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沒有多的門親,馬老六只能自己親自陪著媒人去下聘期。
回來的時候還帶了成親的日期,非是馬家愿意這么迫不及待,而是許姑娘母親臥病在床看著不長久了。
許家怕守孝三年不婚嫁,姑娘到時候就是二十歲的老姑娘了,萬一這三年里林家有什么變故,他們哭都找不到地去。
干脆媒婆在的時候,許家大兒媳婦就隱晦的提及了,最好一個月內能擇成親的日子,林秀才過完年也有十七了。
俗話說的好,男兒成家了才能安心考功名不是?雖說身邊有家人,但是哪里能比的上貼身人知冷知熱的,也算是給許夫人沖喜了。
馬老六拿著八字回來去廟里找高僧合,合出來的結果當然也是兩好。
如潮送彩娛的日子里由馬老太安排媒人送。
馬老六趕回去參加德根娶親的事了。
如潮也該回城里來了,定親到送水禮正主還沒出現過,這走到哪里說都不合適,不過好在許家都見過如潮本人,知道他在鄉下閉門苦讀,反而不挑理,還說他用心讀書不浮躁難得很。
如潮真就在家閉門讀書!
馬老六回來家里長時間不住人,屋里顯得空曠很多,他簡單的打掃一番,原本商量好房子和地都給林姑媽的。
如潮聽了不同意,說那是他們扎根的地方,在富有都不能賣老宅子,這話馬老太聽了十分高興,之前的想法也變卦了站在了如潮這邊。
“潮子,待會我去吳家你跟我一起去?還是自己晚點去?”
“六叔你自己去吧!我一會要跟德根去接親,我答應他了。”
“既然如此我去遲一點,今天是根子的好日子,你別搶了他風頭,”馬老六不放心的叮囑一遍。
“等這次完事,年外也該你成親了,趁著今年第一個正月年好好去你岳家認認門,許姑娘是個直爽的姑娘,過門了你要好好對人家,也不枉瀾子豁出姑娘家臉皮為你尋來親事,”馬老六對著比他還高一個頭的如潮認真的說到。
“我曉得了六叔,我爹娘早逝,在我心里你于我父親無疑,你說的我都記在心里了,如潮鄭重的點點頭,清雋的臉龐毫無羞澀感。”
“去吧!今天是德根的好日子別讓他等急了,”馬老六拍拍如潮的肩膀,一臉驕傲的說著。
說是馬家照顧林家倆孩子,其實呢老六心里清楚,他們都是相互抱團取暖的人,馬家因為這兩個孩子日子越過越好有了子嗣。
林家兄妹因為馬家不被人欺負吃絕戶,如潮還順利考了秀才。
如潮幫忙去接親,他就不用去那么早了,把家里整理一下,今年再回來過個年,讓他們兄妹給他們爹娘燒個香報個喜才好。
說干就干,馬老六開始大掃除,把屋里屋外斷掉的東西都修補了一下,又扛著梯子爬到房頂上,把漏雨窟窿都重新塞上草墊補好才完事。
幾間屋子都燒了火盆,今年不在家沒砍柴燒的都是往年的爛柴,一直忙活到中午馬老六看時間差不多了,才拍拍衣服上灰,身上裝了一串錢,手里拿了一塊包裹從家里出來。
“哎呦!這不是老六嗎?聽說你在府城混發財了?也帶帶你二哥我呀!寒冬臘月天的家里都揭不開鍋了,”陶家田皮笑肉不笑的跟馬老六搭腔。
“那個爛嘴的胡說八道,發財?我馬老六要是能混發財還至于穿這么破?馬老六愛惜的拍拍身上打補丁的棉襖,二哥要是真過不下去了,我還真能給你勻個事干。”
“什么事?”陶家田眼睛一立問到。
“我在府城每日都給一家大戶人家砍柴,送柴,眼下天冷用柴量大,二哥你可以跟我一塊去砍,一天十幾紋錢,過年也不至于饑荒,”馬老六笑著說完。
“哧……跑府城砍柴,?虧你也想的出?去了我吃什么喝什么?你管我?”
“跟我們住破廟唄!離南陵府城不遠的地方有七八間荒廢的寺廟,差不多有二十里路遠,陶二叔不知可能接受?”如潮走過來面無表情的說到。
“你咋過來了?”馬老六看見如潮本能的把他護在身后,心里慰貼到孩子真的長大了!
“你這孩子,你二叔也就隨口開個玩笑,我們住的那地方你二叔那能吃得下,住的好。”
“別的不說,就說你每日去學堂都要走個把時辰的路,腳上走了多少水泡出來,這苦你二叔吃不了的。”
“看你跟陶二叔說話,又說砍柴,想著這回你總算有伴了,早出晚歸的多個人我們全家人也能安心些。”
“開席了……!”吳家院子里傳來嘹亮高亢的聲音喊到。
“不跟你說了,”陶家田撂下話急沖沖的跑進去坐上位。
“都是村里人六叔能應付,他這樣的無賴也就圖嘴快活,不必跟他較真有損你秀才的威名。”
“六叔不常回來不知道,陶二叔整日間在村里到處打聽我們家的事,也沒個住處東走西逛的,沒臉沒皮的很,有幾次他趁天黑還扒咱家的墻頭,”如潮有些厭惡的說到。
“我知道了這些我來解決,我去看看吳老爺子,馬老六給如潮一個安撫的眼神。”
陶家田去攔馬老六的時候,邊上也有幾個人看著,馬家在村里勢單力孤的沒人為他出頭,心里也好奇馬老六家在府城做什么?因此都豎著耳朵聽,見他也沒問出什么都悻悻的走了。
“老爺子恭喜呀!”馬老六一臉喜氣的給吳老頭道賀。
“六子呀快進來坐!苗苗給你馬六爺拿點糖來,”吳老頭對著跟前的重孫子高聲的吩咐到。
“這糖我吃了,”馬老六笑嘻嘻的坐下。
“這包裹里的東西,是我娘和瀾子給德根媳婦的,這一吊錢是我跟如潮賀喜的,外面人多,我就不出去上禮賬了吳叔。”
“你們叔兩人來就行了,拿這些東西干啥?”吳老頭高興的收下東西,這是賀喜的東西,又是人情往來,等林家兄妹和馬家孩子成親了,他們也是要還回去,同時還能顯示情分厚重,“你娘跟瀾丫頭咋沒回來一起高興高興?”
“想回來呢!別人不知道,吳叔你是知道的,我們在府城賣甜酒,大錢掙不了,圖個溫飽還是沒問題的,這臨近年關正是生意有的時候,家里舍不得離人。”
“都是家里人啥時候聚不是聚,一年忙到頭沒道理錯過這幾天,都是正經事,回去讓她們別惦記在心里了,”吳老頭發自內心的勸到。
“我聽人剛說陶老九家小二攔你了?”吳老頭問到。
“沒事了,聽見開席了跑的比誰都快,”馬老六笑的有些無語。
吳叔我也去用席了,馬老六看也沒什么可聊的就起身要出去。
“你難得回村,回來就安心住著,陶二小子你不用擔心,有你二哥會處理此事。
吳老頭口中的二哥就是自家二兒子,吳家現在是村里的首富,家里幾個小子多少都認點字,村里正自然而然的落在他們家了。
勞吳叔費心了。
“說的什么話?你先去吃席,下午我們爺倆在嘮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