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宿
【善非念,善來自于人心。】
這頓飯好生熱鬧,想想何時才能在自己家中再吃上一頓這樣的飯也就知足了。
“羿伯父,您看今晚我們二位可否能在您那借宿一宿?”
“沒問題,一會兒就帶你們過去。”
吃完飯單昆就和他提這件事。
“娘,我也想過去玩。”
“玩什么玩,這么晚了。”
“可是我想去。”
“好,你去吧,自己一個人晚上回來。”
“那我不去了。”
小玉在一旁鬧著要過去玩。
“那我們這就走吧。”
“再坐會兒吧,反正還早。”
“不坐了,我們明天還要趕路。”
“這怎么行?他身上的傷都還沒痊愈。”
單昆站起身準備和他們告辭。
“那就勞煩嫂嫂了,明日還來換一次藥。”
“這倒沒事,只是你傷沒好過兩日走也不遲。”
“明日再看吧,那我們就暫且告辭了。”
“嗯。”
余兄要送我們走到門口就被單昆挽拒了。
“余兄,還得麻煩借個火把。”
“我這就去給你拿。”
“那小玉,明天單哥哥再來看你。”
“嗯。”
她點了點頭對他笑了笑,拿著余兄給的火把就走了。
“羿伯父家中可還有人?”
“哦,還有個小孫子在家。”
一問他才知道,難怪小玉想過去玩,八成就是去找他,這附近也沒什么孩子。
“對了,聽你們談話,怎么你受傷了?”
“勞伯父關心只是擦傷而已,不礙事。”
“那快些走吧,去屋里躺下歇息。”
一路上周圍都是靜靜地,不時山間還有狼叫的聲音,周圍人煙也稀少要是一個人走夜路還真有些怕。
“祖父,你怎么才回來啊?”
“去玉兒那吃了會兒飯。”
“你不說我猜都猜到了。”
“對了,那你吃了嗎?”
“吃了。”
羿伯父一臉的不好意思。
“昆哥。”
“小豐,還記得我啊。”
“嗯,我告訴你,你教我的十二步法我都練的差不多了。”
“是嗎?那明天我好好看看。”
“嗯。”
“來,叫凡哥。”
單昆指了指站在門口的我。
“凡哥。”
“小豐賢弟。“
小豐看上去和阿生差不多大,只是沒有阿生那么消瘦。
屋里和余兄家差不多,比較簡陋,心想要是去街上買些什么還得跑到曲嶺鎮(zhèn)去。
“若是不建議你倆去里屋擠擠,我和豐兒一起睡。”
“那就勞煩您了。”
“豐兒你去打些水他們洗洗了好歇息。”
“嗯,好。”
“羿伯父,屋中怎么不見小豐爹娘?”
“唉,坐下說吧。”
屋里只有幾把舊椅,單昆和我隨便找了兩把坐了下來。
“都在戰(zhàn)亂中死了。”
“小生多有冒犯還請羿伯父見諒。”
“沒事,你是外地人吧?”
“嗯,從曲徑山過來的。”
“你是不知道當年這里有多亂,八年前印縣,哦,就是單少俠的故居,印縣與允州發(fā)生亂戰(zhàn),士兵們燒殺搶奪無惡不作,豐兒的爹娘也慘死于屋中,無奈側夜帶著半大不大的豐兒逃到了這竹山,唉,要不是多虧余賢弟相助恐怕我們真的是走投無路了。”
羿伯父的表情看著有些沮喪。
“羿伯父方才說的允州是何處?”
“單少俠應該也有耳聞,允州位于印縣后,偏遠,靠允界山。”
“允界山?”
“怎么?你知道?”
一聽見允界山三個字我就有些不耐坐。
“羿伯父,那允界山上可有位神醫(yī)?”
“這倒不曾聽說,但至戰(zhàn)亂后允界山上好像沒人居住了,你可以去允州問問。”
“也只能這樣了。”
“你找那神醫(yī)做什么?”
“就是位故友,許久未見了。”
我不想把治天花的事和他說免得又惹什么事端,況且之前單昆應該和他說過就不用多言了。
“來,凡哥你先洗吧。”
“那就多謝小豐了。”
洗了洗便走到了內屋,里頭燭光微弱,摸到床邊脫了衣袍鞋履移到里面慢慢躺下,背上的傷處還有點痛,靠在床頭還好一些。
“凡兄,背怎么樣了?”
單昆把劍放在床頭問我。
“比之前好多了。”
“那就歇息吧,到了明日就去余兄家再換些藥草。”
“嗯。”
自從離開曲嶺鎮(zhèn)就沒那么多煩心事了,閉眼過一會兒就睡著了。
………………
“怎么樣?昆哥?”
一大早就聽外面吵吵嚷嚷,睜眼見外面還沒亮透,伸了個懶腰走出門去,見小豐和單昆在那里練武。
“是有些長進,但你這腳還得再穩(wěn)一些。”
“啊?還要穩(wěn)啊?”
“嗯,還不夠扎實。”
“謹遵師傅教誨。”
“你這還算好的了,當年我只要錯一步師父就是一棍上來。”
“啊?那我好好練。”
“嗯。”
見他們倆還挺合得來。
“凡兄,不好意思啊又把你吵醒了。”
“哪里,我也是自己醒來的。”
“你背怎么樣了?”
他不問我還沒注意,剛起床也不怎么痛了。
“好多了。”
“進屋洗個臉吧,一會兒去余兄那換藥。”
“嗯。”
正好走進屋里羿伯父也醒了。
“二位起這么早啊?”
“嗯,準備洗洗去余兄那一趟。”
“那好,我叫豐兒去給你們打水。”
“不用了,我們自己來。”
早上微風吹著竹子沙沙作響,不時還有鳥叫,遠處的霧氣籠罩著半山腰構出一幅奇幻的意境,洗了臉一陣清爽,以后要是能在這種地方安度晚年也值了。
“小豐,歇會兒吧。”
“怎么,昆哥你們要走嗎?”
“嗯,去小玉家看看也是該走了。”
“可我還有好多東西都不懂,我還想學。”
“小豐,武功不是一天兩天能夠學會的,你需要慢慢磨練,把我說的話都記住會有進步的。”
單昆蹲下身摸了摸他的頭,當兩個人之間產(chǎn)生一種感情了分別時心里怎么都有些不舍。
“羿伯父,那您以后一定要保重,回來的時候我和單兄定當回來看望你。”
“嗯,就怕招待不周啊,哈哈。”
“哪里,伯父見外了。”
“吃個飯再走吧,早上隨便吃些粗茶淡飯。”
“不必了,一會兒去余兄家應付些就好了。”
看著他們兩都有些消瘦心里泛起一絲同情,聽了昨晚伯父的那些話有時人的命運真的很難預料。
“小豐,你要照顧好祖父,祖父老了以后家里就是你撐腰了。”
“嗯,知道了,凡哥,你一定要記得回來看我們啊。”
“一定,那我們二位就告辭了。”
“老夫送送你們吧。”
“不用了,伯父請留步。”
我挎上包袱,單昆拿著劍沖他們行了行禮就走了。
“你真的不要緊嗎?要不再留兩天?”
“不用了,好多了,再去包些藥就差不多了。”
“那我們去前面歇會兒吧。”
回去的路是上坡,走的是有些吃力。
“那個,單兄,我...”
“嗯?怎么了?”
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疑惑的看著我。
“你相信我嗎?”
“你指的是什么?”
“我是說允界山。”
“信不信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我有沒有那個心去找她。”
“其實你完全可以一個人去的,當初我是救了你一命,可你從衙門把我劫出來也算是扯平了。”
“你這么說我就不喜歡聽了,怎么?你是嫌我煩?”
“不是,你別這么想,你是會武功可我什么都不會,要是出了什么事也幫不上什么忙,只會拖累你。”
有時想想自己就是個廢材,自從帶清風出來就遇到很多事,往往在別人需要幫助的時候我什么都做不了。
“你放心,我說出的話就一定能做到,答應和你一起去絕不會讓你獨行,雖然你這個人嫌麻煩,但你懂得與人交際,遇什么人說什么話,相反我們江湖中人雖然豪氣,豪氣太強就容易魯莽,有時鑄成大錯也認為自己在行俠仗義。”
“唉!”
“凡兄,但我要提醒你一句做人不能太善,你對人太善不代表別人也會用善心對你,包括我。”
“好了,上路吧。”
我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過后一路上都未說話,慢悠悠的走到余兄家。
“余兄。”
“嘿,你們來了。”
余兄在門邊劈柴,小玉也在一旁幫忙。
“單哥哥,凡哥哥。”
“哎!”
我手半撐著抱了個空,本以為她是撲到我這來的,結果卻跑到了單昆身邊,弄得我有些尷尬。
“你們二位還沒吃飯吧,進屋吃些吧。”
還好嫂嫂在門口的一句問候緩解了尷尬。
“是還沒有,那就不客氣了。”
“凡兄,不都和你說了嗎,就當自己家。”
余兄放下斧頭就一起進了屋,桌上擺了些饅頭、餅和稀飯。
“凡兄傷勢如何了?”
“好多了,一會兒還麻煩嫂嫂再給我拿些草藥換下。”
“那一會兒劈完柴我還得去山上砍些竹子就不陪你們了,在家里自便。”
“不了,等下?lián)Q了草藥就準備走了。”
“怎么這么急嗎?”
“反正身上也好的差不多了,也該走了。”
“單哥哥,你走了就沒人陪我玩了。”
小玉在一旁癟著嘴滿臉的不高興。
“乖,我還有些事要去忙。”
“那你要去多久?”
“不知道,應該很快的,回來就陪你玩,吃飯吧。”
“嗯。”
吃了飯單昆打了些水幫我解下紗布擦了擦背,換上了嫂嫂拿的草藥。
“你們是去印湖吧,正好也得上竹山和我同路,那就一起走吧。”
“嗯,那嫂嫂、小玉我們就告辭了。”
穿好外袍就出了屋。
“單哥哥。”
這時小玉跑到單昆身旁抱著他的腿。
“玉兒,你單哥哥他還有事,過來。”
“小玉,那我走了,等我回來。”
嫂嫂把她拉了過去,她的樣子看上去很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