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是......”薩丁猶豫了幾秒。

就剛才對講機里傳出的聲音推測......

“這里是四號。”

“剛才是我在over，不過并沒有發現什么異狀，over。”

薩丁原本想解釋一下自己剛剛才發現對講機的開關并一時興起學著電影中的某些橋段“over”了一下，但轉念一想，又覺得這個解釋沒什么意義，便就此打住。

“四號？”對講機當即傳來一個男人驚訝的聲音。

“我還以為你遇到什么意外了呢！從昨天開始就一直沒有你的聲音。”

“哦，對了，這里是五號，over。”

“不出聲音就是出意外？”薩丁忍不住又在心中暗道一句：“難道我就不能是啞巴嗎？”

薩丁開始給五號起了一個“臆想狂”的稱號。

“這里是一號，總之沒有什么異狀真的太好了，over。”

“這里是三號，我這邊也沒有異狀，over。”

“這里是二號，我沒有什么話說，總之，over。”

因為他們每一次說話都會加上“這里是......over......”這樣的前綴與結語，為了擺脫水文章的嫌疑，以后這樣的語句一律省略。

“難道這里會出現什么異狀嗎？”薩丁再次環視了昏暗的辦公室一眼，忍不住問道。

“咔嚓咔嚓......”

幾聲雜音過后，一號那沙啞的聲音再度從對講機中傳出。

“你不知道嗎？”

薩丁咽了一口唾沫，聚精會神地聽著一號接下來的報告。

“這些大樓里面有幽靈。”

薩丁差點被自己的一口唾沫給嗆死。

“你說......幽靈？”

“沒有雙腳漂浮在空中的那種？”

這些東西不是他愿意看到的。

“是的，幽靈。”

三號回答道。他的聲音比一號的還要沙啞，這句話從他口中冒出，就好像幽靈本人親口說出一般。

“說起來，還是三號首先發現的呢。”五號接著說道。他的聲音聽起來就像一個被嚇壞的男高中生。

“嗯。”三號微微沉吟。

薩丁仿佛看到了一個中年男子一邊聽著對講機，一邊輕輕地點了點頭的樣子。

“那時我正在四樓的某個房間，那個房間似乎是某個人的辦公室，一邊墻上放著一個大書柜，上面似乎是一些病歷之類的東西。”

聽到這，薩丁不由自主地看了看自己身處的這個房間，一種奇妙的感覺涌上心頭。

“而另一邊的墻上，掛著一幅肖像畫。”

薩丁這時真想把放在耳邊的對講機扔到窗外，但天生的好奇心又讓他忍不住接著聽下去。

“就在我盯著那副肖像畫看的時候，畫上的中年禿頭男突然朝我眨了眨眼，然后......”

薩丁放下了手中關閉的對講機，并深深地呼吸了幾口渾濁的空氣。

十幾秒后，薩丁再次打開了對講機。

“然后呢......”薩丁故作鎮定地問道。

“然后？”三號似乎有些不解。

“剛才不是都說完了嗎？”

“你沒聽清楚嗎？”

聽著三號好像要再重復一遍的口氣，薩丁連忙說道：“哦不，總之，你說那墻上的禿頭男就是幽靈咯。”

“嗯。”三號略一沉吟，“可以這么說。”

“等我幾秒鐘。”

說完，薩丁飛快地爬起，取下墻上的那幅畫，像扔什么臟東西般把它遠遠地甩出了窗外。

“剛才是不是有什么東西掉到院子里了？”

也許是院子里落葉堆積的緣故，雖然連畫框都從四樓的窗戶扔了出去，但動靜似乎比較小。

“啊？什么？”薩丁右耳靠近窗戶做出一副仔細聆聽的樣子，裝傻充愣道。

“沒有吧！”

“是嗎？”

此時，三號正坐在一樓的某個被鐵鏈緊緊封鎖的落地窗邊，透過不到三厘米的縫隙間，遠處的某個陰影引起了他的注意。只是因為月光過于昏暗，他并沒有看清那究竟是什么。

“呆在這個精神病院里，自己是不是也有點神經過敏了？”

三號不由得自嘲起來，只是剛才院子中突然出現的低沉撞擊聲依舊讓他耿耿于懷。

“喂喂喂......”這是五號的聲音。

“你們那里還有多少面包？”

這個突厄的問題讓薩丁無從答起。

說起來，我已經兩天沒有吃飯了吧。

一念至此，薩丁的肚子突然怪叫了一聲。

“咕嚕咕嚕。”

大概所有人都聽到了。薩丁聽到那個聲音從自己的肚子中傳出，緊接著聲音從對講機中又傳了出來。

來不及尷尬了。

薩丁在下一秒就提出了自己的問題。

“這個大樓里還有面包嗎？”

“沒過保質期的那種。”

接著薩丁又在心中補了一句：“就算過了保質期我也吃。”

“這......”五號的聲音突然變得猶猶豫豫，“應該沒有過保質期吧！”

顯然，他并沒有留意面包的生產日期。

冒失鬼。

薩丁又給五號起了一個新外號。

不過轉念一想，也不能怪他。也許面包的包裝上沒有生產日期呢？

“三無食品！”

還沒找到面包，薩丁就開始對所謂的面包起了戒心。

“你不會這一天一夜都沒吃東西吧？”三號的聲音從對講機中傳出。

“是啊！”薩丁回答的很干脆。“畢竟比起吃來我更喜歡睡覺。”

“對了，你們說的面包放在哪里啊？”還沒等其他人發表對自己的感想，薩丁率先問道。

“一樓啊！”

“還是我最先發現的。”三號的聲音從對講機中傳出，似乎帶著些許的優越感。

“哦，一樓我還沒去過。”薩丁說道。他的意思是，“如果我也到了一樓，肯定比你發現的更早。”

“那里還有礦泉水，一個手電筒。”

“面包，水，手電筒都在一樓。”薩丁默默地在心中重復了一遍這句話。

現在是晚上，不適合自己一個人在漆黑破舊的精神病大樓里走動。

之后，他們五個人通過對講機聊了很久，話題針對造成目前處境的根本原因以及未來幾天面包吃完后的發展趨勢，甚至對外界的各種名人緋聞也有所涉及。

他們都很自覺地把聲音放得很輕。

直到五號說他腸胃不好不適合熬夜，率先退出了聊天，緊接著，一號也開始變得沉默了。三號似乎意猶未盡，但在薩丁和二號接連變得興致缺缺后，三號也很識趣地道了晚安。

最后，三號提議晚上最好不要關對講機。

五號提出了對講機續航的顧慮。

對于這一點，三號說服眾人的理由是。

“我在一樓的某個房間發現了對講機的充電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