你自己的了，記住，無論如何，都要機敏一些，一群人打不過就挑一個人，總得打得讓他服氣，出了事兒你哥哥會處理的。”

白鈺瑤說著，把他臉上的淚珠抹去，身上的塵土拍掉。

季子羨站在旁邊，對于她講的以暴制暴的方法不予評價。

小孩兒年幼，誰沒有打過架？只是自家弟弟因得怯弱乖巧而不敢打人，這才沒有人家找上門兒來要說法。以往諸如此事，他也沒有插手，他是男子，須得自己變強。

“好，小楓知曉了。”季子楓吸吸鼻子，乖巧的應道。

季子羨把在鎮上買的糖塊兒遞給他，“給，別吃太多。”

“嫂嫂吃嗎？”軟細的小手捏出一塊兒，殷勤的問白鈺瑤，臉上寫滿了稀罕。

白鈺瑤拍拍他的腦袋，“嫂嫂不吃，你自己吃吧，不過不許貪多，仔細牙疼。”說著，轉身從季子羨胸口摸出幾枚銅錢。

“喏，零花錢。”

杏花村距離鎮上不近，村民不會三天兩頭的去。若是誰家需要什么小物件兒，一般是從賣貨郎那兒買。賣貨郎基本是兩三日來一次，所販賣的東西從針線、鹽油的日常生活物品到小孩兒喜歡的零嘴，糖葫蘆、小點心和糖塊兒是最多的。

季子楓怯怯的看了一眼自家哥哥，并未瞧出什么，又看了看白鈺瑤手里的五枚銅錢，卻是不敢拿。

“愣著做什么？給你買零嘴用的。”白鈺瑤說著，小孩兒還是沒有動作，她拍了季子羨手臂一掌，男人無甚情緒的道：“拿著吧。”

季子楓這才伸出小手拿過，圓蘋果臉上寫滿了開心。

白鈺瑤心里得意，這才是小孩兒該有的樣子，卻也有些心酸，她上一世每月的月例都有十幾兩銀子，這還不算爹娘平日里給的。

由著小孩兒在家里玩兒，季子羨陪著白鈺瑤回了一趟娘家。

白術看著散在桌子上的銅錢有些傻眼，不可置信的道：“這都是你們今兒賺的？”

白鈺瑤喝口水驕傲的道：“那是，所以啊爹爹，我們既得了賺錢的門道，日后也會越來越好的，您也別省著。”

白術臉上布滿了歡喜，卻也忍不住說道幾句：“你這孩子，剛賺了銀錢，要戒驕戒躁，更不能驕奢淫逸。”說著，把季子羨帶過來的糕點推過去，“我都這般年紀了，不貪口腹之欲，這些你們拿回去跟小楓吃吧。”

“家里有。”季子羨說著，雙手接過糕點放置于幾步遠的箱柜上。

白鈺瑤有些無奈，老人的想法怎的這般固執呢？

她佯裝有些生氣的道：“我們食肉，卻是讓老父食菜，爹爹讓女兒如何心安？旁人若是瞧見了，少不得給女兒安一個不孝的罪名，屆時爹爹又讓女兒如何自處？”說著背過身去不看他，卻是恰巧與季子羨面對面，臉上狡黠的神色盡入他眼。

白鈺瑤沖他眨眨眼，別露餡兒！

不待白術開口，助攻季子羨上線，“瑤兒說得有理。”

？？白鈺瑤瞪大眼睛瞧他，說完了？

男人臉上帶著些許的費解，似乎在想著還能說什么。

白鈺瑤在心里嘆口氣，也是，讓他長篇大論本就是為難。

白術有些慌亂于閨女兒生氣，“莫氣莫氣，爹爹聽你的便是，只是家里有糧食，這些點心之類的吃食也不必。”

白鈺瑤知道他的想法，這些不經吃的食物多是用來走親訪友的禮品，尋常人家只要能隔三差五的吃頓肉就感覺過得不錯了。能讓她爹爹退一步已很好了，見好就收。

“那說好了，我們孝敬您的您就收著，不許推辭。”

“好。”

日暮之時，兩人回家。

“哎！眾目昭昭之下牽手，你不害臊嗎？”白鈺瑤晃了晃兩人相牽的手，語帶調笑。放眼看去，這時的村里哪有什么人呢，都回去吃晚飯了。

“無礙，你是我娘子。”春風拂面，男人的聲音如泠泠清泉，悅耳得很。

白鈺瑤腦袋靠在他肩上，“羨哥哥，你今日怎的這般粘人？”軟軟撒嬌的語氣，在這炊煙裊裊的村里，添了些許溫馨的氣息。

季子羨腳步微滯，困擾在心里的問題急需一個答案。

“你可……”

“嗯？什么？”白鈺瑤仰頭看他，只等那未完的話。

“算了，無甚。”所謂的困擾，不過是因為在意。

“到底是什么，你說啊……”

……

簡單的用過晚飯，洗漱將歇，

季子羨倒水回來就瞧見那小人兒坐在方桌前伏案寫著什么，青絲披肩，素衣皓腕，纖纖玉指執筆，美得像一幅畫。

他腳步微轉輕聲道：“在做什么？”

“記賬啊，我要把每次的出賬、進賬都記清楚。”白鈺瑤頭也不抬的回一句，畢竟她以后可是要開店的，賬還是得記著。

白鈺瑤突然抬頭，勾唇一笑，“你識字嗎？”

季子羨微微愣怔，不知她的想法怎的如此跳脫。

白鈺瑤把他的反應看在眼里，心想怕是無心之失戳到了他的痛處，腦子飛快的轉著，剛想開口安慰一二，就聽他道：“早年進過學堂，識得幾個字。”不同于以往的清冷，字里行間帶著唏噓感嘆。

“你坐這兒。”白鈺瑤拉他坐到身邊，把面前的紙墨筆硯一股腦的推到他跟前兒，“你寫幾個字我瞧瞧。”

季子羨有些局促，自爹爹去世他便不曾再去學堂，整日的上山打獵為生計奔波，更是不曾再握筆。

“多年不寫了。”說著，垂在身側的手沒有動作。

“無礙，就隨便寫寫，日后我也好將這記賬之事交予你。”她自己就樂得輕松自在了。

季子羨沒有再推辭，拿起她剛剛用過的筆，熟悉又陌生的感覺，白鈺瑤三個字躍于紙上。

白鈺瑤觀他手法，是苦練過的。三個字筆觸有力，只是筆畫之間可以看出僵硬，工整有余，自然不足。

“你當年，學習定然很好吧。”白鈺瑤有些心疼他，若不是因為雙親離世，有幼弟需要撫養，他又怎會棄筆投獵？

她張開雙臂抱緊他，小手輕拍他背脊，“不難過了，日后我疼你。”

恍的被抱緊，季子羨有些不知作何，身體僵硬，再一聽到她哄人的話，只覺一股暖流流入身體，傳遍四肢百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