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華是什么人？

譚德淹很了解。

這是一個不顯山露水的人，卻是一個令市里面不少高層都感到懼怕的一個人。很多人叫他江秘書，但是更多的人叫他“江閻王”。

江清華這個人很奇怪，身份很特殊。在市里，江清的地位并不算高，手里的權力卻很大。但凡犯在他手里的人，沒有幾個有好下場的，幾乎所有人都丟了官帽，進了班房。

而江清華又是一個很低調的人，他只是紀*高官的一個行政秘書，平時待人也很和善，臉上總是掛著微笑。但所有人都不敢他的這種微笑，不當一回事。也許有一天，這位滿臉微笑的秘書先生就會帶著紀*檢部門的人突然殺進你的家里，查封你所有的財產。

總之，在譚德淹看來，江清華是一個他絕對不能惹的人，不僅僅是他屁*股臟臭無比，更因為江清華并是一個簡單的人。

“去，打電話到江秘那里確認一下。如果……”話說到這里，譚德淹不再說下去了。

作為與譚德淹合作了多年的搭檔兼合伙人，行*政副*科*長王友德很快便明白了譚德淹話里的意思，眼色寒了下來，默默點了點頭。

想了想，終究有些不甘心就此失一個風險不大的撈錢門路，譚德淹就有些牙疼。所謂斷人財路，如殺人父母。如果不是顧宇突然搬出“江閻王”來，估計譚德淹干出倒打一耙的事情都不出人所料。

“老王，到底是怎么個情況？光頭李他們一伙人能不能叫他們暫時跑路到外地去避避風頭？”譚德淹心有不甘地問道。

王友德摸了摸尖細的下巴搖了搖頭，目光有些怪異地沉吟道：“怪就怪在這里，里面的那小子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光頭李一伙人，表面上看什么傷都沒有，可是醫院的醫生卻拿他們沒半點辦法。現在光頭李一伙人還在醫院病床上哼哼叫呢，哪里有能力跑路？”

咝~~

聞言，譚德淹吸了口冷氣：“有這怪事？不會是光頭李故意作怪，想拉咱兩個下水吧？”

“我看不像！”王友德再次搖了搖頭，“醫院里說了，光頭李一伙人關節全錯位了，而不知道被什么東西卡住，想復位都不可能，一動關節，光頭李一伙人都如殺豬一般叫個不停。最慘的還是光頭李，擾給他做檢查的醫生說，他小腹中了一記陰招，壞了根本，今后連那事兒都做不得了。”

聽了王友德的話，譚德淹頓時雙眼圓睜，似有不信地看著王友德。

見老搭檔懷疑自己，王友德不高興了。瞪了一眼譚德淹道：“我看那小子不簡單，又跟江閻王扯著關系，會不會是那事……”

這一次，連譚德淹也感到渾身一涼，遲疑地道：“不，不會吧？那件事我們可是做的極嚴密的，江閻王又管不到這一塊。”

“只怕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啊！”王友德嘿嘿苦笑了一聲。

與譚德淹一樣，王友德心里很清楚，他和譚德淹兩人秘密進行的那件事情如果被抖了出來，別說頭上的烏紗保不住，連小命能不能保住都還是兩說。更何況除了內部的矛盾之外，還是那個如鬼魅一般的陰冷男人在暗中一直看著他們。

現在事情被逼到進退不得的地步，王友德有些后悔了。后悔當初不應該兩眼一看到那一大箱子的錢，腦子就迷糊了，連后果也不顧就答應了那人暗中干那件大事。

事到如今，王友德與譚德淹都已經沒有選擇了。殺了顧宇滅口是不可能的，不說暫時他們還不能確定是不是事情泄漏出去了，單只是江清華的這層關系，他們也不管輕易把顧宇怎么樣。

“算了，先把那小子送走了再說。若是這小子糾纏不放的話，老王接下來的事你應該知道怎么做了。”沉思了許久，譚德淹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只后揮了揮手讓王友德立刻去給江清華打電話。

半個小時之后，一輛黑色奧迪風一樣地開進了警察局的大門內。車上一名穿西裝的男人走了下來。

見來人，早就一直等著的譚德淹連盡快換上笑臉迎了上去。

“江秘書，百盡快之中讓你親自過來一躺，實在是不好意思啊。”譚德淹伸手到男人面前笑呵呵地道。

來人并沒有看他一眼，只是輕哼了一聲道：“人在哪，我要見見他。”

熱臉貼了一記冷屁股，譚德淹臉上笑容卻更盛了。由此，譚德淹斷定前眼這個被人背地里叫做“江閻王”的人，肯定有什么大事是自己不知道的。至于是不是與自己的事情有關，譚德淹不斷下決論。

“就在調*查*科里，江秘書隨我來。”譚德淹訕訕地收回手親自前面帶路道。

來人正是被人稱做閻王的江清華。江清華的個子不算高，身材中等，不過身形挺拔，一身正氣倒是令人望之生畏。國字臉，一字眉，一雙時不時微瞇起的眼睛，讓人看不透他是怒時喜。兩鬢微有些白發，年歲看上去卻不過三十多四十出頭的樣子。

江清華緊繃著臉，眼睛微瞇著，與他平日里和氣親善的樣子大不相同，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帶著幾名科員，譚德淹引著江清華來到了王友德平日里辦公的辦公室。

此時的顧宇早已經在譚德淹通過江清華確認之后，從審訊室里當成上賓一樣請了出來。

“顧先生，江秘書來接你了。”譚德淹熱情地將江清華讓進辦公室對顧宇道。

聞言，顧宇嘴角抽了抽，心里暗笑一聲：這世道。

剛剛他還被譚德淹一伙當成擾亂治安的社會份子，差點沒被譚淹倒打一耙地拘留下來。這才過了不到半天時間，他就從“小伙子”變成了“顧先生”了。

進門之后，江清華一直在打量顧宇，對譚德淹的表現一直是視若無睹。同樣的，顧宇也打量了一眼江清華。

對于江清華的第一印像，顧宇談不上什么好感，卻也沒有什么不似對譚德淹一般正眼都不瞧一眼。

見江清華進門后都一直陰沉著臉，顧宇沒有站起來，一直坐在原本屬于王友德的辦公椅上，悠閑自得。

“顧先生？”江清華沉聲問了一聲。

“沒錯！”顧宇淡淡回了一句。

“是苦心大師引薦的顧宇顧先生？”江清華再一次確認道。

“嗯哼！”顧宇依舊悠哉游哉地把玩著桌上的一支筆。

待得到顧宇的承認之后，江清華陰沉的臉微微化了開來，向顧宇躬身道歉道：“實在抱歉，因為臨時有事，所以……”

“好了，哪來那么多廢話。”顧宇收起了玩鬧的心思站了起來，“正事要緊，我可不想因為一點小事，耽誤太多時間。”

之前的冷淡，顧宇是因為江清華沒有準備時按約前來接應自己，以致于鬧出后來一通亂子。對于不情不愿接手紅城事件的顧宇來說，這種浪費他時間的行為令他很不高興。

不過既然人家都主動道歉了，顧宇也不愿意繼續拿大，結竟人家是雇主，總得給人家一點面子。

不過，顧宇不再計較了，江清華的臉色卻變得有些難看。顧宇的態度讓江清華看不太順眼。雖說高人都有些脾氣古怪，可這件事情與一般的交際不可同日而語。何況顧宇是上面通過特別渠道請過來，幫助紅城市處理紅城大學靈異事件的幫手，書*記又與顧宇的師傅苦心大師有些交情。

不看僧面看佛面，就算自己因為事出有原失約了，顧宇也應該這副嘴臉。

江清華哪里知道，對于顧宇來說，別說對方只是跟老禿驢有些八竿子打不著的關系，就算老禿驢親至，他也沒半點情面講。

眼前的這一幕令譚德淹更后悔剛剛對顧宇所做的一切了。連堂堂江閻王在顧宇的面前都不得不忍氣吞氣，更別說他這個小小的警察局分局局長了。

譚德淹現在連殺了光頭李一伙人的心都有。

好死不死，替自己招惹回來這么個大殺星是什么鬼？

“這就走吧？”顧宇伸了個懶腰，“第一次進局子的感覺還不錯。”

聞言，江清華倒是沒什么，只把譚德淹一行人嚇個半死。譚德淹以為這是顧宇在給自己穿小鞋，連忙打躬作輯般地道：“顧先生放，那些危害社會治安的社會份子，我們人民警察是絕對不會估息的。”

“哦？”顧宇沒想到譚德淹還有這么一出，頓時好笑起來，“譚局原來這么執法嚴明呀？我倒是沒看出來。”

“呃！”譚德淹被帶得一口氣卡在肚子里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顧宇倒是懶得跟譚德淹這敗類計較，揮揮手懶懶地道：“隨你怎么處治了，反正那些人也得到了該有懲罰了。不過，譚局，后面的事情該怎么做，要不要我再教教你？”

這里，顧宇所說的“后面的事”指的就是小花這些可憐的無辜兒童。顧宇就不相信，敢昧著良心收光頭男一伙人的錢，替他們當保護*傘的譚德淹會不知道光頭男一伙是干什么的。

當面江清華的面，顧宇不想把事情挑開了，他相信譚德淹會明白自己話里的意思的。能把小花這些孩子救出苦海，已經是顧宇最大的慈悲了。這世界太大，受苦的的又何止是小花這樣的無辜兒童。

顧宇不是神，也不想去當救世主，這太累也，也不符合他的風格。顧宇一直信奉著苦心老家伙的一句經典：想做好人，便要做一個比惡魔更可怕的人。

“明白，明白……”譚德淹暗松了口氣連連應是。

回過頭，顧宇看著江清華道：“江先生還有什么事情嗎？要是有的話，我可以再多等一會也沒關系。”

江清華聞言，臉色鐵青，不過想到事情的嚴重性，他只是冷冷瞪了一眼譚德淹，神情又化了開來，變得風清云淡了。

聽到顧宇還想再呆在局子里，恨不得把顧宇送瘟神一樣送走的譚德淹頓時緊張起來，生怕江清華因為顧宇的一再刺激，真跟顧宇在局里扛上。

幸好江清華并沒有繼續固執下去，只是默默地做了個“請”的手勢，人便讓到了一邊。

“真麻煩！”顧宇見狀笑了笑摸著自己的鼻梁大步邁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