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校長拿出一堆戒指大小的三角形和正方形，每人分發了一個。

“現在進行投票吧，請各位閉上眼睛，同意清除的請將三角形放在你面前，如果不同意清除，請將正方形放在你的面前，如果棄權，請將兩個都放在你的面前大家有三分鐘的時間考慮清楚。”

“可以不用戴上這個眼罩嗎？這個眼罩看起來好蠢。”陳峰海用大拇指和食指把印著皮卡丘的黑色眼罩拿起來，像是夾著一片惡臭的垃圾。

“不行，為了保證投票的絕對公平，避免跟風票的出現，大家還是把眼罩戴上吧，投完票之后才能取下來，如果喜歡可以把它們帶回家。”副校長做出表率，把印有蠟筆小新翹屁股圖樣的眼罩戴上了。

“在你臉上看起來更像是個情趣用品，不愧是你能弄出來的東西。”謝云勛極其厭惡地戴上眼罩，臉上的表情看著像吃了一只陳峰海剛吐出來的死蒼蠅。

柳如水也擁有投票權，作為在座的唯一一位女性，其他人還是比較考慮她的感受，把唯一一個什么圖案都沒有印的純黑色眼罩留給了她。

沐清成了能夠提前看到所有投票結果的人。除了他，參與投票的一共有七個人，謝云勛和陳峰海是最快做出決定的人，謝云勛把三角形放在了桌子上，而陳峰海放了正方形，之前支持陳峰海的電影明星顧曉卻投了棄權票，他根本就沒把兩個小東西拿起來，一開始就準備好棄權了。

柳如水思考了一會，也投了棄權票，這讓沐清有些不理解，在醫院外的時候，她可是完全主張要留下陸寒的呀。

該不會出現平票的情況吧，沐清這樣想著，結果正如他所料，剩下的所有人全部都投了棄權票，最后的結果支持和反對一比一。

“好了，我們已經得到投票的結果了，結果就擺在大家的眼前，這次投票是完全公正公開自主的，所以這個結果是有效的，大家同意嗎？”副校長好像對這個結果很滿意，沐清看到了他要笑不笑的臉就知道了。

“同意。”謝云勛哼了一聲，把眼罩丟在桌子上，就起身離開了會議室，陳峰海似乎對這么多人棄權有些不理解，不過這個結果相對來說也還算不錯，起碼暫時把陸寒的命留住了，他把眼罩折好后放在桌子上，也接著離開了會議室。

副校長雙手撐著頭，看著一個一個人離開，最后只剩下了他、沐清和柳如水還在這個房間里。

“你為什么會投棄權票，你不怕因為你這一票，會讓陸寒最后丟了性命嗎？據我所知，她媽媽是你的好朋友，而且你一直主張廢除清除制度的，不是嗎？”

“十年前是我太天真了，覺得什么事情都能用友好的方式解決，但是結果也擺在這兒了，事實證明我錯了，她被關在那里，一個月只允許收發一封信與外界交流，這對她來說是個折磨，倒不如當時就讓她……”

“這些年來我一直在想，當初我堅持要留下她是不是對的，如果我知道她之后會完全失去自由，也許我就不會那么堅持了，對于陸寒，有了之前的經驗，我不敢貿然投下反對票，但是我也覺得，我沒有資格去決定他的生死，本來他的出生，就是我們堅持的結果不對嗎？”

沐清聽得云里霧里，怎么陸寒的出生還跟他們有關嗎？他不了解十年前事情的細節，只是大概知道當初到底發生了什么，而現在柳如水說的，他感覺一句話他都聽不懂。

“這個投票結果你應該還算滿意吧，不過這并不足以留下陸寒的命，只能暫時保住他而已，最后的結果，還要等兩周之后，校長回來才能決定，你也有足夠的時間可以考慮清楚，下次該投什么票，不管你投什么，不要后悔。”校長說完就走了，留下一臉懵逼的沐清和一臉憂慮的柳如水在辦公室里。

“他怎么可能喜歡我嘛，我們這才見過幾面而已，你就是在瞎說，你干嘛不說他喜歡柳柳主任啊。”章怡給俞海投去了鄙夷的目光。

“這沒有別的事情可以解釋啊，在我們學校喜歡柳主任的人還算少啊，他要真喜歡柳主任，別人給他下戰書的時候，他可能就直接上門跟別人干架了，還用等到現在。”

“那這完了呀。”李知衍感嘆了一句，“那我是不是得隨時準備好跟他決斗什么的，連柳主任都擋不住他的攻擊，我能行么，我要是被打殘了，章怡你會丟下我嗎？”

“你們今天怎么看起來都不太正常的樣子啊？我跟你們說，我們女生的第六感是特別準的，如果我自己都沒覺得他喜歡我的話，那他肯定是不喜歡我的，你要是被他打殘了，我肯定不要你了，太弱了，哪能配得上我？”

“切，還第六感呢，我跟他一起玩了這么多年，他要是喜歡上一個女生，不用他說，我都能知道，依我看，他就是喜歡你。”

章怡很想讓俞海閉嘴，明明她男朋友就在旁邊，他還一直說出這種話，不知道到底是沒有情商，還是就是個傻子，關鍵是這傻子頭不能轉過來，不然她一定會用眼神殺了他。

“先不說這個，為什么陸寒和我們不在一個病房啊，我們這兒明明還有一個床位，他去哪兒了？”章怡腦筋一轉，找到了另一個話題。

俞海和李知衍果然被帶到這個新話題去了。

“不知道，不過以他這種情況吧，學校肯定是很重視的，而他肯定是要被單獨觀察的，這哪能和我們住在一起啊，他差點就成了殺死我們的殺人兇手，你能把兇手和受害者放在一個病房嗎？”李知衍說，他在學校待了三年，雖然沒有遇到過類似的事情，但是學校的行事風格，他算比較了解的，其實他心里知道這個事情，學校絕對會嚴肅處理，可能直接清除陸寒也說不定，但是他沒敢說出來。

“哎，別出什么事就好，他可能就在隔壁的病房也說不定，他傷的有沒有我們嚴重，只是被那個人踢暈了而已，咱們這兒醫療設備這么好，說不定他已經回宿舍了，正在宿舍準備入學考試也說不定。”俞海很樂觀，他沒有多想，其實稍微動動腦子就知道，發生這樣的事情，陸寒絕對不會被對待地這么友好。

“陸寒不是說他還沒有決定好要不要加入學校嗎？”章怡說，“我之前問過他，他說他還沒想好，對了，我還欠他一頓飯呢，李知衍，到時候你要陪我去，俞海你也去吧，等我們都出院了，去食堂二樓吃個火鍋吧。”

陸寒清醒了過來，他在想那些幻境到底是從什么時候開始出現的，他努力地回憶，但是就是找不到現實和幻境的分界點在什么位置。

是新的裂隙出現的時候嗎？可那時，柳如水他們分明已經和自己處在不同的空間了，他看到裂隙的時候，柳如水他們的聲音就從他的耳朵里消失了，如果是在之前，那到底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呢？

他正疑惑著，柳如水推門進來了。

“現在感覺怎么樣？”柳如水搬了個椅子坐在了他的旁邊。

“感覺還好，就是頭有點疼，他那一腳踢得太狠了。”

“你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嗎？”

“我。”陸寒猶豫了一下，“知道，但是……”

“但是什么？”

“怎么說呢？你會相信我說的話嗎？”

“相信。”柳如水從陸寒的臉上看到了糾結的神色，她稍微思考了一下，在陸寒沒有注意到的情況下，按動了自己口袋里錄音筆的按鈕。

“你說，我聽著。”

“我出現了某種幻覺，我看到了另一個裂隙，就在你們封鎖了那個裂隙之后，我是說有一個新的裂隙出現了，而且只有我一個人能看到它，它出現之后，我就感覺我和你們被分開了，我能看到你們，但是我聽不到你們說話的聲音……”

辦公室里。

“柳如水果然還是站在我們的對立面啊，她關掉了錄音筆，她不想讓我們聽到他們的談話，我覺得問題一定出現在他們的談話里。”

“我倒覺得她不一定站在我們的對立面，這件事她肯定有她自己的理由，只是不方便說出來而已，她不知道我們還有別的錄音設備，讓我們聽聽他們到底說了什么就知道了。”

“你覺得柳如水是可以被信任的？”

“不好說，我不敢保證，這么多年來，我一直看不透她的內心，你直視她的眼睛的時候，會覺得自己在注視深不可測的深淵。”

“她現在的評級是什么？”

“庚級，可我覺得她的能力遠不只這樣，也許她的真實實力是辛級或者更高也說不定。”

“那那個陸寒的評級豈不是會更高？”

“你真覺得柳如水會接不住陸寒的攻擊？”

“你的意思是？”

“她在隱藏自己的能力，對所有人隱藏自己的實力，派出我的調查小組，不要讓她有任何的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