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牛是什么時候出去的，我怎么一點察覺也沒有？

我點燃一支煙，可是一直到我將這顆煙抽完，大牛還沒有回來。

什么情況？如果是出去方便也應該回來了！

“狗剩子，牛叔，你們快起來，你們快起來。”我一邊喊一邊推了推熟睡中的他們。

三人幾乎是同時坐起來的。

“怎么了，什么情況？”

“大牛，大牛他...不見了！”

“什么，這是什么時候的事？”牛叔猛地從炕上站了起來。

“不知道，我剛才守夜的時候睡著了，一睜眼他就不見了！”

牛叔并沒有埋怨我，直接就從炕上蹦到了地上，一邊穿鞋一邊說道：“不好，快出去找找！”

我們四個人四支手電，先后出了屋門。

“大牛，大牛。”連續的吶喊聲在夜空里回蕩，卻聽不見一絲回響。

“閆帝，你和狗剩子往西邊找，我和二牛往東邊找！半小時后在這里集合。”

我們的村子不大，差一戶不到100戶，分五組排列，而牛叔的家正好在中間。

我和狗剩子一邊走一邊大聲的喊著，將手電照在路上的每個角落。

村子里除了我們的喊聲，還摻雜著狗的叫聲，村民們陸續開了燈。

“你們大半夜的不睡覺，瞎嚷嚷什么呢？”

“啊，沒事，大牛跟牛叔鬧了點矛盾，不知道跑哪去了！”

“啊，那我跟你們找找。”

我們村的村民大多是熱心腸，一聽說有事都挺愿意幫忙的，不一會我們的隊伍就逐漸強大了起來。

可是我們把全村翻便了，也沒能找到大牛。

牛叔我們再次匯合了，看他的表情，也是毫無收獲。

“謝謝大家了，大家趕緊回去吧，這小兔崽子說不定躲哪兒去了，說不定他明天就回來了。”

“老牛，你說你也老大不小了，老是跟孩子一般見識干什么，老沒正六的！”

村民們你一言我一語的埋怨著牛叔，紛紛回去了。

牛叔莫名其妙的被大伙數落一頓，沒有言語。

畢竟只有我們幾個知道內情，誰也不會輕易說出來的。

“牛叔，要不咱們到槐樹哪看看吧！”

“好吧。”

村南，槐樹還躺在那里，孤墳還是那個孤墳，雖然此次的那個白衣少女沒有出現，可是當我看著眼下的那個樹洞的時候，總感覺那里不對勁，心里還是有些發毛。

我們將孤墳附近仔細的找了一遍，還是一無所獲，只好回到家里。

“大牛，你什么時候回來的？”

大牛沒有回答我的問話，依舊靜靜的躺在炕上。

狗剩子第一個跑了過去，當他看了一眼大牛之后，突然愣愣的看著我們。

“不會，不會..是.死了吧！”我想到此處，我的心蹦蹦蹦蹦的跳個不停。

“呼呼。”斷斷續續的輕微呼嚕聲響起。

這個聲音是從大牛身上傳來的，我知道，我的擔心多余了。

可是當我走到大牛近前的那一剎那，我的心頭又是一驚。

大牛的雙眼緊閉，他的嘴巴子上和手上沾滿了血，在他的嘴角還有幾個鮮紅的肉丁，而在他呼出的氣體中還有著一股難聞的惡臭味，我不覺得捂住了鼻口，連連向后退去。

我們四人面面相對，我們的臉上都變了顏色，冷汗直流。

“牛叔，這是怎么回事？這血是從哪兒來的？”

“先別管那么多，二牛，你趕快端盆水來。”

“嗯，我知道了。”二牛連忙跑到廚房，端來了一盆清水。

這時候，牛叔已經拿起了一條毛巾，連忙放進水里陰濕，輕輕的為大牛擦洗著。

此時的天氣雖然不冷，但是水還是很涼的，可是如此冰冷的毛巾碰到大牛的身上，他并沒有任何感覺。

我們靜靜的看著，誰也不在言語。

不一會，牛叔為大牛擦洗完畢，將毛巾扔到了水盆里，吩咐二牛先端出去。

“牛叔。”我愣愣的看著他。

“此事有點蹊蹺，如果大牛醒了，大家不要把今天發生的事告訴他，我們看看情況在說。”

牛叔剛說完，我就聽見院子里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牛叔，牛叔，不好啦！”

一個人撞開了屋門，直接闖了進來，緊接著咔嚓一聲，屋門的玻璃直接就被震碎了。

“牛叔，你快跟我去看看，你快跟我去看看！”小龍子一臉鐵青，氣喘吁吁的喊著。

此人是我同村的小伙伴，名叫韓龍，我們大家都叫他小龍子。

“小龍子，你慌慌張張的干什么？”牛叔沒好氣的問道。

“牛叔，我不是故意的，你快...跟我來..看看吧！”小龍子邊說邊把牛叔往外拽。

“干什么，你能不能說清楚點。”

“不好啦，有個人...有個人..掛在了我家的...大門上，他的頭沒了，看衣服，好像...好像是我爸！”小龍子呼呼地喘著粗氣。

“什么！你們三個看著大牛。”牛叔說完直接跟小龍子跑了出去。

“什么情況，不會吧！”我們三人不約而同的望著熟睡中的大牛。

......

牛叔回來的時候天已經亮了，我們從他的口中了解了大致情況。

原來，在我們找大牛的時候，小龍子和他爸也加入到了尋找行列，當然了，大牛沒找到，二人就回到了家中。

大半夜的折騰了半天，小龍子躺在炕上怎么也睡不著，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突然聽見屋門響了一聲，他也沒有在意，以為是他爸出去方便呢。

可是又等了一會，始終沒聽到爸爸回來的聲音。

正在這時，他突然聽見外面傳來一聲慘叫，連忙拿起手電跑出去看。

當小龍子跑出來的時候，聲音早就沒了，他拿著手電四處照了照，沒有發現什么。

可是正當小龍子將手電照到大門的時候，他發現他家的大門開了。

小龍子有點疑惑，他和他爸爸回來的時候，明明將大門關上了，而且他家的廁所就在院子里，莫非是爸爸出去了。

小龍子走出了大門，想看看爸爸在不在外面，可是當他將手電照的大門上的同時，他差點沒被嚇尿了褲子。

因為他看見一個人掛在了他家的大門上，而且那個人的腦袋早就已經不翼而飛。

小龍子很害怕，掉頭就開跑，所以當他路過牛叔家門口的同時，發現牛叔家亮著燈，這才跑進來找牛叔幫忙。

“牛叔，你看這件事是仇殺還是鬼殺？或者是......！”我說話的同時，看了熟睡中的大牛一眼。

“不可能是大牛，小龍子聽見慘叫的時候，大牛早就回來了。”

“那會是誰干的，小龍子和他們家人都很老實，也沒聽說跟誰結過仇怨啊！”狗剩子說。

“莫非是鬼殺。”二牛縮了縮脖子。

“是什么殺的，我也不敢肯定，小龍子已經報了警，估計警察也快到了，不管事情是誰做的，你們幾個嘴巴都給我嚴實點，不該說的千萬別亂說，別說到時候警察把你們當精神病給關起來。”

牛叔說完，又囑咐了我們幾句，然后就去做飯了。

7點多的時候，大牛醒了，精神挺好，沒有看出什么異樣。

我們問他昨晚干什么去了，他被我們問的一頭霧水，說他昨晚就在家里睡覺，沒干什么。

不過他說他昨晚做了一個美夢，說他美美的吃了一頓豬肉，那香味是他這一輩子都沒有嘗過的。

我們聽得直縮脖子，但是沒敢多說，只是將小龍子家里發生的事跟他說了一遍。

不一會，警察來了，牛叔跟那個領頭的挺熟，和他在院子里嘰里咕嚕的聊了半天，警察一臉陰沉，向窗戶里望了望之后便離開了。

警察走了，我們買了兩打燒紙，跟著牛叔一起來到了小龍子家里。

此時的靈棚已經搭建完畢，在院子當中放著一具火紅的棺材，韓嬸和小龍子的妹妹韓雪跪在棺材前哭個不停。

小龍子見我們來了，連忙跪在地上給我們嗑了一個頭，然后雙手舉個頭頂，將我們手中的燒紙接了過去。

我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好，除了象征性的跟他點點頭之外，連句節哀順變的話語也沒有留下。

我和狗剩子他們一起來到小龍子家的那個滿是紅銹的鐵大門前停了下來。

看著大門尖上和地上還有韓叔留下的斑斑血跡，我再次沉默下來。

小龍子走到了我們跟前，將煙遞給了我們：“狗剩子，閆帝，明天是十七，這兩天不能出殯，你們幾個能不能過來幫我守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