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房里，奶奶正在忙碌，陸煜凡坐在客廳沙發上，電視機里播放著動畫片，和他形成一種反差，燕綏走了進來，接了一杯冷水，坐在旁邊拿起手機玩游戲。
一陣震動，譚淼給她發了信息，讓她這個星期有空過去一趟，燕綏想了想，答應了下來，估計是譚淼那個懶鬼，把零食吃完了，又不想自己下樓，所以拐彎抹角想使喚她。
“嬌嬌，給煜凡泡茶啊，這孩子，怎么這么懶。”
燕綏無奈，“他不喜歡喝茶。”
“我喜歡的。”
燕綏才說了這句，陸煜凡就直接打臉了，奶奶探出一個頭，不贊同地看著燕綏。
“快去，就你最懶，小心以后嫁不出去。”
這話燕綏聽了很多年，早就麻木了，她沒有去泡茶，而是又倒了一杯冷水遞給陸煜凡。
“茶是十幾塊的散茶，你估計也喝不慣，喝冷水吧。”
陸煜凡沉默接過，不小心碰到燕綏的手指，她的手指很長，手掌很大，乍一看，還真不像女孩子的手，也沒有涂指甲油，修剪得非常整齊干凈，陸煜凡喉嚨一動，水灑了一些。
“嫌棄？”
陸煜凡突然清醒，趕緊搖頭，“沒有，不嫌棄。”
燕綏呵呵，“那就多喝點。”
在燕綏的目光中，陸煜凡只好把一杯水端起來喝完。
飯菜差不多了，燕綏站起來進入廚房幫忙，把菜擺好，奶奶已經拉著陸煜凡入座。
看著滿桌的菜，燕綏肚子叫了起來，她拿起筷子去夾肉，奶奶突然咳了一聲。
“嬌嬌，你前面的紅燒肉，煜凡夾不到，幫他夾一塊。”
燕綏疑惑地看著奶奶，陸煜凡是個冷漠的人，這幾年，他和奶奶見過面的次數，一個巴掌數得過來，怎么今天奶奶這么奇怪。
“奶奶，陸總不習慣別人給他夾菜，他們是大戶人家，吃飯有講究的，咱們吃飽自己的肚子就好了，再說了，陸總剛吃了日料，應該不餓。”
奶奶詫異地看著燕綏。
“你們一起吃過了？”
“是。”
“沒有。”
兩個人同時回答，答案卻不一樣，奶奶有些懵了。
“到底是有還是沒有啊？”
燕綏無奈，“奶奶，吃飯不說話，來，我給你夾菜，你多吃點，明天打麻將才有力氣贏錢。”
燕綏給奶奶夾了好多肉，又瞥了眼陸煜凡，眼底都是疏離和警告。
“奶奶，我自己來就可以了。”
陸煜凡慢條斯理夾菜，和他對面的燕綏完全不同，一個人優雅高貴的公子，一個就像幾十年沒吃過肉的土匪。
奶奶看著燕綏的吃相，有些發愁，白長了一張好看的臉，好好的姑娘，怎么就成了這個性子。
所幸，這頓飯很快結束，因為陸煜凡接到電話，看上去很急的樣子，還沒有吃完，他就起身要走了。
“嬌嬌，送送煜凡，那個煜凡啊，有空再過來吃飯啊。”
陸煜凡笑了笑，“好的，我知道了奶奶。”
燕綏腹誹，奶奶奶奶，他倒是叫得順口，也不知道在打什么壞主意呢，待會一定要和奶奶說清楚，免得被這家伙的外表欺騙了。
燕綏不情不愿起來，送陸煜凡來到巷子口，他那輛豪車還停在對面，不少小男孩正在那里拍照。
“嬌嬌，是你的乳名？”
燕綏立刻炸毛。
“不要叫這個名字，我和你還沒有熟悉到這個程度，陸總，你到底想做什么？這里是杏花路，住在這里的人沒有什么家庭背景，就算傾盡全力，也只夠生活，你不必大費周章盤算什么，不如你直接說出你的目的。”
陸煜凡突然就笑了。
每次燕綏生氣，他都會覺得有趣，所以以前陸檸希無論對燕綏做什么，只要不是太過分他都樂于看熱鬧。
這樣的她，倒是更加真實一些，有活力有生命力，比起完美的虛假微笑，他覺得現在這樣就很好。
若燕綏知道他內心所想，一定打爆他的狗頭，并且罵一句傻叉。
“燕綏，在你心里，我就是這樣一個不擇手段的人？”
難道不是嗎？
燕綏身側的手握拳，垂眸不說話。
“我走了，你也進去吧。”
陸煜凡深深地看了眼燕綏，隨即大步離開，燕綏看著他的車子消失在巷口，眼底劃過濃濃的恨意。
——
燕綏剛進入客廳，奶奶就看著她，眼神有些奇怪。
“奶奶，你要說什么？”
奶奶朝著她招了招手，“過來吃飯，你太瘦了，多吃一些。”
燕綏輕笑，“奶奶，嫌棄我的是你，讓我多吃的也是你，我要是嫁不出去，你得養我一輩子。”
燕綏不知道，在她低頭吃飯的時候，奶奶眨了眨眼睛，把眼淚憋了回去。
“總會有瞎了眼的，我可不能養你一輩子，你這個吃貨，我不知道像誰。”
燕綏咬了一塊雞肉，吃得正香呢，又被扎心了。
“奶奶，當局者迷啊，也許我最像的是你。”
說完這句話，燕綏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奶奶也是氣得不輕，不過她想到陸煜凡，眼神微閃，再次問道。
“陸家那小子怎么來了？”
燕綏夾菜的手一頓，嘆了口氣。
“吃飽了撐的唄，我想，他憋著壞呢，奶奶，以后別讓他進來家里。”
燕綏吃完飯，打了個飽嗝，起身收拾碗筷，又包攬了洗碗的工作，奶奶見她這里問不出所以然來，穿了件外套就出門了，門外小敏的奶奶已經在催了，今晚的廣場舞馬上開始。
——
陸煜凡沒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陸氏。
助理被他叫了回來，看到老板臉色嚴肅，助理心里暗叫糟糕。
“陸總，是有什么事情讓我去做嗎？”
陸煜凡站在落地窗前，俯瞰著這座城市，聞言轉身回到辦公桌前，拿過一沓資料遞給助理。
“你確定關于燕綏的所有事情，事無巨細你都調查清楚了？”
楊助理心里咯噔一下，觸及到陸煜凡陰騭的目光，趕緊低下頭來。
“陸總，我是按照您的吩咐去辦，不可能出錯的。而且，調查的人是老柯。”
老柯是有名的黑客和私家偵探，這幾年都在為陸煜凡工作。
陸煜凡坐了下來，眼睛掃過那份資料，總覺得哪里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