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和好如初
- 神醫毒后
- 程許諾
- 3306字
- 2020-12-03 20:28:06
容凌默默站起來,拉著云天傾的手,可憐兮兮地說:“天傾,外面太冷了。不要把我趕出去嘛……”
云天傾抖了兩下,甩開手,“出去。沒得商量。”
容凌一步三回頭,打開房門,外面陰風陣陣,回頭看,云天傾狠狠瞪著他,兇神惡煞。思量一番,容凌決定出去,等云天傾氣消了再回來。
房間里,云天傾走來走去,氣得喘粗氣,一遍遍回想容凌自夸自賣的話,走到桌子邊時遇到障礙物,直接上腳踢飛,“該死的容凌,什么叫姑奶奶我要長相沒長相,輪成色,姑奶奶我也是有人緊趕著倒貼的美男子。還脾氣……姑奶奶我的脾氣不好,世上就沒有心善的人了。那該死的郡主在姑奶奶我面前耍了以多少次橫,懶得搭理她,要是換了別人,早就讓她死了千百次。姑奶奶我的脾氣不好。我倒要看看誰脾氣好。讓我看見了,有一個滅一個,有兩個滅一雙。”
門外的容凌抖了抖。果然在門口等云天傾氣消的決定是正確的,要是他現在在里面,一定會被揍。要是像揍柳溪一樣揍他……容凌開始腦補各種畫面。
云天傾在房中罵了一會兒,心中一口惡氣出了,發現之前很介意柳溪和容凌接吻的事已經不困擾她,準備上床睡個好覺。一陣涼風從窗戶吹進來,云天傾才發現沒關好窗,門虛掩著。關好窗戶,天上閃過一道閃電。關門時,轟隆隆的雷聲從天而降。一只手插在門縫上,門外的容凌懇求道:“天傾,我最怕打雷下雨了。讓我進步吧,不然我要是嚇死,你就成寡婦了。”
云天傾眼睛一瞇,語氣生冷,“你是被打雷下雨嚇死的?不是被我長得丑嚇死的?容凌,好好在外面呆著。”
容凌語塞。云天傾趁機關門,容凌眼疾手快使勁擠進來,“天傾,剛才我說錯了。咱們兩個一比,明眼人都知道你更好看。要是誰敢說我好看,我就把那人眼睛摘了,反正留著也是浪費。”
云天傾手掌拍到容凌頭上,容凌被她推出去。“容凌,少拿好話糊弄我,乖乖在外面呆著,保不住我看你誠心認錯的份上能原諒你這次。哼,還和我玩失憶,不認識我,身邊還敢帶別的女人,膽子夠大的。以前沒做過的事,一下子全做齊了。我要再沒一些表示,是不是顯得我太忽視你了?”
“不會不會。”
“嘭。”門已經關上。門關上的瞬間,大雨傾盆而下。云天傾聽到的只是容凌急切的聲音,還有門外聽不清的嘈雜聲。
“唰唰,滴滴,噠噠……”各種聲音交織成一片,云天傾在床上翻來滾去睡不著,坐起身,隨便披件衣服,下床找水喝,看到滿屋子狼藉,又興趣索然躺倒床上。閉上眼睛,想起容凌現在還在外面。聽聲音,外面的雨下的很大,容凌應該不會傻得一直站著吧?直直坐起身,又躺下,云天傾告訴自己,容凌那么聰明,肯定不會傻到淋雨。她不能心軟,不能開門開窗,不然以后一定會被他笑話。
寂靜的房間里,云天傾平息自己的呼吸,房外混雜的聲音異常明顯,揪得她心口發疼。不知為何,她就是睡不著。本來想好要教訓那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人,柳溪被她打跑了,容凌被她趕出去了,可她此時不安的躁動的小心肝害的她翻來覆去睡不著覺,實在折磨人了。
鬼使神差,云天傾睜開眼,走到門口,我扶著門框,突然反應她這是要開門的準備。愣了一下,無奈地扯起嘴角。果然,女人就是容易心軟。沒想到她有一天也會淪落到這般地步一點都不像她。算了,開門看看,若是容凌不在,她也好上床睡覺。折騰了一天,她想好好休息了。
“嗤啦。”門被拉開一個弧度。濕冷的水汽鋪面而來,打在云天傾單薄的中衣,暈開小小的水圈。云天傾一手扶著門,另一手定格在空中,像被施了定身法,愣愣看向門外。
門外,水珠織成的簾幕從房檐上一傾而下,漆黑的霧團在庭院中翻滾,地上汩汩流著匯聚成的小水流,臺階上,站著容凌,頭發貼在臉上,雨水順著臉頰流下,衣服盡濕。神情俊冷,傲然無雙。
二人視線在水霧氤氳的黑夜糾纏,一句話沒說,卻從對方眼中看到癡纏的深情。半晌,云天傾動動嘴,發不出聲音,從剛才起一直被揪著的心臟,此時好像被一把利刃來回割扯,沒動一下,都痛徹心扉。明顯又劇烈的痛疼一點點滲透到四肢百骸,她覺得自己全身都在驚顫。
“傻瓜。”話一出口,臉頰濡濕。伸手一摸,果然滿手水漬。
容凌神色一動,“天傾,我一直等你原諒我。”
云天傾想起剛才自己說的氣話,讓他一直等在門外。沒想到下這么大雨他還沒走。心中不知是愧疚還是感動,一起匯成水流環繞在她四周,然后把她淹沒。云天傾突然想起很久以前她看海,站在漲潮的沙灘上,海水一浪一浪撲打過來的情景。水那么涼,沙子那么軟,水中的水草自由舒展,一切都很美好,但她卻從浪潮中感到一種逼迫的威脅——正如此時容凌一步步的逼近。
“你為什么哭?”容凌走進門,身后留下一竄水痕。抬手,擦掉她臉上的水漬,卻留下更多雨水的痕跡。容凌懊惱地低聲咒罵一聲,從懷里掏出一塊手帕,手帕也是軟軟的被打濕。
房間太安靜,雨聲節奏感太強,和云天傾的心跳聲混在一起,云天傾嘗到了錯亂的意味。容凌走到她面前,抱著她的肩膀,頭貼著她的下巴,“傻瓜,淋雨的是我,你哭什么?不知道你傷心我會心疼嗎?”
因為被他鉗制沒法動彈,云天傾只能撇開頭,帶著濃重的鼻音,“你那只眼睛見我哭了?”
容凌寵溺地刮她的鼻子,“小東西。”
云天傾鼓起腮幫,“你才是小東西,你全家都是小東西。”
容凌只是笑著,不和她爭論,看著她,一如既往的包容寬厚。
云天傾氣急敗壞的聲音在他的笑容中漸漸消失,回望他,忘了自己身在何方。眼前只有這個人,以及這雙燦若星辰廣袤如海的眼眸。
“閉眼。”華麗喑啞的聲音像是從靈魂深處響起,半強制辦蠱惑,云天傾乖乖照做,心甘情愿,甚至有些期盼。
面前清冷的氣息越來越近,越來越近,一方小小的世界中,只剩下錯綜復雜的雨聲。
突然,容凌的氣息消失。云天傾急忙睜開眼,沒看到容凌。視線下移,容凌躺在地上。臉頰泛紅,全身哆嗦。
云天傾暗罵自己一句。他在雨中站了少說兩個時辰,進門后沒換衣服,現在肯定感冒發燒了。一番手忙腳亂,云天傾把容凌拖上床,蹭蹭兩下解開他的外衣,正要繼續替他脫里面的衣服時,一只大手握住她的小手。
“我自己來吧。”容凌醒了,回避著云天傾的目光,別扭地說。
“哦。”云天傾抽揮手,“我去給你打熱水。”起身走到門口,又折回來,“容凌,你說實話,你是不是害羞了?”
“胡說。我怎么可能害羞。”音量提高三個等級,容凌矢口否認。
云天傾心情頗好,“容凌,又不是沒害羞過,這么著急否認,可是會讓人多想的。對了,有個詞叫,叫欲什么什么彰?”
“欲蓋彌彰。”容凌脫口而出,看著云天傾似笑非笑的操著手倚門而立,恨不得咬斷著著急的舌頭。“天傾,你不是要打熱水嗎?我都快冷死了。”
云天傾低低笑了一聲,撐傘出門。
房間只剩容凌躺在床上,擁著厚厚被子,聞著從柔軟棉絮中散發出的馨香,容凌長舒一口氣。他的天傾終于不生氣了。剛才看她生氣的樣子,他恨不得殺人。但又怕嚇到天傾。還好這招苦肉計管用。
容凌了卻心頭一樁大事,沉沉睡過去。云天傾端著熱水進來時,見到就是容凌熟睡的模樣,平穩的呼吸,安靜的睡顏。琉璃燈火中,所有的一切在雨夜都放佛靜止,流年拋卻,走到了時間的盡頭。
云天傾擰了手帕替容凌擦拭額頭,手臂,睡夢中的容凌防備心很強,云天傾想替他擦拭上身時,他卻翻個身阻止云天傾的動作。云天傾失笑。放下手帕,輕輕摩挲著容凌散在枕頭上的頭發。頭發還是濕的,這樣睡覺很不舒服。云天傾半抱著他,用內力烘干濕頭發,替他掖好被腳,卻被被子里容顏妖冶的面容吸引。薄唇殷紅,眉目如畫,這是她的男人。誰也不能和她搶。
次日,容凌醒來時,全身充滿力氣,睜開眼看到的不是熟悉的床帳,而是靠坐在床邊閉眼小憩的云天傾,她手中還捏著帕子,睡夢中微微皺眉。容凌坐起身,把她抱上床,裹上暖和的被子時,云天傾皺起的眉頭才松開。
把云天傾的碎發別到耳后,容凌吐出一口氣,嘴角抿起愉悅的孤獨。這丫頭,肯定凍壞了。
門外響起凌亂的腳步,容凌溫柔的神情一掃而空,衣袖一揮,一道亮光閃過,一柄小飛刀定在穿透窗戶紙,插在房間外的柱子上。
門外急行的蘇櫻摸摸鼻尖。好險。剛才就差一點就打破她的腦袋了。還好她躲得快。從飛刀飛出的角度和速度,蘇櫻很肯定,主人現在不想被打擾,但現在情況又十分緊急。蘇櫻咬牙,“撲通”一聲朝窗戶跪下。
容凌本想和云天傾多呆一會兒,卻被人打擾,陰沉著臉下床,推開窗戶,冷冷看著跪在地上的蘇櫻。
感到頭頂暴怒的視線,蘇櫻頂著巨大壓力稟告,“百步穿楊死在長樂宮中。大周皇帝疑是云大人派出的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