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為毛是九鍵？”

沈闊看到面前彈出來的這個鍵盤，忍不住爆了粗口。

按理來說，以他的年紀，九鍵是最熟悉的操作。畢竟那個年代的手機全是按鍵式。可問題是，那個年代他沒手機啊！

他有第一部手機的時候就已經是初三了，那個時候愛瘋的腎系列已經出到6了。而他的第一臺，是停產的4s。

和他料想的沒錯，這個測試機說是用來填寫信息的，不過其實是來考試大腦強度的。那個耳機一樣的裝置是用來將腦電波放大或者直接傳遞出來、作用到屏幕上。

至于考核的標準，無外乎是填了多少的信息、每條信息值多少分。最后再加上所用時間，按分來看成績。

換做更好理解的方式，就是看你的精神力有多強，也就是意志力有多強。因為到后面的時候，完全相當于靠意志在支撐自己；意志力越強的人，能填的信息也就越多；相應的，得來的分數想必一樣會更多。

“娘的，設置九鍵不會是為了消耗意志吧？”沈闊嘀咕了一嘴，開始靠眼睛來驅動光標填信息——因為這對他來說，動動眼睛的意念就夠用了。

至少現在夠用。

果不其然，九鍵的設置大大地降低了信息檢索的精度。更糟心的是，輸入法上顯示的字和正常輸入法顯示的字的順序是相反的！也就是說，平時越常用的字，在輸入法里越靠后。

“臥槽！”沈闊吐槽了一下，“這誰設計的？比我還腹黑。”

不過吐槽歸吐槽，該做還得做。沈闊翻了翻輸入法上一個個奇形怪狀的字，徹底感受到了漢字的復雜和庫存量。

很快地，沈闊嗖嗖嗖就填完了數十項基本資料。像什么身高體重肺活量啊、興趣愛好單身否啊、素食肉食鴛鴦鍋啊什么的。除了那些基本的數據和漢字外，填 “是/否”的項目里，他基本都填了否。

最顯著的代表是經濟那一欄里，除了“是否有基本經濟能力”外，像什么“是否常購物”“是否追鞋”什么的，統統都是否。

一圈的題做下來，沈闊有點迷糊了。不是生理上的迷糊，是心理上的迷糊，因為這和自己預想的不一樣啊！不是應該考驗意志力的嗎？怎么和自己剛上來的時候沒區別？

后來，沈闊加快了速度。基本上掃一眼就直接給結論。以他的文學功底，簡答題幾個字就表明了想法；思考題一句話就點明決定；“是否”類題半秒一個，這還是算上了機器的反應時間。

一共大約半個小時左右，他摘下耳機，更加不知所措。看著除了填滿的幾百個表格以外，前后絲毫沒有變化的自己和那臺機器，他懵了。

真的只是填資料的？他錯愕地把整臺機器上上下下看了個遍，沒發現有問題的地方，索性不管了。閉目養神，坐等下一項測試。

過了足足五分鐘左右，沈闊都要睡著了，那道提示音才再次響起：“請測試者保持標準坐姿，雙手盡全力握緊座椅扶手，兩腳用力向地板蹬。”

沈闊聽聞，暗道是力量測試，見到椅子兩邊升起來的扶手，雙手狠狠地攥緊。同時，想起自己后背第三次挫傷的時候，腿快要把身體給拽斷的感覺，兩腳與肩同寬，對著翹起來的踏板就是一踹，貼住后，猛地向下蹬去。

過了幾秒，沈闊感覺自己肌肉緊繃得都要定型了，酸的不行，可是提示音還沒說結束，只好假裝無視肌肉的酸疼，硬生生挺著。

健身的伙伴們都知道，肌肉疼不是問題，忍起來輕飄飄；可是肌肉酸脹，那可就要了命了。沈闊進入酸脹期以后，全身肌肉都快撐得爆炸了，血管暴漲，全身發紅，完完全全是靠著意志力在挺著。

也不知道是他肌肉耐力不好還是這個測試出了問題，整整十分鐘之后，測試音才提示結束。

當測試音說道結束的那一刻，沈闊感覺自己到了天堂。

盡管大腦發出了釋放令，感官神經已經退出忍耐模式、放松了標準，可緊繃的肌肉仍然保持著最緊密的狀態，這就導致他全身上下的肌肉依然緊繃，而感官的敏感度直線上升。

在那一刻，沈闊體會了一把全身痙攣的頂級按摩待遇。

“糙……這他媽才是……意志力……考核……吧……”沈闊喘著粗氣，只恨自己沒帶瓶水進來。

“請測試者離開測試椅，走到房間中央。”

機械卻略有清脆的測試音再度響起，沈闊只感覺自己想打死她。

他甩了甩頭，調整了一下自己的狀態，走到了房間中央的位置。

沈闊這是第一次感受到了自己恢復能力強的好處。往常的時候，和自己同樣體型的人健身，往往別人是一口氣訓練到位，而自己還得一段一段地來。

因為常規情況下，他們直接都是“感情深一口悶”，肌肉纖維破壞到位，然后力竭完事。可沈闊就比較神奇了，不知道為什么，可能是他的肌肉韌性太強，同時也骨密度太高，無論他怎么搞，每一次都只是讓他短暫性力竭；過個幾十秒的，又能再來下一組。

只有如此往復循環，直到最后一組的時候，他才能達到別人一次就有的效果。這會讓他耗費更多時間和精力，還有能量，也就需要更多的錢去買瘦肉吃。每次健身看別人一口氣完事，沒給他羨慕死。

不過這次，他慶幸自己的體質。否則的話自己估計就兩腿酸軟，兩臂下垂了。

等他站到屋子中央位置，也就是地板上亮起的那個九局標志的時候，“叮”的一聲響起。

沈闊下意識精神一緊，這兩次的“叮”都代表著測試開始，從毫不費力到竭盡全力，沈闊是明白了九局的尿性決不能以常理衡量。

就是不知道這次的測試是什么了。

“嗖”的一聲，極其輕微的破空聲傳來，一道肉眼幾乎不可見的半透明袖珍版的箭疾速射向沈闊。

在箭已經距離沈闊兩米的時候，他忽然反應過來，一個標準深蹲，那支箭險而又險地從沈闊反弓的豎脊肌外面，也就是尾椎骨上面半拳的位置擦過。

“臥槽泥大爺！”

沈闊怒了：“這是要玩……！”

“嗖！”

沈闊一個山羊挺身。

“這是要玩死……！”

“嗖嗖！”

他雙手交叉貼在胸口，隨即腳下發力，一個側腰轉接鐵板橋，單手撐地。

“這他媽是要玩死我啊！”

終于說全了這句話，沈闊感覺自己憋著的胸口舒暢了很多。不過回答他的，依然是那個熟悉的聲音。

“嗖嗖嗖嗖嗖嗖嗖！”“嗖嗖！”“嗖嗖嗖！”

這下子沈闊沒精力吐槽了，十二個方向、六個時間段，十二支箭齊發，沈闊感覺自己都快擰成麻花了。

剛一落地，又是下一波的十二支箭。不過沒等沈闊慶幸數量沒增加呢，他就要哭了。因為這次連腳尖落地發力的機會都不給他，第三波十二支箭就來了，硬生生是縮短了許多的時間，讓他只能在空中瞎翻騰。

空中能他媽借上什么力？

沈闊在心里無限問候那個死魄老頭的祖宗十八代，見那箭很袖珍，一狠心，身體迅速旋轉，硬生生用繃緊的六塊腹直肌夾住了其中的六支小箭，用硬抗換來了落地的機會。

隨后，又是幾波相同的操作，他紛紛用各大肌群緊繃的方式，生生止住了一些小箭的勁頭。再落地的時候，搞得像脫了毛的刺猬一樣。

熟悉的結束提示音響起，沈闊松了口氣，剛要伸手把這些小箭都拔下去，猛地一個旋轉后空翻加身體收放，重新落地。

“糙！還有偷襲？要不要個碧蓮了？！”

沈闊的胸口劇烈起伏，拔掉了身上的那些小箭，暗自慶幸自己方才一直提著一口氣。

“測試進入最后一項，請于下列幾種氣團里，憑內心的直覺挑選出你最喜歡，或者最能引起你共鳴的那一個。”

提示音說完后，沈闊的面前出現了七個光團，分別是鉑金色光團、金色光團、青色光團、紅黑色光團、淡淡的七彩光團、淡淡的薄霧狀光團、和濃濃的渾濁光團。

沈闊挨個掃了一眼，沉吟了一會，沒著急做選擇。

按先前的測試來看，應該分別對應意志力、肉體強度、反應速度，那么按照資料來說，作為一個修士而言，剩下的就是品性和路途了。品性要看性格，不是簡單能判斷的；而路途，就是修煉的方式，一旦選定，終身不能更改，所以最重要的就是契合自己。

當然，也不是說一定不能更改。如果你舍得一身苦修的成果，自然也是可以選其他的路、從零開始。只不過，你不一定再有那個機會、時間和精力了。

甚至，在廢除修為的時候，會因為壽元耗盡而老死。因為凡人的壽元只有短短幾十年。

沈闊看著眼前的七個光團，也不知道他們紛紛對應著什么。但是想來，應該是一一對應了修界如今的修煉體系。又想了想提示音的話，九局應該是在引導新人聽從潛意識的選擇，以選擇和自己更默契的道路。

沈闊稍稍有些明悟，再看這七個光團的時候，就有些目的性了。

“金色，想來是佛家，靠邊；鉑金色，呃，不知道；青色，呃，不知道；七彩色，呃……”

沈闊挨個想了個遍，最后只是刨除了金色。

“距離測試結束時間還有一分鐘。”

仍舊是那個提示音傳來，沈闊皺了皺眉頭。看來這挑選還有時間限制。

“距離測試結束時間還有三十秒。”

“距離測試結束時間還有十五秒。”

“距離測試結束時間還有十秒。十、九、八、七……”

沈闊深吸了一口氣，還是堅定了自己的選擇。

“零。測試結束，請測試者返回……嘶。”

沈闊聽到提示音說到一半，忽然間就變成了電線被扯斷的電流聲，一愣。

怎么回事？不是結束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