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綠綺鬧事
- 神醫(yī)毒后
- 程許諾
- 3240字
- 2020-12-03 20:28:06
云天傾扶額而笑,“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看來今天我們不宜出行。”
容凌說:“即便我們不出去,事情還是會找上門。現(xiàn)在發(fā)生的事,看似偶然,其實是必然。”云天傾不解其意,容凌壓低聲音,“紫電好像對我有特殊感覺,在我手中安靜地很。剛才你不受控制舞劍,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事情的起因就是紫電。云天傾想想,說道:“剛才紫電在我手中好像有了自己的意識,自己揮舞起來,我一時反應(yīng)不過來,被它帶著走。你知道,我不擅長舞劍。我更喜歡隱術(shù)毒術(shù)。紫電和我沒緣分。”
好像贊同云天傾的說法,紫電抖了抖,一副“得瑟”的模樣。容凌瞇眼威脅道:“我的就是你的,你不要的我也不要。紫電這種破爛劍我要多少有多少,一會兒扔了便是。回頭我再尋一把好的,最起碼不會陷你與不義。”
紫電蔫蔫地安靜下來,獨自傷懷。小鬼和提督看到紫電人性化的反應(yīng),驚喜萬分,掙脫采花賊的大手,跑到云天傾身邊,伸手在劍身彈打。
落華宮局勢因兩個孩子的調(diào)皮之舉稍有緩和,眾人暗自松一口氣,卻見一個窈窕的白衣女子緩步走來,懷里捧著一個牌位,身后兩人抬著擔架,擔架上的人被白布蓋過頭頂。來人正是綠綺。她帶著青螺的尸體,跪在落華宮的會客廳中,瘦小的身體微微顫抖,仿佛一只無辜的羔羊闖入狼窩,引起眾人無限憐愛之心。此情此景,就連冷血無情的云天傾都覺得她有些可憐。
被兩個孩子包圍住的紫電一點氣勢都沒有,皇帝沒感到威脅感,坐在高高的座位上威嚴問道:“下跪何人?何事面圣?”
綠綺繼續(xù)發(fā)揮示弱群體的特點,哭哭啼啼說道:“奴婢狀告云天傾在大周謀害柳溪郡主。”
攝政王此時坐不住了,由看戲的人成功上升為演戲的人,連滾帶爬出列,聲淚俱下,“陛下明鑒。老臣委屈呀……”
云天傾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早上她見到的攝政王威風(fēng)八面,和現(xiàn)在一對比,云天傾頓時覺得澤西的政局拼的心智,而是演技。坐在最高位置的幾位,個頂個都是演戲中的好手。
攝政王繼續(xù)說:“小女柳溪分明出使大周,卻被云天傾陷害致死,最終連一個尸首都沒落下。小女身邊隨侍的婢女青螺因為知道云天傾的所作所為,被云天傾逼得當眾從大周百丈高的宮墻上跳下。綠綺身后就是青螺的尸首。陛下,一定為老臣做主呀。”
皇帝喜歡別致,對攝政王獨角戲不感興趣,聽了他的話,只是淡定從容拍拍衣服上的塵土,不輕不淡說:“哦。”
就這么算了?攝政王不甘心,繼續(xù)說:“這件事晟王也知道。青螺的尸體還是晟王收起,從大周回來轉(zhuǎn)交給老臣的。”
舒夜臉黑了黑。雖然他一直想黑容凌,但現(xiàn)在目測慕容瀾的意思,他們不宜動手。誰也沒想到慕容瀾的態(tài)度會轉(zhuǎn)變。最初只是觀看容凌是否值得他們花這個心神,而現(xiàn)在……舒夜也吃不準慕容瀾的想法,一時不敢做決定。只能走出來,敷衍地解釋道:“回稟圣上,澤西的人自然是要回到澤西的。至于云天傾和柳溪郡主的紛爭,雖然發(fā)生在大周,但牽扯到睿王,還請圣上仔細調(diào)查再做決定。”
皇帝皺眉。調(diào)查什么他嘴煩了,不耐煩地揮揮手,“行了,我知道了。這件事以后再說。”
本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九王爺突然站出來說:“睿王不止是個種子,眼光也不同常人,女子還是賢良淑德的比較好。沒想到睿王竟然選擇了行為彪悍手段毒辣的人做妻子,真讓人驚訝。”
九王爺說的事實,沒有任何褒貶,聽在眾人耳中,有了不同的意義。太后神色莫名,對睿王說:“九王爺所言極是,娶妻娶閑,云姑娘這樣的人不適合當妻子,還是哀家的侄女慕容青更為合適。”
攝政王聽得鼻尖冒汗。上頭幾人怎么把話題從他女兒柳溪之死轉(zhuǎn)移到容凌娶妻的問題上?這是要縱容容凌所為嗎?
九王爺見攝政王沒有反應(yīng),暗道一句蠢貨,繼續(xù)開口,“剛才睿王為了云天傾可以對皇帝陛下拔劍相向,我等明白,睿王定是情深意重之人,但是這人完全不值得睿王傾心相待,還請睿王三思而行。”
云天傾有些憤怒。她和九王爺有仇嗎?為何今天他的所有舉動都針對她?而且下的都是死手,招招見血。
綠綺聽著越發(fā)迷糊,不是只要把云天傾的事跡揭露一切就會真相大白,她姐姐就能沉冤得雪?為什么現(xiàn)在發(fā)生的一切和她預(yù)想的完全不一樣?
“陛下,太后娘娘,請你們?yōu)榕咀鲋鳌T铺靸A害死郡主,害死奴婢的姐姐,她是個壞人,罪大惡極的壞人。”
聽到綠綺口口聲聲說云天傾是壞人,小云齜牙瞪著她,提督和小鬼直接大哭不止,以表示自己的憤怒,“云姐姐不是壞人,你才是壞人,專門穿成這樣陷害云姐姐,你這個大壞人。”
女子和小孩子都是弱勢群體。同時演繹弱勢群體的特點,旗鼓相當,一時場面有些混亂。皇帝覺得自己耳邊有上千只鴨子呱呱亂叫,沉聲說道:“夠了,都給朕閉嘴。”皇帝不發(fā)威,真當他是好惹的?雖然他一直不務(wù)正業(yè),專心在木工技藝上,但這并不代表他是個笨蛋。若他真是腦子有問題,他不會安穩(wěn)坐在皇位上,早就被宮里的陰謀陽謀害的尸骨無存。
看戲的百官抖了抖。他們還沒想明白為何一向好脾氣的皇帝會發(fā)怒,太后也沉聲說道:“哀家在落華宮舉行接風(fēng)宴就是為了慶祝睿王出使大周順利歸來,你這個小小的婢女竟敢將尸體抬到皇宮,甚至抬到落花宮里,將哀家這張老臉置于何地?以哀家看,你不是為柳溪郡主討回公道的,你是誠心來搗亂的。”
綠綺臉色蒼白。她什么都不懂,只是按照別人的吩咐做事。她知道達官貴人做事都講排場,她的做法很不妥,但那人說,只要她這么做了,就一定能達成她的目標。那人說這話時笑得很好看,眼睛像一泓清泉,倒映著她迷茫的小臉。她直覺相信那人的話。她也掙扎過,但只要一想到姐姐青螺曾經(jīng)接著晚上的油燈給她補衣服的場景,她覺得所有的問題都不再是問題只是她愿不愿意嘗試,想不想努力的差別了。
“奴婢知錯。奴婢此次進攻,本來就是抱著必死的打算。”綠綺眼中閃過絕望,趁眾人愣神間撞到角落里一張桌子腿上,腦袋最柔軟的地方磕在桌腿的釘子上,一股血嘩啦啦流了一地。
綠綺倒在地上,意識昏迷中好像又見到了那個人,白衣灼揚,面容清癯,一舉一動都賞心悅目,好像天上的神仙,和他說句話都覺得是對他的褻瀆。果然,神仙只有在臨時的時候才能見到。上次是在見到姐姐尸體的時候,這次是她將要死的時候。綠綺嘴角勾出一絲笑,閉上眼睛。
舒夜惋惜地走到綠綺身前,手覆蓋在她眼睛上,遮住她尚未闔上的雙眼,輕嘆一口氣,“真是個可憐的傻孩子。”
云天傾瀟灑行事,最見不得裝腔作勢假惺惺的人,看到舒夜的舉動,被容凌挽著的手握成拳頭,低聲詢問,“害死柳溪的人是他吧。挑撥離間的人還是他吧,為什么他害死一個又一個人,一點愧疚都沒有,還穿著善心人的外套,憐憫看著這些苦命的姑娘?難道這是上位者的惡趣味嗎?”
容凌聽出云天傾對上位者的不滿。其實他也對這種地方生出厭倦之心。帶著面具假裝哭與笑,所有的溫情都是假象,活著很累,他不止一次想過離開可,但最后還是選擇留下。一雙手巧妙地把離開朝堂的二人再次拉回,也許,這就是命運。
九王爺是中立黨的領(lǐng)袖,此次弄出人命,明面上文黨吃虧,他要是包庇容凌,便是和文黨作對,意味著站在武黨陣營中,若是袖手旁觀,那容凌和云天傾今天肯定在劫難逃。御前行刺,殺害郡主,逼死證人,數(shù)罪并罰,肯定能讓他們在牢里帶上很長一段時間。
百官沉默,鮮有地憤慨。在場諸人對柳溪之死都有所耳聞,知道這是有心人設(shè)計的一場的局,大家都抱著一種可有可無的觀望的態(tài)度。而今天,發(fā)生的事情太多,綠綺的死太慘烈,血腥味勾起澤西百官骨子里殘忍的一面,他門內(nèi)心瘋狂呼喊“搏斗”二字,就像是他們曾經(jīng)每一次坐在高高的斗獸場上看著奴隸和野獸顫抖,血流滿地的場景。
九王爺無力扶額。這種局面他實在不愿看到。雖然他對容凌產(chǎn)生一些興趣,雖然他有心護住容凌,但百官被血腥勾起的野心是強權(quán)無法壓制的。為今之計,只能通過血腥來解決。
小云太了解這種味道。這種生與死糾纏不休,相伴相生的味道。小云看著百官,持刀的侍衛(wèi),甚至是不遠處拿著樂器的彩衣歌妓,眼中泛出一層血霧。在他眼中只有兩種人,一種是要打到的人,另一種是不需要打到的人。而云天傾的出現(xiàn),,讓他知道還有第三種人,那種人帶著所有的光明沖到他昏暗的世界,然后照亮他陰暗的內(nèi)心。那樣的滋味很美妙,而且會上癮,就好像她親手交到他手上的糖葫蘆,又酸又甜。一開始讓人忍不住皺眉,但只要嘗過,就再也忍不住吃下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