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陸離的參與下，重案組和其他部門在預計時間內完成了任務，其他部門在完成后都去休息，但是重案組還有一個兇手沒抓到。

“明天見，養好精神，明天還是場硬仗。”眾人和陸離揮手告別，短短幾天的合作，他們已經不敢小看這一個年輕的女孩了，但是還是擔心明天的抓捕行動出現意外。

“明天見。”陸離回道，第二天的行動是以她為主，她必須養足精神，所以，她不打算參與那些繁瑣的收尾工作。

程晞把陸離送到門口，又往警局趕去，他要和眾人敲定第二天的行動計劃。

其實，哪有什么收尾工作要做，只不過他們需要計劃一下第二天如何在抓捕兇手的過程中護住無辜人。

陸離進入房間，打開衣柜，開始挑選第二天的服裝。

“明天的服裝搭配要投兇手所好嗎？”神奇生物看著陸離拿著衣服在身上比劃著，不知她在糾結什么，這些衣服都是出自一名設計出身的危機處理者之手，又都是給她量身定做的，應該不會出現什么裙角絆腳之類影響任務的情況。

“不讓他感興趣，怎么把人引過來在抓？”陸離反問道。

陸離比劃了幾件衣服之后，把大多數衣服放回衣柜，僅余兩件在外頭。

那是兩件連衣裙，主色調都是紅色，長度大概到小腿的位置。

一件主體是紅色，上面有著繁復的白色花邊，柄圖是紅黃兩色，上面的圖案是許多的小熊，形態各異，單看著可愛，但是點綴在裙擺上，卻給人一種奇怪的感覺。

另一件反倒簡單多了，除了層層疊疊的裙擺和特殊設計的袖口，其他地方沒有東西點綴著。跟剛剛那條相比，整天要遜色一些。

“你說如果是林枚的話，她會更喜歡哪一件？”陸離把裙子平鋪在床上，詢問著神奇生物的意見。

“你要扮演林枚？可愛林枚的衣柜里除了校服都是一些乖巧型的服飾，紅色的也就一件冬外套，你確定她會喜歡紅色這種有些張揚的顏色？”神奇生物不解，林枚是那種乖乖的孩子，后來會有些偏激也不過是看到了世界的陰暗面，但是不足以讓她改變喜好吧。

“她會喜歡的，因為她希望大家看到她不僅僅是因為她的成績，還有她的皮相。雖然這樣的想法很膚淺，但是她這個年級會這樣想也很正常。”

“我想參加話劇表演，想做舞臺中最耀眼的那個。”在林枚的日記最開頭，她寫下過這樣的期望，但是這期望與她父母的相悖，永遠無法成為現實。

陸離對比了兩條連衣裙，最后選擇了那條簡約點的，另外一條偏復古的被她收進了衣柜。

林枚她是想成為焦點，但是她不希望其他人看到她是用奇怪的目光，那條裙子在一些古板的人眼里就是一奇裝異服。而且，另外一件，更適合在萬圣節穿出去逛鬼屋，而不是孤兒院這種場合。

陸離雖然選擇了這一條，但是她沒打算在袖口里藏暗器，程晞他們又不是吃素的，出現意外就讓他們維持秩序好了，她要是帶了那些東西惹惱兇手，那才是麻煩。

陸離選好了服裝，就準備休息了，今晚養足精神，明天好應對那些孩子還有兇手，至于明天的表演內容，覺得會讓兇手難忘。

第二天，因為和院長約的是下午，所以陸離午飯過后才出門。程晞沒有來接她，她是自己打車過去的。

至于此時的重案組眾人，聶相帶領他們正在孤兒院的附近蹲守著，程晞假裝做義工的進入孤兒院，關檀專注于附近道路的監控。

陸離按時到達孤兒院，她進去的時候，孩子們斗午睡醒來，在做游戲或者由阿姨教導一些基本的知識。

院子里的孩子們還蠻多的，陸離進去的時候，他們正在玩耍，還有幾個在爭搶著玩具。

不知是誰眼尖，先發生了這位新來到小姐姐，一個個撲過來七嘴八舌地問：“姐姐，你是新來的老師嗎？”

“姐姐，你會教我們唱歌嗎？”

“姐姐，你好漂亮，裙子也好好看。”

“姐姐……”

陸離實在有些招架不住，長時間隱于暗處執行任務，她實在不習慣成為人群的焦點，在被一女孩抱住的時候身體僵了僵。

但是她也感覺挺欣慰的，在孤兒院這種地方，還能保持天真，還真是不容易。院長奶奶辛苦了，可惜，這一天她是來打破這里到平靜的。

“姐姐今天就是來給你們唱歌跳舞講故事的，要來看嗎？”陸離盡量讓自己的面部表情不要太僵硬，掩飾那種不自在的感覺，努力對著一群小蘿卜頭微笑。

孩子們聽到可以看表演，很開心，跟著陸離往一間屋子里走。

這間屋子不是臨時布置好的表演場所，應該是原本用來給孩子們或老師展示才藝的。刷成彩色的墻壁，掛在窗欞上叮當作響的鈴鐺，表演臺前擺放整齊的小椅子，以及在椅子上玩游戲的小朋友。

陸離把一塊小黑板掛在掛鉤上，準備好粉筆，看到場的人不多，就走下來，坐在玩游戲的小朋友身邊，看著他們。

她現在需要讓自己放松下來，雖然她懟得了長老，可以在和成年人談話時不怯場，但是她怕和小孩子打交道，怕自己說錯話影響他們的身心健康。

等到該來的人來了，陸離也就回到了講臺上，給孩子們講故事。

在講故事之前，陸離還是有些心虛的，因為，她要講的是一個黑童話，希望這些孩子們聽不懂。

“在很久很久以前，在森林深處的一棟大房子里發生了一場火災，大火吞沒了整個森林，原先的滿片翠綠被橙紅色所取代，原先給人生活帶來溫暖的火焰讓森林成了一個廢墟，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森林里的那座房子也不見了，取代它的是一堆破石頭。”

陸離在小黑板上用白粉筆畫出房子的輪廓，用黃色的粉筆畫出火焰，覆蓋在房子上。

“在森林的外面，一個女孩看著大火向外蔓延，抱緊她手中的洋娃娃，她在哭，因為那是她家的方向，她的腳沒法挪動，她怕火，怕一切帶著滾燙熱度的東西，怕火焰把她吃掉。她不知道自己該怎么做，只能抱著娃娃哭：‘我現在只剩下你了。’那個娃娃是她父母送給她的，是她當時唯一的寄托。”

陸離在第一個圖案后面畫了個箭頭，在箭頭的位置畫了一只小熊，那是故事里洋娃娃該有到樣子。

院長奶奶也在聽著故事，她聽到這里就感覺不對勁了，你給孩子們講故事可以，但是他們本身就是孤兒，你給講了一個從家庭美滿的小公主變成孤兒的故事是要做什么？

她想要去阻止陸離繼續講下去，但是被程晞攔住了，程晞向她出示警官證，說明來意，她只能作罷，如果她被以“妨礙公務”一罪被逮捕，這些孩子們怎么辦？

講臺上，故事還在繼續。

“女孩被她的親戚接走，他們對她還不錯，給她提供住的地方，給她吃的和穿的，還送她去上學，她和同年紀的孩子一樣，過著平平淡淡卻溫馨的生活，除了失去父母這一點。”

“失去父母”這一點是在揭孩子們斗傷疤，但是他們似乎比那女孩還要慘，因為沒有親戚愿意接他們回家。

“雖然有著親人們的關心，但是女孩最喜歡做的還是抱緊自己的洋娃娃，獨占坐在院子里，給洋娃娃講故事，每講完一個故事都要說一句‘我只剩下你了’，就好像她的生活里只留下它了。”

陸離三兩筆在箭頭后畫下一個抱著洋娃娃的女孩，女孩的膝蓋上攤著一本書。

“后來，女孩長大了，也上了初中，失去家人的傷痛似乎被時間治愈了，她開始愿意和人交流，也交了個好朋友。”

陸離把箭頭打到第二行，畫了兩個手拉著手走在一起的小女孩，但是畫中沒有洋娃娃。

如果故事在這里戛然而止，那么這就是一個美好的故事，可惜，這不過就是另一個悲劇的開端。

“女孩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多，越來越愿意和其他人接觸，時不時和她新交的朋友一起出去玩，而洋娃娃被她留在宿舍里，孤零零的。”

聽到這里，已經有不少小朋友開始為洋娃娃揪心了，它陪了她那么多年，她出去玩卻不帶上它。

陸離暫停了會兒，觀察了一下臺下的動靜，孩子們開始議論紛紛，教室后的bear一臉平靜，但是他那緊握的拳頭卻暴露了他的真實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