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離開
- 神醫(yī)毒后
- 程許諾
- 3216字
- 2020-12-03 20:28:06
燭火流轉(zhuǎn),一世溫暖。
云天傾坐在書桌前專心看書,容凌站在她身后,大手摟住她的腰,對其進行隱形干擾。云天傾摔下書,“容凌,你到底想怎樣?”
容凌撇撇嘴,眼角耷拉,“娘子,你書拿反了。”
啊?云天傾一看。果真如此。“咳,沒事你就先睡吧。”云天傾不動聲色說。
“娘子,為夫要和你一起睡。”容凌軟聲撒嬌。
云天傾抖了抖,不敢回頭看他。外界傳聞容小王爺驕縱狂虐,目中無人,這個傲嬌的家伙到底是誰?
容凌很滿意云天傾愣住的樣子,蹲在她身邊,握著她的手放在自己臉上,“娘子,夫君不但能遮風避雨,還能暖床哦……”自己的娘子不解風情,不,她在感情方面根本就沒開竅,容凌決定,為了以后的幸福,他就要日夜耳提面令,悉心教導。
云天傾哆哆嗦嗦轉(zhuǎn)身,小手微顫摸上他的額頭,“你,病了?”
達鈺走進來,見到的就是二人溫馨相處的畫面,一時不忍開口打擾,但那兩人都是個頂個的警覺,在他進來時就齊齊望向他。為了避免尷尬,達鈺扯出笑,“又見面了。”隨著揮揮手,后面的侍女魚貫而入。
容凌起身,閑閑起身,負手而立,“你又來做什么?”以前怎么沒發(fā)現(xiàn)達鈺這么礙眼,三天兩頭找云天傾,雖然知道他喜歡的是男子,不可能對云天傾做什么,但云天傾把視線放在別人身上,容凌就是心里不爽。
達鈺不在乎他有些冷淡的語氣,坐在云天傾對面,拿起她剛剛摔下的書,“你們天辰是不是有句話叫做,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
云天傾眸光一閃,把他手中的書壓下,“達鈺,你什么時候也學會咬文嚼字了?”
“認識你之后。”看著云天傾的眼睛,達鈺慢慢說。
大手擋在二人視線間,容凌問:“達鈺,深更半夜你就是來和云天傾討論成語的?”
“不可以嗎?”看到容凌越來越黑的臉,達鈺生起逗弄他的念頭,“我們的云天傾學富五車,才高八斗,我能和她討論,實在三生有幸。”
“噗嗤。”云天傾很給力地笑了。這個小王子真是可愛,說是討論成語,偏偏一下子說出了這么多,好像是專門氣她身邊這位的。
容凌冷冷看她,“不許笑。”這個女人真是太過分了,居然在外人面前一點面子都不給他。看以后他怎么教訓她。
“你管不著。”云天傾不溫不火,一個眼神都沒留給容凌。
“哼。”容凌眼睛冒火,撩起衣服坐在床榻上,自顧自生悶氣。沒辦法,打又舍不得,且他從來不打女人,但是罵又說不過云天傾,真是沒招,只能自己一個人生氣。
達鈺淺淺笑了。容凌生氣的樣子沖淡了他心中的憂郁,但又讓苦澀的味道曼延。他很清楚,只有在面對容凌的時候,云天傾才會擺出這樣的姿態(tài),容凌對她而言,終究是不一樣的。
云天傾用莫名奇妙的眼神打量容凌,但容凌正在氣頭上,偏偏避開她的注視。云天傾終于意識到,容凌今日很反常。嘆氣,對達鈺說:“他最近沒睡好。和我鬧脾氣,一會兒就好了。不用離他。”
“是嗎?”達鈺看著云天傾,眼神放肆而大膽。隨手拿起書桌上的燭臺,舉高,松手……
火苗“嘩啦”燃起,在煙霧中,云天傾看不清達鈺的表情。
“云天傾!”容凌注意到書桌的動靜,“嚯”地站起來,余光瞥見跟隨進入的侍女都跪倒,其中兩個把兩套大漠風格的衣服舉過頭頂,立馬明白了達鈺先前說的“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的含義。
云天傾和容凌把外套套在身上,跟著達鈺和一種侍女大叫著“起火啦,就命啊”跑出帳篷,趁亂直接跑出王帳的范圍內(nèi)。
夜黑風高,三人站在帳篷后的土丘。達鈺說:“你們的貼身侍衛(wèi),我已經(jīng)安排到百葉城,至于大部隊,相信只要你們不在,可汗不會為難他們。畢竟,和親公主剛到大漠,可汗也不想惹上蓄意挑起戰(zhàn)爭的名聲。”
云天傾覺得達鈺很夠朋友,拍拍他的肩膀說:“以后你要是有需要幫忙的,云天傾一定義不容辭。”
達鈺搖頭,“我就是一介閑散王子,每天混吃混合,懷抱美男,沒什么大野心,況且你們身在天辰,和大漠相距數(shù)百里遠,靠你們幫忙,明顯不太靠譜。”
容凌扔掉大漠風格的外套,在暗色中仔細打量達鈺。見達鈺一臉沉郁,但云天傾始終云淡風輕,心中明了,站在云天傾身邊,涇渭分明,“世事無絕對,既然是你幫過我們,我們?yōu)槟愠鲆环萘σ彩菓摰摹!?
達鈺苦笑著搖頭,所有的情緒在黑暗中醞釀,爆發(fā),“其實,我?guī)湍銈兪且驗椤?
“是啊,你為什么出手,你這一下,可是會惹得可汗不高興的。”云天傾笑著說。
達鈺想起下午和她一起看夕陽的時候,她也是這樣沒心沒肺笑,眨了兩下眼,“你們被困在這里,本身就不符合常理。卓瑪胡鬧,可汗疼愛她,也跟著胡鬧,時過境遷,肯定也不會為難你們,我只是把這個過程提前而已。我這么做,不止因為我們是朋友,更是因為,因為兩國的邦交。”
云天傾哈哈大笑,比男子還豪爽。“小王子長大了,知道站在國家的利益考慮問題了。”
容凌攬住她的腰肢,整個人擋在云天傾面前,“即使如此,容凌還是要道一聲謝,以后若有用得著的地方,我夫妻二人定全力相助。”不動聲色秒殺情敵,這才是容凌的本事。
容凌口口聲聲把云天傾往他的勢力范圍劃分,達鈺怎會聽不明白,揮揮手,“好。”說著率先掉頭離開。走了兩步,又回頭,“云天傾……”黑壓壓的夜色中,他只看到兩個漸行漸遠的背影。他眼睛銳利,依稀可以看出云天傾靠在容凌懷里,二人相扶著一路往前走。
云天傾必須走,她是送親的官員,是容凌的妃子,若留在這里,于情于理都說不過去。大漠好不容易有了這次修養(yǎng)生息的機會,不能因為一個女人的任性就毀掉。云天傾,必須走。這是兩個國家利益博弈的結(jié)果,他改變不了。
達鈺抹干凈濕漉漉的臉龐,一遍一遍對自己說這樣的話,一遍一遍說服自己,但心底隱隱有個聲音嘲弄,“其實,只是你很清楚留不住她罷了。”
二人翻過小坡,在一條河流邊看到他們的坐騎乖巧地低頭喝水。這一瞬間,云天傾終于相信,送親事件結(jié)束了。翻身上馬,突然想起在大漠和達鈺相處的點點滴滴,感慨萬千,“達鈺真是夠朋友,以后見到他一定請他喝酒。”
容凌在達鈺轉(zhuǎn)身的一瞬間知曉達鈺的感情,怎會讓云天傾再見達鈺,但他更不愿意點明這點事,“達鈺是個難得的朋友,下次若再見面,你何不投其所好,送他幾個絕世美男?”
云天傾拍手,“有理。”心中,隱隱期待和達鈺的下次見面。
馬蹄聲急,翻過隔壁時,天際擦亮,經(jīng)過一片樹林,就是幾人曾經(jīng)歇息過的百葉城。林間一聲悶響,容凌和云天傾齊齊勒住韁繩,“誰?”
林間飄下一個人影,跪在地上,“主人。信。”黑色的夜行衣,整張臉被黑布蒙著,只露出一雙眼睛,是容凌的死士。
容凌策馬前行,接過信看了兩遍。“云天傾,事情有變。”說話間,信在他手中揉碎。“皇城現(xiàn)在是回不去了。我們先去另一個地方。”
云天傾的馬感受到肅殺的氛圍,不安地踱步,云天傾牽動韁繩,安撫馬的情緒,“另一個地方?”看他一臉興奮的樣子,云天傾就猜出,他口中的地方很有意思。
“我的封地。”容凌策馬揚鞭,朝另一個方向奔去,留給云天傾絕塵的背影。云天傾不甘落后,一抖韁繩,馬蹄飛濺。
天辰皇宮,皇后在侍女的服侍下梳洗打扮,門口的宮女急匆匆進門,皇后見宮女神色匆忙,一點都沒中宮宮女該有的沉穩(wěn),心中不喜,手中把玩的發(fā)簪扔出去,“慌什么?”
宮女跪在地上,發(fā)抖說不出話來。
皇后揚手,“來人。”
宮女嚇得面無人色,磕頭,“娘娘饒命。”
梳頭的宮女跪在她身邊,“娘娘,肯定是有急事,紅繩才會如此慌張,何不等說完在治她的罪。”
皇后沒有說話,梳頭的宮女推推名叫紅繩,紅繩急忙開口,“七皇子來給娘娘請安。”
七皇子?皇后一驚。如今朝廷局勢已是風起云涌,皇帝身體漸弱,儲君年幼,卻有她這皇后在后支撐,七皇子在朝中朋黨成群,對皇位虎視眈眈,她這時來卻是為何?
“晚照,帶七皇子去花廳。”皇后很明白,她扶持資自己的兒子當太子,就是把自己推上了爭權奪位的風口浪尖,但她退縮不得,作為皇后,若是沒有一個有能力的皇子,最終回會死的比任何人都慘。這就是皇宮,殺人不見血的皇宮。
梳頭的宮女也就是晚照,行禮,和紅繩一起告退。
花廳,七皇子端起茶杯抿口茶,又把茶杯放下,對晚照說:“姑姑可知,母后平時喜歡什么物件?”
晚照低頭說:“奴婢只是個小人,不敢妄論主子是非。”
七皇子默默袖中隱藏著的玉鐲,“你倒是個知進退的,不妨我向母后要了你。在七皇子府,你再不用做這種伺候人的活兒。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