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御門陳情

第二天早朝，武宗對眾大臣說道：“眾愛卿如有要事，快快奏來。”

孫燧站了出來，說道：“皇上，微臣有事要奏。”

武宗道：“孫愛卿有何要事啊？”

孫燧道：“皇上，昨日禮佛回鵉途中可曾遇到兩個人攔駕喊冤？”

武宗聽了，想了一下，說道：“昨日確有人在朕回鵉途中攔駕。”

孫燧道：“那皇上可曾看過他們的告狀？”

武宗道：“這種小事，臧愛卿已經處理了，怎么了，孫愛卿？”

孫燧道：“皇上，他們是來狀告江西寧王的，這寧王在江西蓄養并放縱海盜殺人劫財于江、湖之上，又劫持群吏，派校衛四出，對江西百姓燒殺擄掠，無惡不作，請皇上速速下旨嚴懲，救江西百姓于水深火熱之中。”

武宗道：“宸濠皇兄不會如此的壞吧，他堂堂一個王爺，為什么要如此作為呢？”

孫燧道：“皇上，寧王他這是欲圖謀反叛亂啊。”

這時，在一旁的臧賢說道：“皇上，奴才能說幾句嗎？”

武宗道：“臧愛卿有話就說吧。”

臧賢道：“皇上，這孫大人所言完全是道聽途說。”

武宗道：“臧愛卿何以如此說？”

臧賢道：“請問孫大人，你去過江西沒有？”

孫燧道：“未去過。”

臧賢道：“那孫大人你怎么知道寧王在江西胡作非為，哦，對了，孫大人一定和昨日攔駕喊冤的那兩個江西人是同伙吧？”

孫燧道：“我們只是在路上相識的。”

臧賢道：“孫大人沒去過江西，卻說寧王在江西胡作非為，可以肯定了，孫大人一定是聽了那兩個江西人的蠱惑了。”

孫燧道：“臧賢，你……”一時也說不出什么，便對武宗道：“皇上，其實那兩個江西人的告狀就是寧王的王夫人寫的。皇上，你想，連王夫人都要狀告寧王，可見寧王平日是如何地殘害百姓，胡作非為，現在江西百姓一定是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請皇上速速作出決斷，救民于水火。”

臧賢道：“皇上，昨日奴才接了那兩個江西人的告狀后回府不久，便又收到寧王的來信，寧王說王夫人因為她的胞弟為護衛軍所誤傷，心中大怒，故派出寧王府中她的親信前來京城向皇上告狀。皇上，奴才身邊還帶著寧王的來信，請皇上過目。”

他說完，從懷中取出一封信。其實他這封信是叫人仿造寧王的筆跡寫的。

武宗聽了，也不看那封信，說道：“孫愛卿，你都聽到了吧，朕相信自己的皇兄不會如此地壞的。”

孫燧見武宗完全被臧賢所蒙蔽，聽不進自己的話，便又說道：“皇上，且不說寧王他是否在江西殘害百姓，胡作非為，但寧王他府中擁有護衛軍，這實是一個隱患，為防不測，請皇上收回寧王的護衛軍，皇上，這是為寧王爺著想，也是為江西百姓著想，更是為我大明著想啊。”

武宗道：“這……”

臧賢道：“皇上，寧王他早就說過了，他要擁有護衛軍，只是因為江西匪患猖獗，別無他用，況且這收不收護衛軍之事，理應由兵部商議后再面報圣上。孫大人他只是一個河南布政使，卻在朝廷上信口雌黃。”

臧賢知道兵部尚書陸完也受過宸濠的賄賂，一定會為宸濠說話，故有意將話題提及兵部。

這時兵部尚書陸完也站了出來，說道：“皇上，臧公公所言有理，微臣在江西任按察使時，也與寧王有過來往，并不像孫大人所說的那樣，至于是否要收回護衛軍之事，兵部尚在議論之中。”

武宗聽了，說道：“孫大人，你為國為民的忠心，朕可以理解，以后就不要再提護衛軍之事了。眾愛卿還有何要事欲奏？”

都御史楊一清站了出來，說道：“皇上，江西巡撫俞諫暴斃，現在江西巡撫一職空缺，既然孫大人如此關心江西百姓，就讓孫大人上任江西巡撫一職，以造福于江西百姓。”

武宗道：“好，朕就擢孫愛卿為江西巡撫，明日便前往江西赴任，不知孫大人有何要求啊？”

孫燧道：“皇上，此去江西路途遙遠，且常有盜匪出沒，此次微臣上京述職，途上便遇到了盜賊，如非昨日那兩名狀告寧王的好漢及時出手相救，微臣恐怕已命喪途中，那兩名好漢現在被臧公公派人抓去了，故請臧公公放了他們，讓他們隨微臣回江西，以報他們救微臣的大恩。還有希望皇上能派兩三名武功高強的侍衛保護微臣前往江西赴任，微臣只有這兩個請求，請皇上批準。”

武宗道：“臧愛卿，你為何要抓了那兩名江西人啊？”

臧賢道：“只因他們聽信誹言，欲圖狀告皇上您的兄弟，奴才一時氣憤，便抓了他們。”

武宗道：“臧愛卿對朕的忠心，朕可以理解，你就放了那兩個江西人，讓他們與孫愛卿一起回江西吧。”

臧賢道：“是，奴才遵命。”

武宗道：“孫愛卿，朕就派兩名武功高強的侍衛隨你去江西，你們明日就啟程吧。”

那葉景恩和閻順被放回，來到福祥客棧時，孫燧正在房中等著他們。兩人知道是孫燧向皇上求情放了他們，便說道：“多謝孫大人救命之恩。”

孫燧道：“兩位不必客氣，舉手之勞而已。”

葉景恩道：“孫大人，今日早朝，可有向皇上狀告寧王宸濠，皇上有何舉動？”

于是孫燧便把早朝的情形向葉景恩和閻順他們說了一遍。葉景恩和閻順聽了，心中既沮喪又氣憤。

孫燧道：“葉大俠，閻先生，看來要除宸濠，救江西百姓于水火，只能靠我們自己了，老夫等你們來就是有一件事要告訴你們。”

葉景恩道：“孫大人，什么事？”

孫燧道：“皇上已經下旨擢老夫為江西巡撫，老夫想讓兩位做老夫的下屬，共同對抗宸濠，兩位意下如何？”

葉景恩和閻順相互對看了一眼，異口同聲地說道：“孫大人，我等愿意。”

孫燧道：“好，我們明日便出發，前往江西。”

第二天清晨，孫燧和葉景恩、閻順等人收拾好了行李，便向江西南昌的方向奔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