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狼狽成奸
- 神醫毒后
- 程許諾
- 3220字
- 2020-12-03 20:28:06
燭火噼啪跳動,權師魚面無表情,瞪大眼睛看著長樂,“公主,既然這樣,我們合作吧。”說著從箱籠里拿出一個大紅色釉底黑色花紋的瓶子,“這是我從一個商人手里用高價錢買到的,把它在竹葉青中化開,發出的香味能引來各種毒物。現在云天傾住在柴房,若是因為被蛇咬了,也只能算是意外。”
她就知道權師魚手里會有好東西,。長樂滿意地斂下目光,“死有何難,難得是死前的掙扎,若是就這些把戲,云天傾一定能對付過去的。”
長樂咬唇,又從箱籠里找出一個雪白的瓷瓶,“這個,是軟筋散,吃了能讓人一天之內手腳無力。若是兩種藥并存,云天傾就一點都無法反抗。”
長樂拿起兩個瓶子,接著燭火仔細看,點頭,“就知道你是個仔細人。”
“咣當。”窗外一聲響。
“誰?”權師魚低聲厲喝。
“喵喵喵……”貓叫傳來。權師魚拍拍胸口,“嚇死我了。還以為被人聽到了。”
長樂推開窗戶。窗外夜色寂靜,了無聲息,半個人影都沒有。權師魚見她謹慎,笑道:“公主,我這里一般不會有人來的。放心好了。”
“不行,夜長夢多,現在就行動。換衣服。”長樂和云天傾打交道的經驗一再顯示,若是有半分松弛,定會死的很慘。云天傾,雖然以前很傻,但一個傻子能在數次危險中逃脫,而她這個聰明人卻屢遭劫難?一天之內的兩次的險情讓她反思,云天傾,不再是以前的那個人了。
柴房。
門被打開。一個人走進,站在云天傾身邊打量她。好像站著距離太遠,又蹲下,喃喃自語,“原來你就叫做云天傾。長得還是不錯的。嗯,睫毛挺長,鼻子挺翹,嘴巴很誘惑嘛……”自顧自說了半天,云天傾都沒一絲一毫的反應,他又說,“睡得真香。”大膽地伸出手摸云天傾的臉頰。
“啊!”一聲撕心裂肺的喊叫。
“恬聒。”云天傾依舊一動不動,只是伸出手掐住來人那只不規矩的手。“滾。”云天傾自己都覺得自己是在是太善良了。把自己的底線一再放低,現在隨便一個阿貓阿狗都敢招惹她。要是放在以前,誰敢打擾她睡覺,一定要那人生死不能。
來人哀求,“手斷了,大哥,求您松手。”
“你手斷了和我有關系?”云天傾不為所動。她是毒醫,向來殺人比救人還多,會在乎一個陌生人是不是手斷了?她又不是閑著發慌沒事找事。
“大哥,哦不,女俠,哦不,英雄,小生顧瑞安,是山寨的二當家,偶然聽聞英雄的傳言,特來拜會。”
云天傾撇撇嘴。她的傳言?大鬧婚禮,殿前拒婚,頑劣不堪,反正是沒甚好詞。“你看完了,可以走了。”
這個女人怎么這么冷淡?有人誠心拜會,不是應該以禮相待地回應嗎?至少也該說聲“慚愧慚愧”意思一下吧。顧瑞安哼了一聲,“我聽到有人要謀殺你,到時候你死了可別說我沒提醒你。”
云天傾差點笑出來。這個人還真有意思。就算她真出了事,和他有何關系,就算她死了,又怎么怪罪他?她連他長什么樣都不知道。云天傾睜開眼,看到黑暗中一雙眼睛亮的像墜落的星辰。里面閃爍著耀眼的光芒。
“眼神不錯。”這樣的眼睛,明亮而深邃,看來他不是像表面上那么白癡,若從眼鏡看人,這人定是大智若愚,若是有野心,必然是個狠角色。
顧瑞安同時也打量著云天傾。冷靜自制,面容俊冷,眸中寒芒暗現,不細看發現不了,此人若是個男子,定是問鼎蒼穹的人物。
二人大眼瞪小眼,最后云天傾再閉上眼,“沒事了,就滾吧。我還要睡覺。”
怎會有人把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顧瑞安不信。“英雄,我剛從十三夫人門外過來,她和一個公主密謀商量殺你呢。你死定了。”這話頗有些幸災樂禍的意味。其實顧瑞安并不是想要落井下石,只是云天傾太淡然,顧瑞安就很期待她不淡然的表現。
“哎,那兩個女人要殺的人是我,沒你的事。”云天傾懶洋洋的樣子讓顧瑞安郁悶,其實云天傾也很郁悶,怎么古代的人一個兩個都這么無聊。和自己無無關的事情總想插一腳。要用這樣的方式引起別人的注意?真是自我意識過剩。
看不到云天傾的表情,卻能從她的語氣中聽到不耐煩。顧瑞安自己也很差異,平日里能讓自己上心的事很少。怎么遇到這個人自己就那么容易激動,難道是因為小巫見大巫,更要展現“巫”的一面?顧瑞安為自己是失常找理由,卻聽得有腳步聲靠近。輕軟無力,略有些凌亂,是兩個女人。
“咦,門怎么開了?”一個女人說。
“我剛和五哥打招呼,大當家有事找他。”另一個女人說。
“那我們動作快些吧。”先前的女人說。
聽到她們的對話,顧瑞安明白為何柴房外空無一人,虧他還以為沒人看守,讓自己撿了個大便宜。
清洌的酒香傳來,云天傾坐起來,“沒想到這地方還有六十年的珍藏竹葉青,看來我有口福了。”既然遇到了,怎能委屈自己。上好的美酒就像是絕代佳人,可遇而不可求。
云天傾盡管身陷囹圄,依舊保持著泰然自若的風度,顧瑞安本來對她只是好奇,見到本人后有心交結,于是不再開玩笑,“英雄,那兩個女人拿來美酒可不是讓你品嘗的。她們不知拿了什么藥粉,化開在竹葉青里,就能吸引毒物,英雄還是小心為好。”
伸手不打笑臉人,對方好意告知,云天傾也收斂冷漠的氣場,“多行不義必自斃,不過雕蟲小技,我還是有辦法應對的。”
看來泰山崩于面而色不變,需要的不僅是一份修養,更重要的與之相匹敵的實力。也許是云天傾語氣中的冷靜,讓顧瑞安莫名相信這個初見的人有辦法解決。因此,他沒急著出跑,而是留下來靜觀事情發展。他也很好奇,這個看起來云淡風輕的人有何辦法化解這次危機。
門外的二人搗鼓了一陣,冷不防聽到一個聲音說:“公主殿下好興趣,大半夜的做什么呢?”說著,拿起地上的酒壺搖晃,聽著壺里發出叮當的水聲,笑道:“這是酒?”
長樂嚇得跳起來。看到倚在門扉上的云天傾拍著胸口鎮定下來,一把搶過酒壺,“我還想問你大半夜的你不睡,裝神弄鬼做什么嗎?不知道人嚇人會嚇死人?我要是死了定滅你九族。”一般人都會說滅了誰誰誰的全家,皇室的人有個喜好,一旦恨極某個人,都要滅了人家的九族。這樣才能顯出皇室的優越性。云天傾一向對這種不食人間疾苦的嬌小姐沒好臉色,更何況還是裝神弄鬼的長樂。于是連話都懶得和她說。
她不說,不代表別人不會說。一個聲音炸響,像是一道驚雷劈下。“在下聽說,平生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若是小姐害怕鬼,不妨自我檢討一下,是不是做了對不起別人,對不起自己的事情了。”
門外的長樂和權師魚看向說話的人。只見濃重的夜色中,一個文士長袍的人緩步走來,人體輪廓模糊不清,只能看清這人身姿挺拔俊秀,行止間給人溫文爾雅的感覺。這是只有飽讀詩書的人才有的氣質。
權師魚臉色一變,在這強盜扎堆兒的山寨里,她知道的讀書人只有一個,就是二當家顧瑞安。這人肩不能抗,手不能挑,最初很多人都看不起他,但是大當家極為仰重,后來帶領一群強盜做了幾件大買賣,誰也不敢對他當二當家說三道四。只是聽說他為人冷傲,平日里很少和人交流,這會兒怎么來柴房了?而且好像和云天傾關系不錯。
長樂心事被人說中,難免心虛,“誰說我做了虧心事?本宮是皇室中人,受龍脈的庇護,怎會被惡鬼纏身,爾等賤命休得胡言亂語。”
云天傾抽抽嘴角,“公主,說人話。”
權師魚眼疾手快拉住長樂,阻止她和云天傾打口水戰,草草說了句,“不過秉燭夜游,現在盡興而返,告辭。”然后關好柴房的大門,上鎖。
長樂站在門外,光線較亮,看著云天傾一點點消失在黑暗中,好像看到云天傾淹沒在無盡的地獄里,心里一陣痛快。然后,把酒壺中的液體一點點傾倒。
酒香清洌,漸漸味道濃重,夾著奢靡的花香,權師魚拉住長樂的手,“不對,公主,不是這個味道。沒有這種花香。”
沉浸在自己幻想中的長樂被嚇醒,“怎么會這樣?”她做夢都想著看云天傾千奇百怪慘絕人寰的死狀,現在居然告訴她味道不對,不是戲耍她嗎?
權師魚雖然善于察言觀色,但黑暗中她看不清長樂的神色,只靠著聽她的聲音知道長樂心中不喜,沒察覺出她對自己的敵意,就把心中的打算和她說:“公主,一計不成還有二計,這花香詭異,不如一把火燒了,免得后顧之憂,且這屋里的人……”
長樂立刻她的打算,頜首,“正和我意。”
得到長樂的吩咐,權師魚不由猶豫,走到旁邊,打開一個暗窗,悄悄遞進一個火折子。暗窗是掩在柴火下的,即使打開,因為被柴火遮住,也露不盡光,所以平時很少有人知道。而她知道,則是那個大當家有次喝醉告訴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