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殷墟黑石
- 上古遺咒
- 法布爾
- 2028字
- 2020-10-23 23:57:23
日關燈慘白得刺眼,我的耳中只剩下窗外窸窣的蟲鳴。捧著那塊黑色的石頭,我的心里百感交集,一種顛覆了認知的挫敗感折磨著我,讓現實世界都變得不真實了。
我本想親手將洗硯臺砸碎,終止所謂的詛咒。與其說詛咒害死了老江,倒不如說是我害死了他,為了這一份內疚,我也要親手毀了它。
但是,洗硯臺現在已經碎了,而且碎的很徹底,碎片細小得像是哥窯的細紋開片,又像是破碎了的汽車擋風玻璃。
經過我的判斷,這塊巴掌大的黑石板,應該鑲嵌在洗硯臺的底部,包裹在瓷器的胎體之中的,如今洗硯臺自己爆裂開來,這塊石板也就重見天日了。
我不知道這究竟是古人的技巧,還是近代的技術,不過我已經感受到了其中跋扈的惡意,老江女兒所說的詛咒應該不在瓷器本身,而在這塊石板之上。
這是一塊很粗糙的石頭,卻十分特別。它未經過人工的加工,上邊也沒有典型的污垢,上邊卻刻滿了整整齊齊的古怪符號,雖然不懂符號的意思,但是從那遒勁凌厲的刻痕上,我能感受到一種沖破了任何約束的狂熱,和對生命無限的惡意。
石頭的形狀并不規整,像是從整體上碎裂下來的小塊,很奇怪的是,巴掌大的石頭,拿在手里似乎沒有重量,在日光燈的照耀下,即使是這樣的三伏天氣,我還是感到了手掌感到了寒冷,是徹骨的寒冷。
回憶這一切的事件,我有些不寒而栗。手中這塊石頭飽含惡意,我能感覺到那種對生命的褻瀆,對這個世界的不屑,西安那個行跡鬼魅的老人,我的噩夢,突然出現的夢中人,老江的自殺,和他自殺前種種怪異的舉動,漸漸的讓我感到無限的恐懼。
我預感這塊石頭會給我帶來不幸,不僅是我的,很可能是我身邊人的不幸。但是,好奇心又讓我對它戀戀不舍,這是一種原始的,帶有崇敬意味的留戀,在我看見它的第一眼我就有這樣的感覺。
但最后,理智還是占了上風,我還是決定毀掉它,毀掉這個無言的,沒由來的詛咒。我把它放在陽臺的菜板上,死命地揮動錘子,向它砸去。
一種金屬碰撞的聲音傳來,清脆,凄厲。再看那塊石頭,居然毫發未損!反而我手中的錘子,已經出現明顯的裂紋,第二錘下去,石頭依然那樣,可黑鐵做的錘頭,已經碎裂開來。
我是個不愛講臟話的人,可是那天夜里,我不知對著這塊石頭爆了多少粗口,也不知用了多少種工具來試著摧毀它,但換來的都是各種器具,諸如菜刀,斧頭和鋸子的損壞,而石頭卻依然我故,一點損壞的痕跡也沒留下。
快天亮的時候,我已經精疲力竭。雙手由于反彈的震蕩早已失去知覺,緊繃的肌肉無力地顫抖著,我試著點燃了一根煙,但顫抖的手指無法將香煙夾起。
我崩潰到了極限,也意識到這塊石頭,似乎是人力無法摧毀的。雖然不知道它的材質是什么,可以肯定的是,它要比金剛石還要堅固。
就在這時,我突然想起了我的好友王龐清,如果他在的話,他一定會想出辦法。從小到大都是這樣,所有為難的事情,到他那里都會變得輕松異常,而且他會提供給你一整套行之有效的辦法。
我試著給他打電話,已然是不在服務區內,他去汶川,已經快一個月了吧。
我一籌莫展地打開電腦,希望找到這種材料有關的資料,卻毫無所獲。只查到一些老報紙中,有過對這種東西的記載。
據說在1931在河南安陽殷墟考古的時候,也出土過類似的石塊,當時稱為“殷墟黑石”,不過當時大家都沉浸在發現甲骨文的喜悅之中,沒人理會這種材料不詳的石塊。
“質地堅硬,輕如鴻毛,上有陰文文刻,材質不詳,疑似碑拓殘骸,后遺失。”寥寥數語,算是對“殷墟黑石”的全部描述。
我心中惆悵切沮喪,關了電腦,一陣困意襲來,于是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我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這時我才意識到自己已經兩天水米未進,于是拿出了掛面,準備吃點東西。
一進門就聞到一股燒焦的味道,原來菜板旁邊的盆栽文竹,已經變成碳化的樣子,軟塌塌的堆在花盆里。
我的腦袋翁的一下,一定是殷墟黑石的原因!我放下手里的東西,在廚房里搜索起來,恐怖地發現,放在廚房的殷墟黑石,居然不翼而飛了!我明明記得將它放在菜板之上的!
我坐在椅子上,背上的冷汗浸透了衣衫,那種不知名的恐懼感再次包裹了我。我努力地回憶昨天的事情,我的確將黑石放在了廚房,之后再桌子上睡著了,黑石怎么會消失呢?
就在我絞盡腦汁回憶的時候,一陣嗡嗡嗡的聲音從陽臺傳來,我跑過去,打開陽臺的等,令我瞠目結舌的事情再次出現了。
十幾只馬蜂盤旋在屋頂的一個小角落里,張牙舞爪地飛舞著。這十幾只馬蜂,已經被我殺死了!怎么好端端地在飛?
那是去BJ之前,我在陽臺發現了一個蜂窩,于是用噴霧劑連同蜂窩一起打了下來。尸體就堆放在陽臺的小角落里,因為我急著去老江家,沒有處理。
我看看原來堆積尸體的角落,此刻已經空無一物,只剩下一些馬蜂的斷肢和殘翅!
這些馬蜂復活了!
我瞬間感到頭皮都炸開了,這些事情已經完全超出了我認知的范圍,這種驚恐令我如同芒刺在背,現在每一個細小的聲音都會讓我心悸不已。看來這個地方我是不能呆了,我必須回去和我的父母一起住。
我想是一個逃犯一樣,什么都不拿,什么都不準備,穿著拖鞋就奔出了家門。坐在公交車上,慢慢地駛離那個小區,看著我的窗口還亮著燈,我不再去想什么,心中只剩下完完全全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