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20章　甲板鏖戰

賽量子焦急地搖晃著女子的雙肩。

“哎呀，大俠弄疼我了——”

“對不起！”

賽量子連忙松開手。

他追問道：“快告訴我，林絲竹被關在哪里？”

“她原來就關在隔壁的艙里，傍晚時分被佘將軍帶走了……”

聽了女孩的話，賽量子更急了。

他不迭地問道：“誰是佘將軍？”

“連赫赫有名的佘將軍都不知道？大俠想必不是本地人吧？我們臺灣人幾乎人人都認識佘將軍。她是延平王女子衛隊的隊長，是個女將軍，使得一手好繩套，叫什么‘索命繩套’……”

賽量子聽著女孩一口云貴一帶口音，卻以“本地人”自居，覺得非常好玩。

當初他聽說絲竹姑娘被一個什么佘將軍帶走了，心中就像被一只無形的魔爪揪住，感到撕心裂肺的疼痛。如今聽說佘將軍是個女的，他的心稍稍感到一絲慰籍,也不想去揭穿女孩的身份，以免她難堪。

他打斷女孩的話：“你知道佘將軍將絲竹姑娘帶往哪里去了嗎？”

女孩搖搖頭。

賽量子大失所望。

他又想起到這里來的第二個任務。

“你知道諶忠住在哪個船艙嗎？”

“諶忠？”

“一個當官的——”

女孩的神情有些茫然。

“估計也是一個將軍吧，從川云貴那邊過來的，長著長長的吹風嘴……”

賽量子提到的長相特征提醒了女孩：“是有這樣一個人，中午還在這，下午就再也沒來過……大俠當心——”

女孩大聲尖叫起來。

賽量子早就聽到身后的動靜，頭也沒回，尋聲發射了兩支形意飛針。

“啊——”

身后的來人大叫一聲仰身倒地身亡。

賽量子走近去查看來人的裝束，看到他全身披掛，估計是查夜的小官。

他擔心慘叫聲傳到了船艙室外，驚動哨兵，從三個赤膊男人脫下的衣服中挑了一件讓女孩穿上。

女孩倔強地將衣服扔到地上。

“壞男人的衣服，我不穿——”

“穿上！”

賽量子不容分說撿起衣服裹住衣不蔽體的她，把她夾在腋下。

“咱們走——”

兩人麻利地出了船艙，貓著腰剛剛走了幾步，就遇上不遠處搖搖晃晃走過來一個男子。

男子赤身裸體的，走到船舷旁。不一會，就傳來一陣嘩嘩的水聲。

是個起夜撒尿的士兵。

賽量子挾著女孩緊貼著船艙邊蹲了下來，隱藏在桅桿的陰影處。

他們正處在士兵的下風處，海風送來一陣尿騷味。

“臭——”

賽量子掖下的女孩用手捂住了鼻子，猛烈掙脫賽量子。不料一腳踢倒了一根倚靠在船艙壁的楠竹水煙筒。

水煙筒倒在甲板上，發出“通——”的一聲聲響。

正在撒尿的士兵猛然轉過身來，大聲吼著：“誰，快出——”

“來”字還沒出口，就覺得腦后一陣麻痹，眼一黑失去了知覺，重重倒在船甲板上。

寂靜的黑夜里，衛兵嘶啞的聲音顯的特別洪亮，身體倒下時撞在甲板上的聲響也格外嚇人。

“有賊！捉賊啊——”

哨兵大聲呼喚著——

熟睡中的官兵們都被驚醒了，赤裸著身體拿了刀槍就沖到了甲板上。

賽量子雙手左右開弓，八根形意銀針飛出去，迅速射死已經撲到跟前的幾個衛兵。

死去士兵的慘叫聲驚動了更多的士兵。

“抓奸細啊——”

“抓奸細啊——”

士兵們分別從幾個船艙口蜂擁出來。

賽量子將女孩塞到落帆的帆布下：“藏在里面，別出來——”

接著，他速度極快地攀上了桅桿，雙腳盤住桅桿，兩只手左右開弓發射著指縫中的形意飛針。

幾十名士兵還未弄清敵人在哪，提著刀槍沖上甲板，還沒看到敵人在哪里，就被“針雨”全部射殺。

士兵死前的慘叫在漆黑的夜色中十分嚇人。

當最后一個士兵倒在船艙門以后，貨船漸漸平靜下來。只在海浪拍打船舷的間隙中，傳來那些奄奄一息士兵的呻吟，令這血腥的黑夜顯得毛骨悚然。

賽量子滑下桅桿，走進死人堆里尋找吹風嘴的尸體。

突然，死尸堆里躍起一個“大塊頭”，揮舞著大刀，直劈他的腦勺。

賽量子暗暗叫了一聲“不好！”

他已經來不及發射形意銀針，只能順勢倒地，躲避“大塊頭”的刀刃。

只見刀光成一條弧形在眼前一閃，耳邊傳來一陣風聲。

一切都來不及多想，憑著感覺，他順手撈起死人堆里的一根長槍，刺向“大塊頭”的腹部。

“大塊頭”的血濺了他一臉。

當他抹去擋著視線的敵人的鮮血時，猛然看見“大塊頭”對他邪惡一笑。

他情知已經中計，身體本能向后一縮，可是已經來不及了，腹部已經被“大塊頭”的大刀尖刺中，身體被撞出幾步開外，又被腳下的尸體絆了一跤，倒在地——

“大塊頭”的眼神帶著驚詫，倒了下去。

躺在地上的賽量子低頭查看自己的胸前，發現身上的防彈衣凹進去了一大塊，驚出一身冷汗——

要不是早有防備，這肚子說不定早已被戳了一個大洞。

雖然肚子沒有被刀尖戳穿，可是“大塊頭”的力氣非常之大，賽量子感覺腹部好像被鈍器猛擊了一下，疼痛難熬，估計傷了肋骨。

他用兩根銀針封住了穴位，止住了疼痛。

他定睛望了一眼倒在不遠處的“大塊頭”，看到他一動不動倒在仰面躺在甲板上。

賽量子恨恨地咬著牙。

“大俠？大俠——”不遠處傳來女孩的輕聲呼喚。

他爬了起來時，只看見女孩鉆出落帆的帆布，正在向他疾沖過來。

就在這時候，他看到黑暗的海面上火光一閃，傳來一聲轟鳴。

“不好——”

賽量子一個箭步沖上去，抱過女孩，將她護在身下。

一顆炸彈擊中了駕駛室前面的甲板。

那爆炸力不太大，但是也不小，如果讓它在身邊爆炸，那爆炸力是相當強的。

船頭的尸體給炸得飛離船沿，“撲通”一聲躍進了水中。

接著又傳來兩聲巨響。

一顆炸彈越過船體上空，落到海面上，掀起的水柱瓢潑大雨般落在船上。

另一顆炸彈擊中了桅桿，高高的桅桿轟隆落下，墜落海面，引起船體激烈搖晃。

看到女孩在他的身下瑟瑟發抖的樣子，賽量子極力安慰她。

“害怕嗎？沒事、沒事的——”

“不、不怕。與你在一起我不怕——”

賽量子低頭看看她。

“那就緊緊跟著我，別丟了！”

“嗯。”

賽量子眺望海面，依稀看見三艘木質戰船呈V字形包圍了碼頭，正緩緩靠近他們的船。

突然，賽量子覺得有人輕輕地推了他一下。

來人問道：“量子，需要幫忙嗎？”

是警花三痣的聲音，還有她身上好聞的香內爾二號香水氣味。

賽量子回答道：“不用，我自己能搞定！”

他擰頭看看女孩。

女孩盯著憑空出現的刑警六痣和警花三痣，她的臉上充滿驚駭。

賽量子安慰她說：“他們是我的好朋友。”

女孩聲音有些顫抖：“哦……那么、那么剛才怎么沒看到他們？”

賽量子一笑：“我以后再向你解釋。”

刑警六痣警覺地盯著女孩。

警花三痣問道：“這位是——”

賽量子這才想起來，至今為止，他還不知道少女叫什么名字呢。

他問道：“對了，敢問姑娘姓甚名誰？”

“吳、吳小圓，你呢？”

賽量子還沒見過康熙朝的女孩這么大膽問一個陌生男子的姓名。

他回答道：“賽量子——”，心里已經暗暗喜歡上這個直率的女孩。

他的目光落在女孩的臉頰上，暗想，剛才怎么沒注意到她臉上長著兩個這么美這么深的酒窩呢？

他對刑警六痣介紹道：“她是被吹風嘴手下抓來的姑娘。”

刑警六痣：“為什么抓她？”

警花三痣白了他一眼：“廢話！你以為吹風嘴都像你那樣，抓人要講證據？”

量子幽默地回答：“這次吹風嘴抓這位姑娘是有證據的。”

刑警六痣掃了姑娘一眼。

“什么罪？”

量子說：“長得太漂亮。”

“啊？”

刑警六痣又看姑娘一眼。

這女孩太面熟了，可卻想不起來是誰？他把姑娘的相貌特征照相一般牢牢記在了腦里，準備回去后到數據庫里好好查一查這少女的來路。

警花三痣打斷他們的話。

“怎么沒看到絲竹？”

賽量子：“這個女孩說，絲竹昨天傍晚時分就被一個叫佘胭脂的女將軍帶走了……”

“佘胭脂——”

“佘胭脂——”

刑警六痣和警花三痣幾乎同時發出驚呼。

量子追問：“出什么事了嗎？”

警花三痣回答道：“我們來的時候，看到延平王的親兵包圍了佘胭脂的女兵軍營，軍營內外一片火光——”

“怎么回事？”

賽量子神情疑惑地看著女孩。

女孩的臉上也一片茫然。

刑警六痣回答：“開始我們也感到疑惑。后來，我們在佘胭脂的大帳里救了幾個佘胭脂身邊的女兵，據她們說，是延平王接到密報，說她們準備起兵謀反，派兵來圍剿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