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綏站起來，揉了揉小孩的頭，看著劉姐笑了笑。
“我這個人比較多管閑事吧。”
劉姐啞然失笑，“你比較正義，不過今天怎么有空過來？”
燕綏自動過濾她的前半句話，把放在一旁的蛋糕提過來，遞給她。
“給東林的，聽說他這次期中考又是第一名，挺厲害嘛。”
劉姐嘆了口氣，這才想起來今天是什么日子。
她心里一酸，作為母親，她是不稱職的，自己窩囊也就算了，還給不了兒子更好的生活。
若不是燕綏過來，她又要因為忙碌而錯過兒子的生日了。
“謝謝，今天留下來吃飯吧，東林前幾天還問起你呢。”
燕綏搖了搖頭，小孩抬起頭看了眼燕綏，又舔了舔棒棒糖，大大的眼睛里滿滿都是開心。
“還疼嗎？”
“不疼了，吃了糖就好了。”
燕綏嘴角微微上揚，點了點她的額頭，“小吃貨，趕緊回去吧，待會你家人看不見你著急了。”
小孩有些舍不得燕綏。
“姐姐，我以后還能看見你嗎？”
燕綏沒想到這小家伙還挺喜歡她，彎下腰故意逗她。
“怎么？舍不得我啊？不怕我是壞人嗎？”
小孩搖了搖頭，“你才不是壞人。”
“壞人臉上可不寫著壞人，小笨孩。”
“可是你不壞啊，你香香的，眼睛亮亮的，剛才還把真正的壞人趕走了，還抱了我，給我糖吃，姐姐是好人。”
燕綏悶笑。
做小孩子真好，有糖吃就能擁有整個世界。
“你真有眼光。”
小孩子嘚瑟地抬了抬下巴，要是有條尾巴，估計已經翹起來了。
“那是，我最乖了。”
燕綏捏了捏她的小臉，“嗯，你最乖了，所以快點回去吧，你媽喊你吃飯了。”
“真的嗎？我怎么沒有聽到？”
“你回去看看就知道了，下次見，我再給你帶糖。”
小孩興高采烈，“真的嗎？”
“當然，好人不會騙人。”
“耶，那我等你。”小孩蹦蹦跳跳離開了，燕綏看著她的背影，想到自己很小的時候。
“爸，你這個周末可以陪我嗎？”
“可以，你有安排了？”
燕綏得到承諾，立刻就開心了，過去抱著父親的手臂，開始說出自己的安排。
“當然，你半年前就答應我了，這一次，你不能再失約，否則我就不理你了。”
父親寵溺地摸了摸她的小腦袋，把她提起來抱在懷里。
“行，我們嬌嬌說什么爸爸做什么，不失約，爸爸是好爸爸，答應嬌嬌的事情一定要做到，之前沒做到的，我和嬌嬌道歉，你會原諒爸爸嗎？”
燕綏被父親的胡茬戳到臉頰，一邊哈哈大笑，一邊躲避著。
“看你這么有誠意，那我就原諒你了。”
父親捏了捏她的鼻子，“嗯，謝謝嬌嬌原諒我，爸爸知錯就改。”
“那我周末要去游樂園，你要陪我，還要去動物園，我想看老虎，下午，我還想吃肯德基，想吃糖。”
她說了一大堆，父親就安靜地聽著，時不時拉一拉她的小辮子，溫柔寵溺地看著她。
“好，嬌嬌想做什么都可以。”
“那我們拉鉤，爸爸如果做不到，那我一個星期不理爸爸。”
父親哈哈大笑，不過還是和她拉鉤約定。
燕綏等啊等，等到了周末，可是父親并沒有回來，他太忙了，聽說最近出了大案子，罪犯還沒有抓到，爸爸是警察，是沒有休息時間的。
這一次，她真的生氣了，她決定一個星期，不，兩個星期不要理爸爸。
……
“你眼睛怎么紅了？”
劉姐抱著一捆布料出來，就看到燕綏呆愣地站在門口，她喊了幾聲，燕綏都沒有聽到，走過去一看，她眼睛微紅，眼底一片悲慟。
“啊，沒事，熬夜傷眼，回去補個覺就可以了。”
劉姐點了點頭，并沒有多問，燕綏的性格她多少了解一些，看著溫潤無害的小姑娘，其實更像一只刺猬。
“多少錢？”
劉姐擺擺手，“別提錢了，再提我都不好意思見你。”
燕綏嗤笑，“你這樣搞得我像土匪，每次過來掃蕩一通，要么給最低價，要么直接帶走，你在我這里沒有賺過一分錢吧。”
劉姐倒是不在意這些，對燕綏，她更多的是感激。
“不值多少錢。”
燕綏也沒有客氣，把布料抱了過來。
“我走了，飯就不去吃了，家里還有個暴脾氣的老太太等我回家，對了，我還有禮物給東林，你替我拿給他，祝賀他進入十六歲。”
說罷，燕綏從包里拿出一沓練習冊，所有科目都有。
“夠他做到這學期結束。”
劉姐哭笑不得。
“東林肯定想不到你會送他這么特殊的禮物，不過你真不過去嗎？他很想你的。”
燕綏擺了擺手，“不去了，讓小屁孩好好讀書，我走了。”
抱著布料，燕綏瀟灑離開，劉姐看著蛋糕和一捆練習冊，心里滿滿都是感動。
深呼吸一口氣，把今天的不開心拋出腦后，劉姐把店關了，提著蛋糕和練習冊準備回家。
劉姐家就住在紡織城后面，三分鐘就到了，剛進門，就聞到一股香味，一個干凈帥氣的男孩拿著鍋鏟從廚房走出來，看到劉姐，劉東林抿嘴笑了。
“媽，你回來了，手里拿著什么？”
劉姐把蛋糕遞給他。
“這是燕綏給你買的生日蛋糕，祝你十六歲生日快樂，對了，還有練習冊，對不起啊兒子，我忘了今天是你的生日，若不是燕綏過來，媽媽今天肯定又晚回家了，不過我給你包了紅包，明天你請同學們去吃個飯吧。”
劉東林看著手里的蛋糕，聞著奶油的味道，思緒有些亂。
“媽，她為什么不來？”
“啊，你說燕綏啊，她回家了，畢竟大學生嘛，肯定也忙，她那么漂亮，說不定也談戀愛了。好了，我去做飯，你休息吧，過幾天我再請她吃飯，讓她來家里，你覺得行嗎？”
聽到那一句她可能要談戀愛，劉東林心里酸酸澀澀的。
“您決定就好。”
原來，她記得自己的生日啊。
也僅僅是記得生日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