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真情假意
- 神醫(yī)毒后
- 程許諾
- 3286字
- 2020-12-03 20:28:06
看著淚奔而去的獨孤漣漪,南風亦皺眉,云天傾冷哼一聲,“怎么,不舍得?”南風亦搖頭,“沒有。只是覺得你行事和以前不太一樣。”
梅花的香氣時有時無,花影在風中翩躚搖晃,云天傾看著已經(jīng)斷裂的琴弦,暗自反思自己最近的舉動,發(fā)現(xiàn)自己做的事情一樁樁一件件都不像自己的風格。小氣,嬌弱,刻薄,矯情……以前那個舉重若輕的云天傾哪去了?
南風亦輕笑道:“天傾,我認識的你雖然囂張跋扈,但若是做錯事從來不會羞于改正。不過我最近聽到一則傳聞,可能和你進來行事偏頗有關(guān)?”
“哦?”云天傾好奇看著南風亦,“說來聽聽。若是說對了,本宮有賞。”
云天傾很少擺官架子,即使真的身在高位,也和之前一樣隨便稱呼,今日自稱本宮,純屬娛樂。南風亦看出云天傾潛在的調(diào)皮性子,渾然不在意,“聽說你懷孕了。一般而言,懷孕的人都會或多或少性情大變,你要是心情不好,和你家男人說說,你家男人有責任把你哄開心。”
云天傾撲哧一笑,“也許吧。”撒嬌對于她而言,是一件很陌生的事,不過聽著南風亦的描繪,云天傾恍然是個不錯的主意。云天傾兀自在梅園中浮想聯(lián)翩,南風亦早已抱著損壞的古琴離開。
云天傾回神,看著空蕩蕩的梅園,深吸一口氣,呼吸中滿滿都是花香。好空氣給她帶來嘗試的勇氣,也許這算是夫妻之間的樂趣呢。
云天傾沒和任何人打招呼,獨自走到御書房。她知道近來容凌為了三國紛爭忙的焦頭爛額,她很少打擾他,也從不插手朝政之事,她能做的只是默默幫助以及無條件支持。走到御書房外,守門的侍衛(wèi)見到云天傾很是驚詫,云天傾甚至能從他們二人眼中看到明顯的慌亂。云天傾心中起疑,卻不動聲色,悄悄對一個侍衛(wèi)說:“是陛下命我悄悄來此處的。并且吩咐我來的時候不用通報。不過你們要是害怕總管怪罪下來,按照規(guī)矩進去通告也是好的,只是陛下的怒氣,就不是你們二人能承受的。”
宮中無論宮女還是太監(jiān)都知道這個從宮墻上跳下的女子是他們皇帝的心頭愛,皇帝都愿意為了她廢除三宮六院,乃至孑然一身一意孤行下了命令,若是提及皇儲或者后妃之事,一律按謀逆罪論處。一時二個守門的侍衛(wèi)都很忌憚云天傾。乖乖給云天傾放行。
云天傾走到御書房外,本著給容凌一個驚喜的想法,沒直接走進房門,而是繞到窗戶下,貓著腰躲在陽臺下偷聽。里面的聲音斷斷續(xù)續(xù)傳來,云天傾側(cè)耳傾聽,這才聽到里面人的對話。
一個清婉的女音說道:“公主殿下何出此言?即便皇后娘娘生性耿直,也是性情使然,想來皇后娘娘對誰都是一個模樣,不是針對你一人。”
云天傾想想,這說話的人很熟悉,但一時想不起到底是誰的聲音。但云天傾肯定,這個聲音以前肯定聽過。
另一個女音帶著哭腔,云天傾知道是獨孤漣漪。獨孤漣漪說道:“澤西陛下,大周派公主和親已經(jīng)表現(xiàn)出極大的誠意,但陛下遲遲沒有給出答復,大周有充分的理由說明澤西沒有和親的誠意。既然這樣,本宮打算擇日回宮。”
“嗯。”不急不緩的聲音,專屬于容凌。云天傾抿嘴,笑意爬上臉頰。她的容凌永遠魅力永存,即便一個聲音,也如陳年老酒一樣醇香熏人,讓人想入非非。
第一個女音驚呼,“師兄。”
這個稱呼讓云天傾瞬間明了此人的身份。正是容凌那個嬌柔可愛的小師妹,天玄子的寶貝孫女。
顧清歌說道:“爺爺一直給你壓力,逼你娶我,其實你完全不用在意。既然你連爺爺都不怕,又為何害怕其他人的言論?再且,大周公主也不見得想嫁給你。”
“你閉嘴。”獨孤漣漪大聲呵斥。
顧清歌溫溫火火的聲音的再度響起,“難道公主殿下認為我說錯了?還是以為其他人都是傻子,看不出你的心思?”
獨孤漣漪惱羞成怒,氣喘吁吁大喊,“你就是個瘋子。成天到晚胡說什么?”
“好了。”容凌說,“公主殿下先回去吧。至于和親一事,朕一定會給出滿意的答復。至于澤西的誠意,還請公主放心,大周皇帝也肯定知道朕的心意。好了。公主請先回去好好休息。”
容凌一番話打發(fā)走獨孤漣漪,讓云天傾有些驚訝。一方面她沒想過獨孤漣漪會有如此潑辣的特點,另一方面她沒想過容凌會這么好脾氣地勸說,再者就是容凌對顧清歌的提議并沒有正面回復。這和他以前的做法完全不一樣。云天傾細細思索,感覺今天的容凌很奇怪。
書房內(nèi)的談話聲繼續(xù)。
容凌說:“獨孤漣漪雖然說得難聽,但還是有道理的。和親是最好的選擇。當初九皇叔就和朕提議迎娶慕容青,既可以平息言官口舌,又可以避免閑言碎語,但朕知道,天傾一定接受不了這個現(xiàn)實,所以朕想都不敢想,直接拒絕了九皇叔。現(xiàn)在看來,姜還是老的辣,九皇叔到底是深謀遠慮……”
顧清歌善解人意,輕柔的聲音對于云天傾而言異常刺耳,“難道陛下后悔了嗎?”
“后悔?”容凌一驚,“怎會后悔?不會。當然不會。”
云天傾冷笑。若是心中坦蕩,何須重復?容凌此番行為正是顯示出他的心虛。
顧清歌笑聲清脆,聲音甜膩,“陛下,師兄,依清兒看,云姑娘不是那樣的人。若你好好和云姑娘說,云姑娘一定會理解的。”
容凌嘆息,“你不了解她。”
云天傾咬牙。她有殺人的沖動。
書房內(nèi)容凌怒喝,“誰?”
云天傾坦坦蕩蕩站起身,笑著朝房內(nèi)兩個驚慌失措的人打招呼,“好久不見,別來無恙?”
容凌見到云天傾,面色不變,嘴角掛著寵溺溫柔的笑意,“來了怎么不進門?躲在窗戶底下偷聽很好玩?”
云天傾干笑兩聲,“要是不偷聽怎么知道你的真實想法?讓我想想,嗯,你剛才怎么說的?但朕知道,天傾一定接受不了這個現(xiàn)實,所以朕想都不敢想,直接拒絕了九皇叔。現(xiàn)在看來,姜還是老的辣,九皇叔到底是深謀遠慮……”云天傾一邊說一邊做動作,手擺在腦袋上,眼睛一眨一眨,像是搔首弄姿,又像是表演戲劇,總之都做得不倫不類,但云天傾樂在其中,絲毫不覺得難堪。
顧清歌站在旁邊察言觀色,適時對二人說:“我想起爺爺交代一些事,先告辭了。”
容凌轉(zhuǎn)身拉住顧清歌,“等等,既然是師父的吩咐,我和你一起去。”
云天傾咬牙的勁兒更大。她曾聽說七年之癢,也曾聽說丈夫容易在妻子懷孕的時候有外心,本來以為容凌是個意外,沒想到她還是看走眼了。云天傾重重哼了一聲,轉(zhuǎn)身就走。只留下一句“回來要你好看”回蕩在書房外。
容凌看著云天傾怒極而走的背影,無奈苦笑,“這個性子,真可謂是驕縱任性,真不知道這么火爆的脾氣,她以前是怎么走過來的。”
顧清歌似是無意,“云姑娘身手了得,看人極準,只是對著師兄,才會耍小孩子脾氣,如是對著別人,恐怕就算是比干心竅,都無法猜出云姑娘的心意。”
容凌眸光輕閃,坐在書桌后的大椅子上,翹著二郎腿打量顧清歌,眼神專注而直接,讓顧清歌有些受不住,“師兄,你……”
“容凌。”云天傾從書房門口走入,倚著門欄,似笑非笑,“容凌,我突然想起,其實今天我找你是有事的。不過你現(xiàn)在很忙,我還是先和你告辭好了。晚上,我在和你好好聊聊我們之間的話題。”
今天她來找他只是因為她想像一個普通的小女孩那樣朝他撒嬌,希望得到他寵愛的回應(yīng)。在他面前,她只是個女人,是一個會哭會笑,不用假裝聰明假裝堅強的小女人。但云天傾做夢都想不到,她來這里見到卻是她以為不會變心的丈夫?qū)ζ渌梭w貼入微。她覺得這世上再沒有比她更傻的人。
“好。”
容凌居然滿口答應(yīng)。云天傾大笑出聲,頭揚起的瞬間,眼睛中閃出的水花被她狠狠逼回去。
“好。”云天傾說出同樣的話。接著用最優(yōu)雅的姿勢轉(zhuǎn)身,離開。
云天傾的身影一點點從視線消失,容凌嘴角的笑意也一點點黯淡下去,直到云天傾徹底走遠,容凌猛地站起來,對顧清歌的態(tài)度截然不同。顧清歌慌神,“師兄你……”
容凌眉頭不皺,不再多看顧清歌一眼,“師父說讓我和你相處試試看,雖然我覺得這是個很荒唐的建議,但你知道我很少拒絕師父的要求。清兒,和我說實話,這就是你要的生活嗎?”
顧清歌眼中閃出淚花,“師兄,你說什么?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容凌嘴角勾起笑,走到窗戶前,摸著陽臺上的瓦片,顧清歌看不出容凌的想法,驀然覺得此時容凌的背影異常沉重。然后,顧清歌聽到容凌說:“這是唯一的一次,回去告訴師父,以后我不會再做類似的事情。一件都不做。還有,我對天傾的心意不會變。直到死亡來臨的那一天。若是真逼到那個份上,我不介意……恩斷義絕。”
“師兄……”顧清歌嚇了一大跳。她知道容凌對天玄子的愛戴,所以才利用天玄子的名聲對容凌提出這個要求,給她一個時辰,讓她做他心頭上珍愛的人。只是他沒想到,云天傾會在這個時候出現(xiàn)。但云天傾的出現(xiàn),卻真真切切惹惱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