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行規

“六子，六子？”

一雙手拼命的搖著我的肩膀，好懸把胃里面的酸水都搖晃出來一般。

我睜開眼睛，猛地坐起來，腦袋正好撞在了什么東西上了，嘭的一聲，疼的我眼淚好懸淌出來。

此時我正躺在火車包間的下鋪上，火車轟隆隆的響著，屋子里，一個俏麗的女人優雅的坐在對面，屋里還站著一對母女，一個穿著制服的列車長，當然，還有我面前的大炮。

“干什么，好懸讓你搖散架子了。”

我笑罵道，看見大炮沒事，我知道，剛才那厲鬼應該是被解決了。

“你他娘的一直嘴里跟演了雙簧似的，一會女聲，一會男聲，嚇死老子了。”大炮看我沒事也是長長出了一口氣道。

“做夢了吧，對了玉蘭，剛才最后怎么樣了？”我有些好奇后面發生了什么，便對著玉蘭問道。

玉蘭望了望旁邊，翻了翻白眼，沒有說話。

此時那乖巧的站在旁邊的母女才出聲道：“謝謝幾位恩人，要不是幾位恩人，怕是我女兒的命也就沒了！”

那個母親說著，連忙就要帶著孩子跪下。

“哎呦，大姐，這是干什么，路見不平一聲吼，該出手時就出手嘛，趕緊起來！”大炮伸手就要去扶。

玉蘭卻一巴掌打開大炮的手，冷聲道：“不想死就受這一跪。”

說罷，也走到我和大炮這邊，生生的接受了兩人的大禮，才面色溫和的扶母女起來。

“你們有錢嗎？”

玉蘭輕聲問道。

“喂喂喂！你這小娘皮，你確實出力了，但是這樣也太”大炮一臉的不滿的嘟囔著，話沒說完，玉蘭便回頭就是一瞪眼，大炮也就是沒有了動靜。

“恩人，實在實在不好意思，我這出門沒帶多少錢。”母親窘迫的瞬間臉上霎紅。

“沒事，有多少就把錢拿出來一些就行，這兒有三個紅包，把錢裝進去交給我們三個。”玉蘭從被子底下摸出三個紅包來，這紅包雖然是紅的，面兒上卻燙金著一個碩大的銅錢兒，看著要多俗氣有多俗氣。

“就三十多塊錢。”母親掏著幾個口袋，一共才翻出來幾十塊錢，不好意思道。

“沒事，平均裝進三個里面，不要告訴我們多少錢，記住，第一個，要平均，第二個，裝進去不要講。”玉蘭囑咐道。

這時，大炮也是反應過來了，玉蘭絕對不是借機斂財了，而是這里面有著我們兩個半路出家不懂的門道。

不一會，三個紅包分別遞給我，大炮，玉蘭一人一個，玉蘭這時候才舒了口氣道：“你趕緊帶著孩子趕緊回去休息吧，這些事情不要聲張，免得不干凈的東西再次招惹到你們。”說完后，手中再次拿出一個紙質的護身符來，繼續說道：“孩子身體虛弱，這個護身符一定要帶在身上，睡覺也不可以摘下來，從戴上起，七七四十九天摘下，扔到樓頂，或者房頂，可保孩子平安。”

“謝謝，謝謝，這個多少錢？”那母親連忙小心翼翼的接過問道。

“不要錢，快回去吧。”玉蘭也是不多說，便回到床鋪的位置坐下了。

隨后，那列車長，母女兩人，加上原本在這屋子里的那個男人都出去了，只剩下我們三個，沒等我們開口，玉蘭便先嘆了口氣說道：“你們兩個半路出家的二貨是哪個山溝里鉆出來的？”

聽這話，大炮的暴脾氣頓時壓不住了，剛要開口，便被我攔住，我反問道：“你是只狐貍？精？”

“你能看到我是只狐貍？”玉蘭這回也是淡定不住了，瞪大雙目問道。

“自然看的到，你先解釋解釋后來發生了什么吧，還有剛才是怎么回事。”我故意挑起她的興趣，卻將話題一轉，說道。

玉蘭見我沒有先說的打算，便娓娓講述起來。

當時那張瑞彎刀被我彈開，我左手抓住胸口的一枚銅錢，臉上陰晴不變，怒喝一聲，滾！只見手中紅光乍現，如千絲萬縷一般將那張瑞保衛，不消眨眼的時間，那張瑞便被紅光照的一縷煙都沒剩下來，然后，我就暈倒了。

“至于剛才嘛，其實行內人都懂，要不怎么說你們半路出家。”玉蘭翻個白眼繼續說道：“這驅邪避兇的事可不是亂逞英雄，第一，這鬼怪很多都是厲鬼，害人的也都是這群厲鬼，道行淺的，沒點本事的，基本都死在這一行了，第二，凡是驅邪殺鬼之后，便纏上了因果關系，若是因果纏身，那以后基本都是橫死，甚至連累到身邊的人，記得原來五道山的賴長山真人，一向清心寡欲，驅邪避兇，幫了很多人，不求回報，最后整個五道山的道士，包括山底下的很多人都得了瘟疫而死。所以這行的規矩就是結束后，要了解因果，至于收錢，也是為了了斷因果，俗話說得好，收人錢財，替人消災，這話最開始可不是什么殺手，強盜傳出來的，這話都是我們這行傳出來的，收錢財也不是為了斂財，而是為了讓自己有個理由，那就是因，收了錢，那就是果。”

我和大炮面面相覷，感情我倆還真是半道出家，這么久才知道還有這么一說，誤打誤撞，每次倒是收了不少錢財，但我倆可真是為了斂財了。

“說說吧，你倆怎么回事？還有，你說我是狐貍的事，也得解釋一下。”玉蘭翹起修長的美腿，一臉好奇的看著我倆。

“我倆本是大學畢業．”我倒是沒隱瞞，主要是怕以后再遇到什么情況不清楚明白，誤打誤撞了什么鬼東西，我們可就小命嗚呼了，于是就簡單的將我倆最開始怎么干的，包括如何如何想的，甚至連委托人這個事情都說了出來。

“你倆這膽子，可真夠大的，也不知道你們是怎么活到今天的！”玉蘭一臉的不可思議說道。

“我怎么不信呢！現在老多給人看風水的，驅邪的，避兇的，算卦的，也沒見他們出事！”大炮不信，質疑道。

“呵呵”玉蘭冷笑一聲道：“他們出事？他們出事會和你們講？到時候你們出事了，怕是也沒人知道！”

說到這里，突然我脊背一涼，想起一個人來，最開始我和大炮一起做的時候，還真認識個看風水的老頭，這老頭簡直更算是個半路出家，本來歲數挺大了，退休了，但是沒什么事，看我倆錢來的容易，便托我給他買了挺多道具，仗著年齡大也做起了這個營生，不過卻突然得了肺結核駕鶴西去了。

“你”大炮剛要說話，我輕聲打斷道：“　浪爺是因為這個沒的？”

大炮一愣，喃喃道：“他死了，他家孩子，兒媳婦，小孫女也染上了肺病，難道”

“不奇怪，這行每天都有很多半路子殺出來的，基本都活不久。好了，我該說的都說了，換你講講了？”玉蘭瞇著眼睛若有所思的望著我。

“我能看見一些東西，比如有些時候，能看見你是一張狐貍臉，還拖著一條大尾巴。”我老老實實的說道，畢竟面前這漂亮的女人竟然使我們的前輩，實在是失敬。

“什么？”玉蘭頓時臉色慘白，喃喃道：“又惡化了，照著這情況，怕是沒幾個月了。”

“你是遇到了什么事情嗎？”我問道。

“不行，我得找到辦法，我得活下去。”玉蘭像是丟了魂一般說道。

“你說說是怎么回事，看看我們能不能幫到你。”我再次說道。

玉蘭這才好像聽到我說的話，緩緩抬起頭來，臉色一片慘白，似乎是經歷了什么噩夢一般，額頭也沁出些許冷汗來，過了好久，玉蘭才若有所思的看了我一眼，輕聲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