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闊側躺在床上，右手輕輕地拂過小狐貍的頭，思緒萬千。

“小狐貍，你好好睡，明天我帶你去一趟寵物醫院看一看，你現在的樣子好像挺虛弱的，別是得了什么病……”

“小狐貍，你為什么會出現在操場的雜草垛子里啊？”

“小狐貍，你說你會不會真像胖子說的那樣，是個千年老妖精，然后渡那個什么化形劫的失敗了，變成原形吧？那樣的話是不是會特別虛弱啊？你還別說，還真符合你現在的樣子……”

“小狐貍，你該不會真是吧！”

“小狐貍……”

或許是沈闊很喜歡毛茸茸的小動物，又或許是小狐貍填充了他孤獨的內心，雖然只是剛剛遇見，他卻一臉輕柔地對待小狐貍。

大家都睡著了以后，沈闊在心里自編自導自演了好多出戲，心里想了好多的事情，也悄悄說了好多的話。

當然，這些話除了他自己以外，誰也沒聽見。

不知不覺間，沈闊自言自語已經到夜里十二點了。

他看到粉豬三人都已經睡了，尷尬了一下，這才發現已經不早了，轉頭平躺下來，準備睡下去。

閉眼睛到睡著之間還有的一段清醒時間里，沈闊又一次地梳理今天一天的事情。

從早上晚起，到出門逛古玩城發暈迷糊；再到買完餅湊了胡同里的熱鬧，發現了東窗臺邊有血跡；之后不小心把女警壓在了身下，還揉了女警的胸……

咳咳，略過。

提醒了一下女警味道的種類，發現女警不滿，男警察古怪，自己也不滿……

好像有什么誤會？女警不滿？自己也不滿？

仔細想了想，女警問自己的意思應該是，自己是怎么確認那股味道的。只不過當時情況有些特殊，好像是產生了誤會。

可自己怎么會忽然間不滿？自己什么時候那么容易情緒波動了？

沈闊偏了一下頭，繼續向下理。

上車以后，提醒了一下女警東窗臺的事情。現在想來，當初那么莫名地想告訴她這件事，應該是覺得她看不到吧！

等等，她看不到？！

沈闊瞪大了眼睛，按照男警察的反應來看，這個女警絕對是雷厲風行的那種人，高冷的工作狂，即使是有一絲可能她也會去看的，除非情緒戰勝了她的理智。

他可不認為自己有那個本事。也就是說，女警一定會去看東窗臺，那就一定會發現那幾滴血跡，順著也就會懷疑自己是怎么知道那里有血跡的，然后自己就會被列為嫌疑對象，開始被調查……

沈闊只想扇自己兩巴掌，沒事閑的鹽吃多了啊？犯什么賤呢？這下不是給自己挖了個坑嗎？

雖然自己和這起案子無關，但是任誰也不想無緣無故被警察給盯住啊，尤其是接觸這類案子的警察，絕對是刑警大隊。

尤其是他依稀還聽見有個男警察說什么“怎么又來……這是第幾起了……”的。

沈闊捂了捂臉，生平第一次感覺到犯賤。確實如書上和網易云評論上寫的那樣，這種滋味很不好受。

現在的他只希望女警察他們不會懷疑到自己身上，雖然這種可能很渺茫。

如果懷疑上了，希望調查一番就放棄了，畢竟他雖然偶爾說話猥瑣了一些，但是為人辦事還是很正派的，也沒有什么污點，連作弊都沒干過。

當然，小學初中抄別人作業應該不算。

他深呼一口氣，苦笑。最后的底線，是希望不被注意到自己視力超群這件事。一旦被注意到的話，難免被重點關注，甚至被抓去切片當小白鼠都不無可能……

“哎”，沈闊無聲地嘆息。

想起回寢室以后胖子只是戳了一下，自己就生氣了，結合之前的情況，他發現自己的情緒好像更容易起波瀾了，怒是情緒波動里觸發條件最低、最簡單的，是以體現的會稍微明顯些。

看來以后要多多注意了。

再然后，就是莫名其妙地忽然發餓，食欲大增，點了好多肉菜一掃而光。然后晚上在操場發呆的時候發現了正睡在旁邊的小狐貍，接著發現自己的身體發生了變化。

現在分析，犯困、易怒、食欲大增，感官增強應該是身體目前體現出來的變化了，也不知道后面還會不會繼續變化下去、如果變化的話是朝好的方向還是朝壞的方向……

理順了這些事情后，沈闊迷迷糊糊的就要睡著了。睡著的前一刻，他忽然想到了剛才在廁所的時候，他覺得忘記了的什么東西——珠子，昨天他從地攤上買回來的珠子，不見了！

珠子，跑哪去了？

……

“怎么樣，有找到嗎？”天風市警察局總局，警署檔案室里，女警換了一身辦公裝警服，問向電腦前的幾個人。

“還沒有。”吳彪坐在電腦前，手里拿著素描大師剛畫完的幾張人像，在電腦前來回對比。

“師姐你再等等，彪哥那邊已經拿著素描大師的手稿輸入數據了，警備庫里的資料有些多，一時間搜索不過來也是正常的。”杜鵬飛面前的桌子上擺滿了文件，全都是申請公文和審批公示。

“對啊，師姐。你先別著急嘛，市局最近電腦在一批批翻新，數據庫在對接上傳的時候難免有些延遲。”一位面相稚嫩，透露著一股書生氣的男警察坐在電腦前，專注地刷著數據。

“小徐，數據庫里的信息夠全嗎？”女警面色期待，卻又有些擔憂地問。

“師姐，市局里的數據庫如果不全的話，那天風市就沒有全的數據庫了。”徐文推了一下眼鏡，繼續刷著數據，“不過話說回來，現在政策還沒大面積普及開。除了我們外，第一批錄入的只有參加中高考的學生們，隨后是一部分的大學生，再然后才是社會人士。”

他喝了一口水，繼續說道：“不過看彪哥手里的畫像，這個人應該是個剛上大學不久的學生，按照指紋和照片對比的話，一定可以找到的。”

“嗯……”女警的臉色微紅，用幾乎不可聞的聲音輕輕回了一句。

沈闊的照片可以用畫像和數據來代替，那指紋呢？沈闊并沒有在現場留下任何指紋，唯一的指紋來源……

女警瞥了一眼徐文旁邊那臺掃描儀上的警服，面色不由得又紅了一些。

“真是煩！天眼系統不是說已經試用結束了么？怎么不讓用啊？有天眼在找個人還不是輕輕松松？”一位之前參加過出警的男警察扔掉手中的街道資料，搓了搓臉抱怨道。

“天眼剛剛出道，即使試用完畢，也難免有一些漏洞或者防御不足的地方。而且天眼現在的普及性和適用性在天風市都不是很高，強行使用的話對城市的監管會有很大的代價，申請調動權限又需要很慢的過程。”

杜鵬飛將手里的申請文件放下，拿起一份待審批文件，繼續說道：“更何況，這件案子雖然引起了市里的高度重視，省里也知情，可這樣的調查力度根本沒辦法正常穩妥地申請天眼系統。總不能和上面說，師姐想找一個大學生吧？”

“哎！”那名男警察嘆了口氣，“這已經是今年的第七起案子了，一點線索也沒有啊！我堂堂大唐人士何時受過這番屈辱！”

“小唐，你剛來刑偵大隊，耐心差了一些也是正常的。”吳彪刪掉幾個已選圖標和數據，安慰道，“你不知道，我剛來的時候，刑偵大隊都是一隊過來鍍金的紈绔子弟，那氣氛腐朽的，嘖嘖。還是后來師姐強硬空降輔以鐵血手段鎮壓，這才止住了風氣。”

他喝了口水，繼續說：“慢慢的，這才有了現在的刑偵大隊。當然了，今年這幾起案件，確實有些蹊蹺，不是那么好對付的。我感覺，這份案子的作案人，絕對有個大陰謀”

“我同意！”杜鵬飛拿起另外幾袋文件，匆匆標記后，分好類，繼續審批。

“我也同意！”唐青楓拿起剛剛放下的街區資料繼續翻下去……

相似的場景已經出現近8個月了。自從去年入冬以來，連續七個月的時間，每個月都會有一起一模一樣的案件出現。

從處理手法到死亡特征，從死亡時間到殺人手段，又從不留痕跡到信息隨機，作案人就好像故意嘲諷警方一樣，打一槍換一個地方，蟄伏一段時間又再出動；再蟄伏一段時間再出動，氣得警方牙癢癢，卻又無可奈何。

女警看著屋里忙碌的幾個人，起身出門，想買幾份晚飯和熱飲犒勞一下他們。就在她起身推門的時候，徐文叫住了她。

“師姐！上方接到消息，在天風市大學西門的位置，同樣的案件又發生了！”

“什么？又發生了？”

“對！”

“這不是剛發生一起嗎？按照慣例還有一個月的啊？”

“不知道，據目擊者所說，情況完全符合！”

“到底怎么回事？”女警皺了皺眉，“不管了！叫上小陳，先出警！”

“是！”

幾人收拾了一番，剛要出門，吳彪的電腦忽然“嘀嘀”地響了起來。

吳彪反身回去一看，大喊一聲：“師姐！人找到了！”

正要去換衣服的女警身形一頓，說道：“叫上他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