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任丘公子京墨豬
- 溫酒祭霜刀
- 胭脂千杯酒
- 2562字
- 2020-09-12 21:25:23
山下的任丘縣,雖是個小城,鎮子中卻是熱鬧非凡,吹糖的賣藝的,數不勝數。
顧萱蔚對那吃食無感,與平常女子一般,愛去那香囊胭脂水粉的店鋪去瞧上一瞧。
“老板,這個多少錢啊?”顧萱蔚拎起一個味道馥郁的香囊,問著老板。
老板瞧了瞧兩人的衣著,不屑道:五兩三百文,去了零頭,要五兩就夠了,但五兩二位可出的起?別在我店轉悠了,把窮神招來,小的擔不起啊。”
“什么?五兩?市面上最貴的才一百文啊。”顧萱蔚急忙放下香囊,拉著楚京墨要走。
楚京墨嘿嘿一笑,將裝滿銀兩的布袋在柜臺上一砸,從中抓出一把銀子撒過去說道:“要幾兩?你自己拿。”
老板見到那銀兩閃閃發光,眼饞的不得了,他忙從中撥出五兩來賠禮道:“是小人有眼無珠,大人不記小人過,見諒見諒。”
“這回知道自己是小人了?”楚京墨輕蔑說著,奪過老板手中銀兩丟入布袋:“今天爺不買了!”
老板見那到手的銀子飛走,又不敢得罪楚京墨,送出門后,老板狠狠給了自己兩個嘴巴罵道:“讓你狗眼看人低!讓你狗眼看人低!”
顧萱蔚被那老板逗的咯咯笑不停,又在另一家香囊鋪找到一模一樣的,還只花了五十文就買了回來,顧萱蔚嘻嘻笑著,將香囊別在腰間。
中午還餓著肚子,楚京墨便領著顧萱蔚來到一家酒樓中,顧萱蔚見那酒樓寬闊異常,其上的菜品素面都要一百文錢,她輕輕貼住楚京墨的耳朵,想換一家吃。
“無事無事,我有錢。”
楚京墨摟著顧萱蔚將她推在木椅上,開口便要了烤乳豬、富貴雞、清湯羊肉,又溫了兩壺乳酒。
小二怕楚京墨付不起價錢,便低頭哈腰道:“客官,一共十四兩七百文,我們酒樓要先付賬,您看?”
“給你十五兩,剩下三百文,就做你的賞錢,別讓你們掌柜瞧見了。”楚京墨低聲說著,小二說聲好嘞,偷偷塞入袖口一兩銀子,蹦蹦噠噠去柜臺將自己的七百文交與掌柜。
“我的衣服有那么像乞丐嗎?”這身衣物本是程灃泉賞賜的,按理說看上去應是中等身家才對。
顧萱蔚捂嘴一笑:“你呀,幾日不洗衣服,又被樹枝刮破,就算是金絲狐裘穿你身上,也與乞丐一般。”
“是嗎?”楚京墨搔搔腦袋,拍拍胸脯道:“沒事,等下吃過飯,你幫我挑兩身合適衣物。”
楚京墨想起顧萱蔚見到這酒樓驚訝的神態,詢問道:“南陽沒有這等酒樓嗎?”
“沒有啊,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么華麗的酒樓呢。”
楚京墨細細思慮,南陽他去過幾次,雖是不比順京繁華,但也不至于一個酒樓都沒有啊,但他沒細問,只是岔開話題聊些別的。
沒多久,清湯羊肉先上,配著面馕來吃,滋味甚佳,喝上一口乳酒,入口甘甜辛香,不多時回味出奶味醇厚,應是上品。
不多時,門外走進一穿著貂裘的世家子弟,小二匆匆跑來,替這人撣著風塵迎道:“湯公子駕臨酒樓,樓上請!”
這湯公子樣貌出眾,但與楚京墨相較還是略顯遜色,他環視一周,一眼就瞧得了姿色極佳的顧萱蔚,湯公子輕輕推開小二說道:“不用了,今天我就在樓下坐。”
湯公子攜著兩名家仆走到顧萱蔚對面,攆走桌上的食客,坐在木凳上,輕佻地看著顧萱蔚。
“喂喂喂,那小娘子長得可真好看。”湯公子向后仰著脖,對家仆說道。
家仆也看著顧萱蔚回道:“是呀!胸也大!”
“哈哈哈哈,有眼光!一眼就看出來我想要的是什么!”湯公子拍手大笑。
這湯公子說話聲奇大,楚京墨自然知道他說的是顧萱蔚,起身要罵,被顧萱蔚伸手按住。
家仆看了一會兒,又瞧見楚京墨的容貌,口不擇言:“那人好像比湯公子英俊許多。”
“你放屁!”湯公子怒道:“瞧他胳膊上的幾兩肉,我今天非要把他打的滿面桃花開,然后把那姑娘擄進府中做個奴婢!”
湯公子擼起袖子,看上去好似枯枝,不比楚京墨強。
“喂,小娘子,可問芳名?家住何處?守宮砂是否還在呀?”湯公子說著,就要去拿顧萱蔚的胳膊。
“適可而止。”楚京墨抓住湯公子的手,已要發怒。
哪知湯公子用盡全力,拍了楚京墨的腦袋吼道:“你知道我是任丘縣令的兒子嗎!你敢碰我?你娘子跟你在一起,一輩子能得幾兩銀子?讓她跟我快活一晚,我賞你一百兩紋銀!快滾蛋!”
“天朝律令,強搶民女未成者,杖八十;為官世家,罪加一等,杖一百二十;公開買賣人口,未簽賣身契,杖二百,流放;為官世家,罪加一等,杖三百,守邊,你現在收手,只需要杖四百二十,然后去邊疆駐守,不然等你的,就是五馬分尸。”
“我呸!滿嘴順口溜!誰敢殺我?”湯公子氣急敗壞,抽出家奴的短刀拍在桌上叫囂道:“你殺!來,你殺!”
楚京墨兩眼冒火,這湯公子與順京的他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楚京墨都沒做到這份上,他一個小小縣令的兒子,居然敢如此放肆!
說時遲那時快,楚京墨將湯公子的手按在桌上,提起短刀刺穿湯公子手背,將那只手死死釘在木桌上。
湯公子哀嚎不止,周圍食客受驚,紛紛逃走,湯公子依舊叫囂道:“我要殺了你!把他帶回府里!殺了他!”
看到顧萱蔚的驚慌失措,楚京墨深感歉意,他安撫道:“你先回家,今日是不能陪你了,明日我再去找你。”
顧萱蔚擔憂道:“你逃吧,等風聲過了再去找我。”
“想跑!不可能!狗男狗女!作奸犯科!啊!”
楚京墨不想再聽湯公子嘮叨,干脆將短刀抽了出來,湯公子捂著那鮮血四溢的手,倚著桌子哭喊道:“抓住他!別讓他跑了!”
“不必。”楚京墨勸走顧萱蔚后,半蹲在湯公子面前,似笑非笑道:“你爹還要向我磕頭賠罪呢,我跑什么?”
“你放屁!”湯公子包扎傷口,還戀戀不舍道:“可惜逃了那位小娘子,不然今晚……”
楚京墨越聽越覺得不耐煩,他雙手已被麻繩捆住,只得伸出腳來踹去吼道:“趕緊走!”
湯公子向前趔趄幾步,惱羞成怒:“把他的腳也捆起來!”
家仆照做,提來根木棍,像扛著待宰豬玀一般,將楚京墨抬到街上。
湯公子越想越氣,走到楚京墨身旁,伸手輕輕打著楚京墨的臉蛋,不時還跟熟人語道:“李員外!劉公子!今日我家有上好公豬待宰,入夜來我府上,給你挑最入滋味的里脊肉!”
“一定一定!”有權有勢的人應和著他,街上的平民百姓卻是怕這湯公子,遠遠瞧見就躲了起來,生怕被看見。
入了府中,湯公子一路上打了五十四個嘴巴,楚京墨心中記得清清楚楚,他看著湯公子跑入府中,將酒樓之事添油加醋跟父親一說,那湯縣令就持著兩柄圓斧,領著十余家仆匆匆奔來。
“誰敢傷我兒子!”湯縣令年事已高,老來得子,自然是對湯公子萬分寵溺,楚京墨看著他已干癟的肌肉,硬生生拎起兩柄圓斧,心中就替這老爺子悲哀。
“是我!”楚京墨仰頭大叫,老爺子怒丟一柄圓斧,驚得楚京墨蜷身一縮,僅差一毫就將楚京墨的天靈蓋掀飛。
湯縣令奔到楚京墨面前,細細看了一會兒,開口道:“我怎么看你,這么面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