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藥丸

青年走到老頭子身邊彎腰伸手打算去扶他，老婆子卻忽然撤回右手飛速地從懷中掏出一個什么東西往青年嘴里一塞。青年下意識地想吐出來，老婆子卻在他下巴上一抬，那東西一下就滑入了青年的咽喉。

青年大驚失色，大聲道：“老人家你給我吃了什么東西！”白發老太呵呵笑道：“這藥丸對男子來說是世間最好的東西，你能有幸得到婆婆賜藥，是天大的福氣。婆婆見你是個好孩子，打算送你個大禮。”青年驚恐道：“我不要什么天大的福氣大禮的，我，我不要吃藥！”說完用手指去摳自己的喉嚨，想將那藥丸嘔出來。

“傻小子，那藥丸一進入喉嚨就化了，嘔不出來的。放心，不是毒藥。”顏秋霜和秦姑娘兩個人面面相覷，不知道這老怪物在玩什么名堂。“你，過來。”婆子嘲笑完獵戶青年忽然招手喊秦姑娘秦小魚過去。秦小魚死死拉著顏秋霜的手不想過去，可又害怕老太婆的手段，最終只能慢慢挪了過去。

老婆子單手在秦小魚身上一點，秦小魚一下就身子酸軟。“好孩子，這后生長相不錯，配你倒是剛剛好，婆婆索性做回善事吧。”老婆子說完飛快地給秦小魚也喂了一顆藥丸，然后大笑道：“你們兩個做一對夫妻，即刻去那邊行周公之禮吧。”這，這也太叫人匪夷所思了吧，顏秋霜驚得眼珠子差點沒掉落。那邊獵戶青年和秦姑娘又是羞憤又是驚恐，相互看了一眼對方后又迅速移開目光，兩個人都羞窘不堪。

“你，你給我吃的到底是什么藥，我怎么……”青年忽然面色潮紅，呼吸急促。顏秋霜心里一沉，心道不會那樣狗血吧，這老怪物總不會給兩個人喂的藥居然是那種藥。然后她看到秦小魚的臉跟著也潮紅起來，嘴里道：“我，我怎么覺得好熱。”顏秋霜渾身冰涼，果真是那種藥！秦小魚尚未許人家，她爹還說要留著她招上門女婿的，若是這么不明不白地跟這青年野合，等待著她的將是什么？這不是毀了人家一生嗎？不是所有人都可能會像自己一般幸運的。

顏秋霜再也忍不下去了，驟然起身沖過去對婆子道：“婆婆，你不能這么做，他們兩個沒招惹到你，他們完全是無辜的，你不能害他們兩個呀。你，你快給他們服下解藥。”婆子呵呵笑道：“傻徒兒你知道什么，這不是毒藥他們兩個不會死的。我這哪里是害他們兩個呢，他們男未娶女未嫁，今日湊在一起正是上天的旨意，師父我不過是順應天意而已。”

那青年已然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強拉著秦姑娘要往林子那邊去。“秦姑娘不要去，秦小魚，你清醒一點，不要去！”顏秋霜急得要哭起來了，跑過去死死拉住秦小魚。卻被白發老太一掌劈在手臂上，她手臂一麻，眼睜睜看著秦小魚被扯進了密林深處。不久林子深處傳來衣裳撕裂聲以及喘息聲，完了完了，沒救了。老婆子一推顏秋霜：“徒弟你給我老老實實地去那邊坐著，人家洞房你一個大姑娘聽什么聽。”

顏秋霜走到一邊頹然蹲下，心里對這一對老怪物恨到了極點。世上怎么有這樣可惡的人，仗著自己武功高強就隨意左右別人的人生。真是可恨，若是她打得過這一對老怪物，一定揍扁他們！可憐的秦小魚，那獵戶不知道有沒有未婚妻，事后會不會娶她。她一面憤憤地想著心事，一面觀察著那對老怪物。

這會子白發老太的雙掌又貼在了老頭子的背膛心上，老頭子臉上的青紫色漸漸轉淡，頭頂的霧氣也沒有那么黑了，看樣子病情在好轉了。老東西，怎么就不病死你呢？顏秋霜怨毒地腹誹。

耳邊忽然感覺到破空之聲，緊跟著有人大聲道：“哈哈，名滿江湖的白發雙煞，可算叫咱們找到了！”林子里忽然多了兩個戴著面具手持長劍的人。“霞光滿天，煙霞谷的人，你們怎么來了！”兩個老怪物驟然起身，高度戒備地盯著來人。

“當年前本派滿江湖地追殺你這兩個老怪物，誰知道你們忽然間不見了蹤跡。本來還以為你們可能老死在哪個深山老林了，沒想到兩位蟄伏了五年居然又重新出山了。而且不出山則已，一出山又開始害人了。我師兄弟奉師命千里追蹤，總算是趕在兩位再次作惡之前找到了你們。乖乖地束手就擒吧。”面具人當中的高個子沉聲道。顏秋霜大喜，暗自感嘆賊老天總算沒有拋棄自己，關鍵時刻來了救兵。此人語聲古怪，大概是什么煙霞谷的口音吧。千里追蹤，看樣子這個什么煙霞谷應該是蠻厲害的門派，看來自己有救了。

“好大的口氣，就是你們的師父見了我夫妻都不敢托大，你們兩個居然這般狂妄，老婆子就讓你見識見識咱們的厲害。”白發老太雖然嘴上不服輸，但神色卻高度緊張。白發老頭子卻仰天大笑：“兩個連面都不敢露的小子也想嚇唬你太爺，有本事將面具摘下來讓太爺看看你們的真面目。”

那戴面具的高個男子譏笑道：“小爺們不過不想跟官府的人打交道才帶著面具，你卻當我們怕了你。老家伙少硬撐了，看你臉色發黑。如果我猜得不錯，應該是當年我師傅一掌將你的毒砂掌毒氣逼到了心肺上，這些年一直沒好，這會子這毒氣又發作了吧。”

老頭子獰聲道：“老頭子就是病發，也能輕易宰了你們兩個小子。少廢話，出招吧。”高個子戴面具的人對顏秋霜道：“刀劍無眼，姑娘你還是躲到一邊去吧。”顏秋霜趕緊跑到一邊。戰況很激烈，雙方都是輕功高手，進行的又是生死搏殺。顏秋霜只看到人家在林子里高來高去，劍來杖往地，至于誰占了上風因為人家出招太快她根本就沒看出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雙方終于分出了勝負。老頭子咽喉中劍倒在了地上，老婆子負傷想逃，被高個蒙面人飛身一劍刺中了后背也死了。“好了，姑娘出來吧，兩個老怪物死了。”顏秋霜戰戰兢兢地走出來，看著兩具血跡斑斑的白發尸體，簡直不敢相信這就是方才狂妄得不可一世的老怪物。

顏秋霜轉身對那兩個面具人分別行了個大禮，感謝道：“多謝兩位大俠相救之恩，今日若不是兩位，小女子不知道會被這兩個老怪物帶到哪里去。”“矮一點的面具人面對顏秋霜的拜謝似乎不敢當的樣子，急慌慌地跳了開去，嘴里道：不必多謝，其實我們……”“其實我們師兄弟本來就在追殺這兩個老怪物，救下姑娘不過是順手而為，姑娘不用放在心上。”高個子面具人打斷了矮個面具人的話解釋道。

“呀，大俠受傷了，不要緊吧。”顏秋霜忽然看到矮個面具人腿上滲出血跡，不由擔心地問道。“沒事兒，不小心被老婆子的拐中刀劃了一下，小傷而已。”矮個面具人渾不在意地擺了擺手。危機解除，顏秋霜心情放松，然后才發覺自己在這野外呆得太久，手腳都凍麻了，忍不住跺腳搓手輕輕哈氣。

高個面具人見狀，將白發老太放在一邊的裘皮斗篷地給她，溫聲道：“身上發冷是吧，老家伙這斗篷倒是暖和，姑娘快披上吧。”顏秋霜嫌惡地推開：“不要，我一想到這東西這老怪物曾經穿過就頭皮發麻，穿上她的衣裳我晚上肯定得坐惡夢。”

那人笑了笑，將斗篷拋開：“既然這樣，那姑娘趕緊跟我們下山吧。聽那些人議論，姑娘是在成親路上被劫持的新娘子吧，你夫婿家這會子不定亂成什么樣子。看樣子姑娘沒有受到什么傷害，咱們趕緊下山，你坐官府的船應該能在天黑之前趕回城里與你夫婿拜堂。”

“啊，好的，兩位大俠先等等。”顏秋霜說完飛快地在四周尋找著。“你找什么啊姑娘。”“我的陪嫁首飾還有錢匣子都叫這老怪物給搶走了，我得找回來。”“算了吧姑娘，錢財乃是身外之物，何必那么在乎。我想你夫婿一心只盼望你平安無事，至于那些東西他肯定不在乎，姑娘還是趕緊下山吧。”

顏秋霜笑了笑：“你倒是了解我夫婿，那個家伙花錢向來大手大腳，還真會這樣想。可那些東西都是花銀子買的，一分一毫來之不易，哪能說不要就不要呢。更何況有些是人家送的，有些是我娘給我精心挑選的，都承載著滿滿的心意呢。兩位若是急著走，那你們就先走吧。我認得路，自己一個人走沒事兒的。”

老婆子將那些東西放在身上，雙方激斗的時候東西大多掉了出來，顏秋霜在草叢里找到了兩件。那兩個面具人也幫著她找，大家在草叢里找到了三四樣。“齊了嗎姑娘？”矮個面具人問道。顏秋霜搖了搖頭，她對于自己到底有多少東西心里有數，她麻起膽子打算去搜白發老太的尸身。

高個面具人挺有眼色，搶在她之前去搜尸身，又搜到了三樣遞給顏秋霜。“這下齊了吧。”顏秋霜搖了搖頭：“還差一只嵌綠松石赤金步搖。”矮個面具人道：“很值錢嗎？”“是啊，做工精湛，值二十兩銀子呢。”三個人又找了一通還是沒找到。“算了不找了，雖然值得二十兩銀子可硬是找不到啊。”高個面具人攤了攤手。顏秋霜咬了咬唇，為難道：“若是別的也就罷了，這只步搖我一定要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