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女流氓

“十五文一兩？小娘子莫不是在說笑？”掌柜的一臉不可能，“最多我也只能一兩給你們十文錢。”

“掌柜的做生意，自然是知道成本的道理，您若是已經(jīng)定價了，那我們也就沒什么好商量的了。”白鈺瑤說著，收拾東西作勢要走。

“小娘子莫急，只是你這價格太高，莫說我這里，就是其他酒樓怕是也受不起。”掌柜的說著話，雙手背在身后，卻是沒有要攔人的打算。

白鈺瑤看一眼便知，這人是在試探他們，好等他們二人在其他兩家酒樓碰壁后再回來。如此看來，這三家酒樓怕是背地里早已串通好了，不管是她去哪家酒樓，價格都不會高于他開的價。

白鈺瑤勾唇諷笑，“這就不勞掌柜的操心了，時辰尚早，我們夫婦二人便去別處瞧瞧。”

“小娘子若是愿意，我們酒樓也可以十兩銀子買你手里釀酒方子。”眼瞅著他們將要出門兒，掌柜的又拋出了另一橄欖枝。

白鈺瑤展顏笑，“掌柜的抬愛，只是我不愿。”說罷，便拉著季子羨出去了。

十兩銀子便想買她的方子，笑話！

兩人剛走幾步，卻是瞧見剛剛還跟在掌柜的身邊的小二，此時一頭汗的跑了過來。四目相對，白鈺瑤一臉嘲諷，小伙計臉上滿是尷尬。

季子羨只作沒瞧見，腳步不停。

“我們……”

“酒樓……”

兩人同時開口，白鈺瑤轉(zhuǎn)眉瞧他，眉眼含笑，“你說。”

“酒樓串通好了。”季子羨不理會她的調(diào)笑，徑直說完自己的猜測。

白鈺瑤點點頭，轉(zhuǎn)頭看著熙熙攘攘的街道，“那我們該當(dāng)如何呢？”

*

“羨哥哥，你這樣不行啊，得吆喝兩句，不然人家都不知道我們賣的是什么。”白鈺瑤左手托腮，雙眸含笑卻又一臉認(rèn)真地勸說著身邊正襟危坐的男人。

季子羨眼皮不自然的動了動，薄唇輕抿，好一會兒才喊：“賣酒，賣酒了。”

“哈哈哈……羨哥哥，這街道吵鬧，旁人怎能聽到你這般低語？”白鈺瑤忍不住的調(diào)笑，“哎！你臉紅了啊，害羞了？”

季子羨受不得她的調(diào)笑，轉(zhuǎn)開了頭，“別說了。”

白鈺瑤見好就收，“好了，看我的。”說著拍拍他手臂示意他學(xué)著點兒。

“賣酒了，賣酒了！這位姑娘可要嘗嘗？”

“小郎君買壇子酒邀姑娘一同高臺賞月，把酒言歡，可好？”

“這位夫人面色紅潤，一瞧就是與夫君蜜里調(diào)油，何不買壇子酒共度良辰？”

……

放浪的言辭吸客不少，不大一會兒他們的攤子前就被圍了一圈。就算實被季子羨以詫異的目光盯著瞧，她也端的淡定。她可是與好友逛過花樓的人，臉皮自然是旁人不可及。

“小姑娘瞧著年歲不大，一張小嘴兒卻是喜人的很啊！”一位身著繡著楓葉紋飾的錦衣男子勾唇道，眼底是白鈺瑤常見的浪蕩。

“公子瞧著貴氣，定是大戶人家的少爺吧？”白鈺瑤回之一笑，頓了頓又道：“只是怎的這般輕浮呢？”

那年輕男子被夸贊而高抬的下巴還沒來得及收回，就聽見這樣的一句，火還來不及發(fā)只聽身旁人道：“姑娘海涵，在下這表弟自小頗受嬌慣，說話沒輕重，勞煩姑娘給在下嘗嘗你們釀的酒？”

白鈺瑤瞥他一眼，嘲諷的神色僵在臉上。

好久不見，恍若隔世。

季子羨立馬察覺到了她的異樣，視線仔細(xì)在對面錦衣公子身上掃過，這人站在人群中并不打眼，身上的深藍(lán)色錦衣瞧著不出彩，行為談吐處處有禮，臉上帶笑卻是讓人摸不透。

他從酒壇里舀了一勺在碗里遞給他，沉聲道：“管好他。”

聽見熟悉的聲音，白鈺瑤才回過神來，低下頭一言不發(fā)，腦子里卻是亂的很。

她想過有朝一日會再見，卻是沒想到會這么快，還是以賣酒人的身份。

花子期笑笑，不甚在意他的態(tài)度，伸手接過，劣質(zhì)的碗在他手里卻好似琉璃杯一般。

只是一口，卻是見他滿臉不可置信的看了白鈺瑤二人一眼，又品了一口，手都發(fā)抖了，顫著聲音問：“請問二位這釀酒方子是從何而來的？可是一位姑娘所贈？她現(xiàn)下人在何處？”

隨著一個接一個問題的拋出，他控制不住的繞過攤子朝他們走過來。

白鈺瑤像是被人定在了原地，竟是不動分毫。看見他的神色，險些落下淚來。

季子羨看著他的動作，毫不猶豫的護在白鈺瑤身前，卻也只是與花子期對視著，不發(fā)一言。

“說話啊！她人呢？讓她出來！”突然爆發(fā)的聲音，不僅是讓周圍的人朝后退了幾步，就連剛剛那自詡風(fēng)流倜儻的公子都朝后退了兩步。

白鈺瑤也被他的吼聲嚇得抖了抖身子，季子羨察覺到她的反應(yīng)，瞬間全身的氣勢大開。

僵持不下之際，白鈺瑤朝旁邊邁了兩步，直視著花子期道：“聽公子所言，似乎我這酒的味道與您故人所釀相同？只是，我確實不認(rèn)識您的故人，至于這釀酒方子，也是我根據(jù)書籍自己研究所得，味道相似，巧合罷了。”

她說著抿了抿唇，又道：“只愿您故人安好，公子保重身子，終有重逢之日。”說著，沖他行一萬福禮。

花子期像是失了力氣一般，朝后退了兩步站定，沉默不語，白鈺瑤也沒有催促，只是安靜的陪著。半晌后，他才喃喃道：“她肯定沒死，一定會再見到的，一定會。”

說著，抬起頭來朝白鈺瑤的方向作了一揖，“剛剛驚擾二位了，抱歉，愿能承蒙姑娘所言，再遇故人。”

白鈺瑤笑笑，應(yīng)道：“會的，會見到的。”

“這些酒我都要了，勞煩二位與我一同帶回府中。”花子期說著，把荷包里的銀子盡數(shù)遞給白鈺瑤。

白鈺瑤看著他遞過來的銀子沒有接，笑盈盈道：“怕是不能如公子所言了，我們這次只釀了這幾壇，若是只賣給公子一人，怕是日后不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