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祖母

楚心顏撇了她一眼，依舊哭桑道，“爹，你總是說我要離開相府，可你瞧瞧，這個府里何時容得下我？”

“放肆！”楚丞相聞言，斷道，“我丞相府何時容不得你？是你自己死乞白賴地要出府，還鬧到了皇上跟前，如今你犯下大錯，我府內也容不得你了！”

楚心柔此時將醫書取了過來，黯然道，“既然妹妹不愿將它與我分享，那便拿回去吧！”

楚丞相見狀，嘆氣道，“同樣是我生的，怎么就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呢！唉！”

楚心顏未理會她爹的感慨，自顧接過醫書查看。

此時曹瑩快步走了過來，恭聲道，“啟稟老爺，老太太聽聞二小姐回府了，囔囔著要來見二小姐，奴婢想老太太身子不好，還是請二小姐過去一趟吧！”

楚心顏笑道，“好的，我這就隨你過去。”

大夫人張了張口，見楚丞相默認，也不好再多言，只朝楚心柔努了一下嘴。

“爹，咱們也去看看祖母吧！”楚心柔上前，挽著楚丞相的胳膊，笑吟吟道，“祖母前兩日剛說要看看女兒寫的字，女兒這就當面寫給祖母看看！”

大夫人也跟著笑道，“是呀，母親一說，心柔就日日在房內練字，你瞧她的手，都寫紅了。”

楚丞相聞言，仔細查看了楚心柔的手一番，心疼道，“你這個孩子，知道你是有孝心的，只是也別傷了自個的身子，這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你受傷了，爹是最心疼的！”

楚心顏跟在他們身后，聽著他們一家三口的甜蜜互動，只覺得自己挺多余的，不自覺放緩了步子，與他們拉開些距離，不想再聽見他們的聲音。

“小姐，小姐！”

楚心顏側頭，綠兒躲在綠灌樹后喊她，她臉上一粲，問道，“綠兒，你沒事就好！”

綠兒一頭霧水地看她，“我……我應該有什么事嗎？”

“那日楚心柔說要將你賣至青樓，我可是擔心了好久！可惜我之后身陷牢獄，也無力尋你的消息。”楚心顏仔細打量她，確保她沒事才道，“看來是我多擔心了！”

綠兒側頭笑道，“小姐不用擔心，雖然那日小姐逃出府后，大夫人一怒之下將我打了一頓，不過后來老太太見我可憐，將我要了去，大夫人便沒再為難我了！”

楚心顏聞言，又是一陣心疼，“打你的傷可好些了？我給你配些藥膏擦擦。”

“小姐，我皮糙肉厚的沒事！這么多日早好啦！”綠兒笑道，忽然想起什么，擔憂問道，“倒是小姐，我聽聞小姐進了牢獄，可有受傷？”

楚心顏拉她在長凳上坐下，握著她的手道，“綠兒，我沒事，祖母近日身子可好？”

綠兒促眉，搖頭道，“老太太時常覺得口渴，疲乏，身子也瘦了許多，已大不如從前了。”

楚心顏不禁擔憂，祖母的糖尿病愈發嚴重了，若是在現代還有胰島素可以控制病情，只是在這里……

忽然想起醫書中有介紹幾味草藥，只要細致提煉一番，便能有類似胰島素的作用。

心中更是暗下決心，無論謝弘毅幫不幫自己，她一定要將醫館辦成。

綠兒見她出神，扯了扯她的袖口，問道，“小姐還打算回府住嗎？”

楚心顏搖頭，“這個府早就容不下我了，遲早都是要走的。綠兒，你再等等，等我將醫館辦好，我一定將你也接出府！”

“真的？小姐真的要開醫館嗎？”綠兒聞言十分開心，見遠處有下人走動，忙掩了嘴，低聲道，“小姐，綠兒會在府中好好等著你的！”

當初說好的開醫館，仁心堂，如今成了一紙空談。

謝弘毅，原來你不過是隨口說說而已。

楚心顏心中一陣苦澀，笑了笑，抬眸望向遠方。

和綠兒坐了會，估摸著那一家三口差不多該回去了，楚心顏才隨著綠兒去了祖母的院子。

迎面便見祖母望著一顆海石榴發呆，曹瑩在一旁攙著也不敢多言。

那樹海石榴開得嫣紅，碗口大的花綻放了一樹，和一旁消瘦的祖母想比，顯得特別有精神。

楚心顏鼻子一酸，強顏笑道，“祖母，天氣漸冷了，怎么也不到屋子里歇著？”

說完抬手去攙祖母的手臂，祖母的手臂已瘦成了皮包骨，楚心顏心底又是一陣酸楚。

祖母側頭看她，笑道，“你這丫頭，還記得來祖母這里的路嗎？”

楚心顏眨了眨顏，笑道，“祖母，我可是日日都盼著來見你的，怎么可能忘了！”

“你比那心柔丫頭實誠，祖母信你！”祖母笑呵呵隨著她攙進屋，又趕緊吩咐曹瑩泡了廬山云霧來。

曹瑩笑道，“老太太可算是偏心眼了，剛剛老爺來都沒見你舍得將云霧拿出來，這會子二小姐來了，偏又舍得了！”

祖母掩嘴笑了笑，有些喘息道，“心顏丫頭沒心柔丫頭的命好，我自然得多照顧著些了！就數你話最多，趕緊去泡茶來！”

曹瑩欠身，含笑著退下了。

祖母轉頭看向楚心顏，問道，“太后的事可與你有關系？”

“祖母，太后娘娘那日哮喘引發急性氣胸發作，情況十分危急，我施以抽氣術才保全了太后娘娘一命，并非麗妃所言刺殺太后娘娘。”楚心顏解釋道，“太后娘娘術后發生了感染，才導致了昏迷未醒。只是我被麗妃誣陷，關在天牢，一直無法為太后娘娘醫治，也不知太后娘娘病情如何了。”

祖母微點著頭，凝神看她，“那你又是如何出了天牢？”

“此事與我表演魔術的兩位助手有關系。”楚心顏道，“麗妃娘娘命我醫治其中一人，才得以出獄。”

祖母見她略微帶過此事，也未再多問，只道，“你今后有何打算？”

楚心顏咬了咬唇，微微笑道，“祖母，我想出府辦醫館，不知你是否贊同？”

祖母聞言微怔，隨即笑道，“只要是你自己的決定，祖母沒有不贊同發！心顏，果然還是像你娘，當年你娘也一心想辦醫館，無奈你爹不同意她拋頭露面，沒曾想女兒又要辦醫館，你爹知道后，肯定氣得不輕吧！”

楚心顏撇撇嘴道，“爹聽我向皇上奏明要出府開醫館，氣得要將我逐出府去呢……”

祖母掩嘴笑了笑，“你也是個大膽的，有什么想法不與你爹商量著辦，還偏偏直接向皇上說，殺你爹一個措手不及，也怪不得他會生氣。”

楚心顏吐了吐舌頭，笑道，“我……我這不也是怕爹不同意嗎？”

祖母搖頭笑了笑，接過曹瑩奉上的茶，笑道，“快嘗嘗這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