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世界無疑是危險且混亂的，光怪陸離，普通人甚至可能被靈蝕侵蝕變成毫無理智的混種。但徐少言從未聽說過人可以變成虛境生物，兩個不同的物種怎么可能實現轉換！

徐少言搖了搖頭，看著折妍的眼神十分的堅定，說道：“人不可能變成虛境生物！”

“人類是能創造奇跡的生物，偉大之處就在于能把不可能變成可能。”

折妍沒有理會徐少言的質疑，自顧自的說道：“有一群人做的就是在旁人看來瘋狂無比的不可能的事情，他們在永無休止的實驗中，挖掘世界最深的秘密，創造理想的國度。

但同時這些人和孤獨與瘋狂為伴，將追求的奧秘真凌駕于生命之上，以絕對的理性替代自己的情感。他們無視人類的道德與法則，追求的不過是幻影，得到的就只有虛無

這些人被稱為理想國。而理想國的核心啟源計劃，序列-五-大虛，研究的就是將人類變成虛境生物的實驗。”

徐少言吞咽了一口唾液，盯著折妍，發現此刻她此刻神情肅穆宛若神廟中供奉的神像，令人望而生敬。

但徐少言實在有太多疑惑需要答案了，他忍不住開口問道：“他們成功了？”

折妍搖了搖頭：“我不知道，我知道這個計劃，只是因為曾經得到這一本破損的筆記目錄。對于理想國實驗的過程和具體結果，我沒有任何了解。”

徐少言稍稍沉默，折妍給他展示了一個他以前完全不了解的隱秘。理想國，一個毀滅了已經有三百多年的的組織，還有核心啟源計劃，研究人類轉化為虛境生物的瘋狂實驗是序列五，那其他的實驗？

但此時此刻，徐少言內心充滿了疑惑和不安，了解越多的隱秘，他越是感覺到這個世界的瘋狂與詭異。

徐少言以務實的角度看，是更想知道的是另外一個問題。片刻后，他平復好了情緒，輕輕問道：“折妍你現在說這些，是認為混亂之屬掌握理想國大虛計劃的技術，擁有將人類變成虛境生物的能力？”

“我并不這樣認為，如果作為理想國啟源計劃序列五的大虛研究的只是將人類變成虛境生物的話，是根本不符合理想國所追求的最終方向。”

折妍似乎帶有幾分譏諷的神色，接著說道：“理想國的成立最根本的目的是追求世界的真諦，實現最終偉力。他們是在追求虛幻的理想，又怎么會研究將人類變成虛境生物這種低端的實驗。”

“而且根據你之前和我描述的，你遇到的虛境生物實力遠低于普通的虛境生物，而且沒有理智，簡直如同被靈能侵蝕的混種。這種層次的轉變，我認為混亂之屬不過是掌握了理想國大虛計劃技術的邊角料而已。”

“邊角料嗎？”

靠坐在病床上的徐少言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太多事情需要思考讓他有些頭病。

先是臨城出現虛境生物，現在折妍又告訴自己理想國研究將人變成虛境生物的瘋狂實驗，而且猜測混亂之屬已經掌握了一點技術，還在臨城進行了實驗制造。

不對！！！

徐少言猛然想到了什么，混亂之屬為什么要在臨城進行實驗，如果混亂之屬已經掌握了一定的技術，他們完全可以找個無人區安全的實驗。但現在呢，混亂之屬反而冒著被眾議會一鍋端，甚至發現秘密的危險，也不離開臨城，為什么？

臨城絕對在某個地方有問題，混亂之屬想從臨城拿到一些東西！

想通了一些事情后，徐少言抬頭看著折妍，問道：“混亂之屬的實驗應該需要大量的人口吧，他們是從那里抓來的被當成實驗品的人？”

“想一下我前幾天給你的資料，臨城的部分官員和那位眾議會行動處嚴處長的不法生意。”折妍回答道。

走私！

之前折妍給徐少言搜集的資料中，臨城有不少官僚和混亂之屬合作經營走私生意，甚至臨城眾議會行動處的處長也做過走私生意的保護者。

這樣感覺一切都通了。

混亂之屬的走私路線正巧經過了一些人命賤如土的地區，再加上東夏周邊各國長年都有大量失蹤人口出現，混亂之屬的人可能一直在借走私之名，向臨城偷渡大量的人口。

而人是活的，每天的吃喝拉撒是必須的，也是一筆極大的開銷。混亂之屬的人顯然不是慈善家，這么多大活人出現在臨城這種小城市，還能不被發現，那就很有問題了。

再聯想到混亂之屬進行的瘋狂實驗，以及在荒山上被燃燒彈燒成骨頭的被靈能侵蝕混種，那些被偷運到臨城的人的下場顯而易見。

沉思之中，徐少言的表情微微變化，雖然他是穿越者，但他也不可能對這個世界人類的苦難做到絕對的冷眼旁觀。

…

…

…

臨城一家荒廢隱蔽的地下倉庫里，黑暗在此蔓延，絕望在此滋生。

容量巨大的地下倉庫里，只有一個狹窄的走廊，左右兩側的監牢里都關滿了人類，偶爾也有男人、女人以及孩子，他們衣不蔽體，他們神情麻木，每個人的臉都帶著滿滿的絕望。

有身形佝僂的老人從黑暗中走出，走進一個監牢，提出一個行尸走肉般的男人。男人沒有任何反抗，或者是他根本就不知道反抗，他能夠的只是呆滯的跟在那個佝僂的身影之后。

直到老人帶著男人走到倉庫最深處的房間。

開門，有鮮血從屋內流出，尸體腐爛的臭味擴散開來。

跨進了屋門，屋內的福爾馬林中泡這各式各樣的頭顱，被防腐劑泡著的活生生的人頭，混種的頭顱乃至虛境生物的頭顱。

屋閃血跡斑斑的手術臺開著燈，身材佝僂的白發老者帶著口罩，給帶過來的男人注入了一支綠色的試劑。然后平靜的看著男人痛苦的掙扎，在本子上進行記錄。過了幾分鐘，再給男人注入另一支試劑，繼續平靜的看著痛苦的男人，記錄……

最終男人死了，他的尸體已經再難看出人類的模樣，稱得上是人不人，鬼不鬼。

佝僂的老人洋漠視了男人的死幺，只是全神貫注的解刨著他的尸體，時而抽身在旁邊的的實驗記錄上記上幾筆。

昏暗燈光下，四周被防腐液體的各式頭顱，似乎在看著老人的工作。但那些被制作成標本的頭顱的臉上還飽含著無限的恐懼與絕望。

等到老人解剖完了尸體，打算去領下一實驗品的時候。一道年輕的男性聲音響了起來：“這里還真是夠陰森，真不愿意在這種地方久待啊！”

“你來干什么？”

老人看著突然出現在屋子里的年輕男人，發出冰冷麻木的聲音。

年輕男人輕笑一聲，道：“醫生，這么久了，你的實驗應該得有成果了吧？”

“沒有。”

老人冷哼一聲，譏諷道：“你們想讓一個行將就木的老家伙去參透理想國的最高智慧之一，簡直是在做夢，我能研究出將普通人轉化的有一點虛境生物的特征已經盡全力了！”

年輕男人嘆了口氣，道：“可是已經沒有時間了，本來想著荒山上的布置拖延一下眾議會的進度。可沒想到那個新來的檢察官就是個瘋子，竟然申請用無界天網使用了天基武器，組織已經元氣大傷了！”

“呵呵，這和我有什么關系，我只是一個搞研究的。”老人沒有絲毫擔擾，反而出言諷刺。

“怎么沒有關系，吾主若是苦于等待，我們就那以死謝罪啊，你的腦袋也得掛在你這屋里頭吧！”年輕男人看了一眼滿屋的腦袋，冷冷的威脅道。

老人沉默了一會兒，開口道：“我的確已經無法有什么進展了，你只能從其他方向下手了！”

年輕男人認真的盯著老人看了一會兒，然后走近老人，低聲道：“我明白了！”

然后年輕男人轉身離去，在門口的位置，轉身面向屋內，果斷掏出手槍對準了回過頭來的老人，連連扣動扳機。

消聲器壓抑的槍聲里，子彈自槍膛噴涌而出，帶著刺骨的殺意，向著老人沖去，老人根本來不及反應，就被擊殺在地。

年輕男人回身走進老人的尸體，看著尸體上不斷涌現鮮血，笑道：“真是抱歉啊，不過你既然沒用了，當然得死了。眾議會已經盯上我們了，斷臂求生也是沒有辦法嗎！我相信，醫生肯定愿意為我主犧牲！”

說完，男人起身離開了屋子，在路過門口時，臉上已不帶任何笑意，只有滿目寒光。

年輕男人走過左右監牢中間的走道，看著監牢中麻木絕望的人類，年輕男人滿臉慈悲，宛如地獄中行走的佛陀。

只可借，這個佛陀是滿滿的殺心！

走出地下倉庫的年輕男人已經恢復了平日里低眉順眼的小干員的形象。

至于地下倉庫，已經沒有什么地下倉庫了，有的只是一片被焚毀的廢墟。只是仔細嗅聞的話，還是能聞到空氣中肉類燒焦的糊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