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神明微笑示我,甘愿為之赴死……
青峰翠屏,如沐春風,那一盞長燈聚光神明,在蔚藍的舞臺上光芒萬丈,張云翔仰視著若隱若現的輪廓,發現神明的微笑烙印心底,揮之不去……
“哥哥……對不起……”驟然漆黑,張云翔彷徨不安的驀然回首,如臨大敵。
長亭下,少年黑色的瞳孔侵染眼白,絕望悲涼的情緒自目光中直達張云翔心頭,那一刻,張云翔的眼睛擁有著與少年截然相反的璀璨金光,與他四目相對。
呵呵呵……
冷笑徘徊虛無,由黑暗推波助瀾擴散到更遠的黑暗,直到占盡看不見希望的世界。
在黑色的火焰簇擁下,黑風滾滾,帶著攝人心魄的眸子落到少年背后,男人從黑色中踏出,俊美、邪惡,掛著詭譎的笑容,陰仄仄的。
他握住少年雙臂,在張云翔分裂的人格注視下,什么東西穿胸而過!
張云翔虎軀一震,射……呸!跌落虛無。
啊!張云翔驚叫一聲,一屁股坐起,渾身冷汗。
隨手拿過一張衛生紙,擦了擦汗,將它扔到滿地的紙團中,混入昨天、前天的,如石沉大海……
“遭了!”他看到時間,心頭一沉,那一刻化身為光,消失在房間……
今天要面試卡塞爾學院!
路明非推開會議室的門,悵然若失,目光準確落在某個位置,鄰家女孩溫柔的抿嘴笑,微微彎腰
“哦哈喲!”
“哦哈喲!”路明非喃喃自語,在同行人眼中不正常的言行舉止坐上那個位置,才恍惚意識到浮生若夢。
凱撒和楚子航坐在一起,微妙的氣氛里不難察覺一觸即發的火藥味,二人的氣場強大,彼此情不自禁的氣勢交織一起,無人敢靠近。
芬格爾儼然大權在握,決定著面試者去留的命運,一時風光。
很快他便頭疼不已,盡管卡塞爾學院是瘋子和神經病的聚集地,卻不曾想過精神病和瘋子包場了……
他們要在瘋子里找到不同凡響的精神病,但是每個不正常的人都如此的純粹。
“我是神!我牛逼!!!”雙腳離地胡亂掙扎的男人扭曲著表情被抬走了。
“往年也是這樣嗎?”芬格爾擦了擦汗。
話音未落,砰的一聲,門被撞開,此景此景足見卡塞爾學院的臨危不懼和學長的風范,芬格爾直接拱到桌子下,堪稱光速。
“不……不好意思,我遲到了!”他弓著腰氣喘吁吁,喘過氣來,才抬起頭。
“好漢饒命!”張云翔撲騰一聲,就跪下了,舉起雙手瑟瑟發抖的說道。
只見凱撒和楚子航握著名刀,昏黃的落日在刀劍劃過死亡的余暉,刀背寒光凜冽,興奮黯淡下來,他們收起刀重新坐好。
原來不是鬧事的……
“咳,那個不好意思,我們不是土匪暴徒,請坐。”路明非看左右,兩極分化,只能自己出面,擺出親和力的微笑安撫他。
“我的筆終于找到了。”芬格爾這才從桌子下面出來,煞有其事的說道。
路明非直呼丟人,尷尬的捂著臉。
“你好。”芬格爾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談笑風生。
“你好。”張云翔驚訝于金發碧眼的老外字正腔圓的標準中文,呆呆的回應。
“我們開始吧。”芬格爾春風拂面拋卻上一刻的狼狽從容自信的道:“你相信外星人嗎?”
張云翔一愣,在無數次想象中以為應對自如,不想芬格爾給了他當頭一棒,繼而呆若木雞。
“相信吧。”他模棱兩可的給了答案,看著頭頂仿佛星空即在眼前,于是深邃的口吻道:“你看著某一顆星辰,沒有理由的覺得哪里也有一雙眼睛在看你。”
“你相信有超能力嗎?”芬格爾點點頭,難得正經的繼續問道。
“不相信,作為唯物主義者,我們要相信科學不是嗎。”張云翔覺得他的問題好扯,扯的差點把他心里話扯出來。
“好,第三個問題,你覺得人類生存的基礎是唯心的,精神和靈魂的,還是唯物的,物質和肉體的?”芬格爾問。
……
是夜,芬格爾整理履歷記錄,丟在一邊,反正結局早已注定。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命運在你作出選擇時,路已經鋪好了,終點是下一個選擇。
張云翔也沒想到,所謂的面試,其實是為他一人準備的,塵埃落定,山雨欲來風滿樓。
這件事楚子航知道,凱撒也知道。
一切都是為了它……不!它們……
落日的盡頭,夜空緊逼著晚霞退無可退,模糊了光明與黑暗的界限,會有一對兄弟攜手同行,蒞臨人間,見證諸神的黃昏……
施耐德從回憶里掙扎著蘇醒,坐鎮后方,卡塞爾學院執行部成員撒網式竄入山中。
嶙峋陡壁渾然若削成,筆直一條線自上而下,執行部專員如履平地攀爬至每個洞穴,燈光設備覆蓋巉巖翠屏,與天險斷崖擦肩而過仿佛與死神打了個照面,他們在尋找著虛無縹緲的東西。
黑暗,純粹的黑暗,哪里有這種東西,即便夜幕降臨,也有月華傾灑,眷顧東南,俯瞰西北。
“又不是嗎?”施耐德等待著通訊設備中的回應,如石沉大海。
“不知道那邊怎么樣了。”他低低呢喃,彼岸順江溯流北上。
“你就住這個房間。”路明非帶張云翔來到房間,金色點綴的奢華布置,閃瞎了張云翔二十四k氪金狗眼。
“我要死在這里。”張云翔發下宏愿,盡管他每次的誓言都隨著當晚的如廁排出體外。
路明非捂臉退出房間,時過境遷,竟有人比他還土鱉。
混沌鑿開,黑暗傾瀉而出,平衡被打破了。
金碧輝煌披上黑色的薄紗,模糊了事物的定義,于是惶恐不請自來,徘徊在心底最卑微的情緒突破桎梏,一發不可收拾。
張云翔爬起來,更像是憑空浮起,在經過短暫的悚懼,步步漣漪跟著直接追尋出路。
張云翔尋到的不是一線光明的出路而是抱著膝蓋獨坐黑暗的男孩,于是沒心沒肺的上去問路。
喂!
小男孩的驀然回首,時間的剎那,分割天塹鴻溝,以陰陽刻線分出不可能的黑白世界。
張云翔在日出曦色里打量著男孩,只記住了一雙眼睛,由純黑的瞳孔侵染眼白,融入黑色世界。
小男孩也盯著他,目光空洞,甚至連張云翔的變化也沒在瞳孔中出現。
他們隔著咫尺天涯彼此注視,看似萬千言語卻又相對無言。
“哥哥,快跑……”忽然,男孩嘴唇翕動,因恐懼而臉色蒼白。
“我跑哪去?”張云翔環顧四周,可謂上天無路入地無門,一反常態的他升起不屑的情緒,且暴戾滋生。
“那就來吧!”張云翔淡漠的神情越過男孩看向黑暗的最深處,一簇火焰憑空出現,明滅不定。
男人下了飛機,像個魔術師舉手投足引蝴蝶蹁躚,行人側目,他本人神采奕奕,嘴角上揚,消失在眾目睽睽之下。
張云翔醒來,已是日上三竿,慵懶的爬起來,微風不燥止步窗前,不禁從一團亂的回憶里揪出似曾相識的場景并且久違的愜意一閃而逝。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