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 卡塞爾學(xué)院雜記
- 借得梅香一縷魂
- 2102字
- 2020-12-31 00:36:07
驟雨初停,盤踞在林深處的龐然大物拖動著帶血淋漓的身軀漫無目的的蠕動著,驚弓之鳥油盡燈枯,有那么幾秒它想束手就擒閉上眼睛等待著命運(yùn)降臨。
冷風(fēng)拂過,它睜開眼睛黃金瞳像兩個大燈像個倔強(qiáng)的孩子,它不能死!
它親眼看著渺小如螻蟻的卑微生物屠戮了它的同族,最后將貪婪投向自己。
什么血海深仇,不共戴天不過是一群丑陋孱弱之人觸及禁忌的扭曲之心罷了。
它根本動彈不得,前進(jìn)一下渾身的傷口一齊撕裂,不知名的武器殘留它的體內(nèi)阻止傷口愈合。
它一咬牙憑著一股意志力爬了起來,大雨傾盆,它又傾倒在雨水中一對黃金瞳黯淡無光。
飛沙走石,周圍的樹隨風(fēng)搖曳甚至斷裂,它意識到這次的變天并不普通,抬起碩大的頭,眼前竟多了一支軍隊。
天昏地暗,它已經(jīng)無力分辨,一片黑影模糊,也許就是人類吧。
它認(rèn)命的失去了意識,并不知道那是何等的存在。
直到它醒過來,秋風(fēng)蕭瑟,黎明的一縷陽光沐浴額頭,一切如舊只是……
它意識到自己的渺小,聳立的身軀依靠樹下,爬到一攤水漬邊,是人類的樣子。
它抬起頭,神穿過結(jié)界烏鴉簇?fù)碇г谀岵埜小?
它忽然有個計劃,攀登王座沖洗世界的計劃……
“還不夠!”海拉仰視著舉頭的神明,清晰的察覺到戰(zhàn)栗,那是浮世螻蟻對于神沒來由的敬畏。
“本來想用鑰匙找到你,看來不需要了!”海拉動身了,縱身一跳腳踏八足馬先折斷了神的武器。
它終究還是有實(shí)力的,在褪下神多余的點(diǎn)綴后,王與王的斗爭拉開帷幕。
楚子航正游離在王的周圍行尸走肉的徘徊,空洞的眼神同樣游離著,金燦燦的卻獨(dú)少了情感的絢爛。
那雙銳利的龍爪刺破彼此的龍鱗,皮開肉綻血肉模糊,血盆大口撕咬著對方,將自己的猙獰暴戾徹底暴露。
混沌的天空下起一場血雨,尾隨的死侍和烏鴉雀躍的沐浴血雨之下,為之受益無窮。
反觀交戰(zhàn)的王,撕破對方的胸口,不死不休又垂涎于彼此跳動的內(nèi)臟。
龍族的進(jìn)化唯有踏著同族的尸山血海掏出他們余溫還在的血肉內(nèi)臟進(jìn)化成神。
楚子航也是那個渴望血雨肉塊的死侍之一,曾經(jīng)的天之驕子滿身淋漓狼狽的搶奪著血肉,像個野獸再無英俊可言。
龍王殘酷的戰(zhàn)爭并不漫長,往往是某一招的致命落下帷幕,尤其是神的戰(zhàn)斗,它看似傷痕累累又像是迎刃有余,周旋不愿取它性命一般。
奧丁的斗篷被海拉撕裂,海拉卻被踩在腳下動彈不得。
這時,血雨中走出精靈仿佛兮若輕云之蔽月,飄搖兮若流風(fēng)之回雪的姿態(tài)款款而來。
她走向楚子航,被神秘的白光籠罩像仙女下凡褪去一切不詳和觸目驚心的血色。
楚子航空洞的眼神現(xiàn)出掙扎的神色,還有疑惑不解與苦苦追憶不得的朦朧模糊。
她笑的漠然,鉆進(jìn)楚子航的眉心,掙扎和痛苦交織在楚子航的臉上,空洞染上絢爛的顏色,那個名叫楚子航的男孩又回來了。
耶夢加得或者說夏彌在游魂的狀態(tài)下,給予楚子航救贖。
“夏彌……”楚子航喃喃低語,揮之不去的到底是徘徊心底不肯去的還是只是回憶……
粗狂的喘息聲打斷楚子航的思索,他顧盼回眸,竟是奧丁低著碩大頭顱呈現(xiàn)著不曾有過的精彩表情。
楚子航作為殺坯的條件反射自然是動手也是自衛(wèi),可是他隨后便注意到了奧丁的表情。
那是一種夾雜著卑微的溫柔,復(fù)雜的神情在面具下的黃金瞳中,不難看出。
它兩手合掌捧著什么放在楚子航面前,嗚嗚咽咽的,顛覆了楚子航印象中奧丁的形象。
躺著的是夏彌,不,秋黎。楚子航不明白什么意思,眼角余光瞥見蜘蛛切躺在腳邊。
不管如何,殺父的仇人就在眼前,他拾起刀紫電青霜盡傾注奧丁的面具上。
面具裂了一條口子,那裂開的聲音回蕩尼伯龍根打破不死不休的龍王戰(zhàn)斗后難得的沉寂。
楚子航放下刀準(zhǔn)備再施以一刀,卻在抬刀時窺到奧丁面具裂口中冰山一角。
“爸爸……”他情不自禁的脫口而出,半空中的刀尷尬的不前不后,熱淚盈眶從黃金瞳落下。
這個世界唯有他可以如此篤定的說出面具下真實(shí)的身份,以驚鴻一瞥加上血脈之間的聯(lián)系足以。
他捧著的手又近了,有著討取孩子歡心的卑微和父愛的溫柔。
楚子航忽然明白了,他制造了一個一模一樣的女孩為了自己開心,在面具控制下父愛的執(zhí)著依舊。
他搖搖頭,只是無語凝噎,他一夜長大只是因?yàn)楦赣H離奇失蹤甚至死亡。
如今父親盡在眼前,他想打破那層桎梏見到真正的父親,只是地動山搖突然而至,這個尼伯龍根即將毀滅。
再一次毀滅。
傾落的碎屑渣滓彌漫空氣之中,在傾倒的尼伯龍根之中楚子航終于尋到他夢寐以求求而不得的父親了。
一切恍然若夢只是夢太短……
若是這樣也好啊。楚子航滿足的低語,于是想破開那層面具還一個真正的父親回來。
他躲開了這一刀,在楚子航疑惑不解的目光中施以神的力量,在楚子航背后開了一扇門。
楚子航從未如此惶恐不安,只是一切都不由他做主,從來如此……
尼伯龍根傾倒下,拉下帷幕……
路明非從未覺得如此無力,每次的不顧一切調(diào)頭回去的勇氣都在產(chǎn)生的剎那消失冥冥。
他也呼喚過無數(shù)次路鳴澤,杳無音信。
路鳴澤似乎在用實(shí)際行動告訴他,這股刻骨銘心的痛苦是他的猶豫造成的,下次的交易要果斷。
他沖出地鐵門口,如行尸走肉,撥云見日后的艷陽晴天分外刺眼,路明非麻木的盯著頭頂?shù)奶枺暼魺o睹。
他可以做到的,力挽狂瀾,挽狂瀾于既倒,扶大廈之將傾。
直到昂熱趕到時,他方才如夢初醒般悲從中來,嚎啕大哭。
“師兄啊!師……”他驚愕的從余光看見狼狽的師兄旁邊躺著一只箱子。
他疲憊的對上路明非驚愕的視線,如這個雨后天晴后的艷陽高照一般露出一抹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