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朦朧,涼風習習,折天珠的夜晚暗流涌動,明日就要開庭審判撒伽侵略不周山的案子了,飛杰也動身往衛兵歇腳的驛站走去。
蓬頭垢面的老人站在賭場大樓的陽臺上,折天珠的夜色盡收眼底,雖燈火輝煌但不見一人,折天珠有嚴格的夜禁制度,夜里的街道是見不到半個人的,曾經撒伽剛上臺不久頒布這一條例時,一些個與老統帥私下交好的社會散人不服此條例,夜里帶著一幫地痞流氓游逛在街上,第二天那折天珠南門的城頭上便豎有十余根鐵刺,上插十余顆表情不一的頭顱,此后再沒人敢越雷池一步。
老頭的聽力很好,涼風吹動了他的發梢,他轉身看見黑暗里走出的男人,那人生得高大,臉龐馬上被燈光照亮。
“老張,如果還有的選擇你會選擇飛升嗎?”
老頭望著來人,眼神迷離,緩緩嘆氣“我于人間修道一甲子,白日飛升證大道,這仙人的世界卻是這般光景,實乃悲哀”
那人將魁梧的身軀移出黑暗,竟是個翩翩如玉的年輕人“你來這有五百年了吧”
“五百一十三年了,也不知武當如何了,我肉身成圣,避雷劫成仙人,可這仙人境卻是另一個人間,這一切的安排到底是何緣由?”
年輕魁梧的男子長發過肩,風把他額前的細發撥動一二“世人不知真相,還向往成就大道,位列仙班,那幾人的來歷也是如此嗎?”
這個來自五百多年的地球修仙者搖搖頭說“非也,我在他們身上見不到修道人的氣機,見不到修道人的體魄”
“那個世界只知武當玄靈子張廣昌白日飛升,不知阿塔斯孫悟空,這個世界只知賭徒老孫,不知五百年前以一己之力滅亞羅十萬重兵的孫悟空”年輕人望著這個不復容光的老頭惋惜地說道。
“我當年來到這里后,萬分憤恨,我以為飛升失敗了,沒想到天人天界只是世人杜撰,真正的飛升把修道者都送到了這,這為什么呢?找不到答案的我不知殺了多少亞羅狗,五百年來也沒找到答案,后來見到那姓文的,聽說他只在那山洞待了幾年便有無上神通后,我才知道,所謂神明不過是這個世界的黎式族人,他們或許來自我們那個世界”老頭雙腳離地飄離地面“在我看來這世界的能力者不過是會些雕蟲小技的人,靠一些天生的能力賣弄,不值一提”
“張真人有何高見”這個聲音來得不合時宜,占亮不知什么時候蹲在了天臺雨棚的角落里,他話音剛落,程風程旬二人從樓梯口走出。
程旬對老人作揖“前輩可知如何回到地球,就是你口中的人間”
先前那魁梧年輕人見有外人來到,便曲身跳開踏空而去,如小山一樣的身軀像一片羽毛一樣飄離眾人的視野。
“你們也是來自人間的吧,但老夫看來你們并非飛升而至”老人說。
“不錯,我們來到這,完全是身不由己”程旬說,然后一五一十地把他們的經歷全說給了老人聽。
三個小時后老人嘆氣一聲“我苦修一甲子,早已不再為人,沒有對人間的留戀了,這世界生命的死活只在我一念之間,我雖已是大真神境卻也不知如何回到你們口中的地球”
“年輕人們,答案還須你們自己去找尋啊”
老人的眼神掃過眾人“我是一步一個腳印成就的大真神境,你們是一越便入的一層境,想要有所突破還得靠自身的悟性啊,富貴險中求,一切的機遇都不是輕易自找來的”
幾人點頭稱是。
老人說完如離玄之箭射入高空,不見蹤跡。
幾人許久才緩過神來,世間真有修道者嗎,張廣昌苦修的結果竟是又入另一個人間,那么修行的意義在哪里呢?
冷風劃過,天地共鳴。
這一晚三人皆有所吾。
占亮晃有所吾,抬手御風,指手鳴雷,入大圣境。
程旬電磁互感,平地懸起,抬臂斷柱,伸手捏金,入小圣境
程風遙感瞬移十九間,凌空一指滅空間,入得異境取真經,入小圣境。
三人皆得入圣境,占亮入大圣,一步便可踏足半神境,程旬程旬二人剛入圣對異能的控制不如占亮。
“他去哪兒了”
“不知道”
“興許是仙界”
——
總督府小島上,接二連三的滾雷沒有觸及撒伽半分。
“我入真神境了”撒伽說出一句另人絕望的話。
但由于其能力限制撒伽的真神境并不會強到呼風喚雨的地步。
占亮抱著飛杰連連后退,撒伽奪步閃來,一道道冰刺從天而降。
寒夜的冰配合占亮的術成就了飛箭御冰。
那撒伽是誰,是折天珠當之無愧的最強統帥,是擁有大長生不死不傷的真神體魄的男人,就算他不靠本能躲避被冰刺中也無妨,但撒伽的躲避技很是奇怪,他的閃避并非他的本意,而是被動的,像有誰拽著他躲開一樣,所以每次的動作大多很古怪。
一拳打在占亮的臉上,占亮立刻步入了程風程旬之前的后塵,但好在有寒夜的冰刺騷擾,才讓撒伽有所顧忌沒有使出全力,占亮得以僥幸挨上這不至命的一拳。
撒伽再度發起進攻,剛踏出一步立馬又縮了回來,他前方的空間肉眼可見的扭曲,若快一步他的腳早已揉成一團了,程風拉著程旬憑空出現。
“撒統帥,我們又見面了”
“是你們,那女孩呢”
程旬瞠目結舌“什么女孩?”
“那夜和你們一起的女孩”
“哥,他說的是清木”
程風看出一二,說道“撒統帥好毒的手段,那柔弱女子怎經得起那般打擊,回去后便病入膏肓,前幾日就發喪了”
撒伽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哀傷,繼而迸發出無限殺機。
“哥,你看他怒了,你瞎說個啥呀”
撒伽使出詭異身法,小島上殘影連連,眾人駭然,隨時應對撒伽的突然進攻。
程旬一掌拍地,地面上總督府廢墟中的鋼筋,鋼板如紙一樣自動被看不見的力量揉捏成型,很快幾人便被鋼板圍成的護盾與撒伽隔開。
想打中撒伽幾乎不可能,那么只能出此下策防住他,而后靜觀其變了,程旬想。
程旬見眼前的人,昏迷的飛杰,占亮,程風,還有島對岸的寒夜,是不是少了個人。
“靈小姐還在外面是不是,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