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鬼打墻
- 義眼
- 54紅繩
- 3769字
- 2020-10-24 01:23:51
所謂鬼打墻,就是指人在夜晚或者是郊外行走時,突然分不清方向,自我感知也變得模糊,于是總在原地轉(zhuǎn)著圈無法走出去。不過聽老一輩人講,就算是真的遇到了鬼打墻也不用驚慌,因為被困住的人自身是不會受到什么傷害的,大多是鬼在幫助人,因為前面有什么危險才會阻止你前進的,而且要破解鬼打墻的方法也十分簡單,就是不要害怕,一直往前走。
說實話,這種說法到底準不準,我心里可是一點底兒都沒有,所以這個時候要說不緊張純屬扯淡,況且就連閱歷豐富的張叔都是一副戰(zhàn)戰(zhàn)兢兢,緊張兮兮的模樣,我還能淡定得住那才是奇了怪了。
“不管了,往前開吧?!睆埵遄聊チ艘粫?,然后啟動了車沿著公路一直向前緩緩前進,他繃緊了神經(jīng)絲毫不敢放松警惕,好像生怕會突然出現(xiàn)什么變故,而我也只能滿心忐忑不安的坐穩(wěn)了,眼睛眨也不眨的緊盯著車前面,緊張的不得了。
此時已經(jīng)是夜里8:40,這段路又偏離市區(qū),四周沒有任何光亮,所以往車窗外看去就是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到,也只有前方,在車燈照映下我們勉強能夠看清楚路況,我注意到,這一路連一輛來往的車輛都沒有遇到過,就好像這漫無邊際的道路上只有我們的存在,而且我們連這條道路前方通往哪里,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分不清楚了。
這時,張叔突然發(fā)出了一聲粗重的抽吸聲,因為我倆一直都沒有說話,所以就算是一丁點兒的聲響,在這安靜又封閉的空間里都顯得格外清晰突兀,嚇得我整顆心都跟著突的一跳。
我知道張叔突然露出一臉驚嚇的神情來,肯定不是因為又看到了那塊熟悉的廣告牌子,畢竟我們已經(jīng)反復經(jīng)過五六次了,所以就算是再多來幾次也不會感到意外的,我順著他的視線往前望去,然后看到了遠處黯淡的光亮中,一抹纖細又蒼白的身影正站在路邊向我們緩緩的招著手。
我嚇得差點蹦起來,要知道這樣詭異又恐怖的情形我可是忒熟悉了,這簡直就是恐怖片兒里頭才會出現(xiàn)的片斷吧,可我怎么也想不到竟然會在現(xiàn)實里活生生的撞見了,不過用脖了蓋兒都可以猜想得到,這個時候如果停下車來的后果,將會有多么可怕。
張叔的臉色也已經(jīng)是一片灰白了,突然開口咒罵了一句:“媽的!”然后一咬牙,一腳狠踩下車油門,直接加速向前沖了去!
我可是第一次遇到這樣恐怖的事情,幾乎已經(jīng)嚇得說不出話來,所以這個時候全憑張叔的決定了,我想就算是他把這車當飛機開,我肯定也一點兒意見都沒有。
或許人在極度恐懼的情況下已經(jīng)根本無法思考,僅憑著本能的反應來行動,所以在車子與那抹白森森的身影交錯的一瞬間,我明明嚇得半死,卻還是不由自主的轉(zhuǎn)過了頭,透過車窗看了去。
雖然是短短幾秒鐘的時間,可我還是清楚的看到了那“東西”的臉孔,而且馬上意識到她竟然就是那只一直糾纏著我的女鬼?!
“靠!”
我脫口而出,由最初的恐懼到驚訝,我已經(jīng)說不清楚此時心里的感覺了,既害怕,又有種被耍弄了的憤怒感,這東西簡直太能折騰人了,我想如果我要是有能耐話,就算對方是只女鬼,也絕對會抓過來狠狠的胖削一頓才算解氣。
“她在前面!”張叔大叫了一聲,此時已經(jīng)是一頭的冷汗了。
我忙看去,果然看到那抹蒼白的身影又出現(xiàn)了車前頭,森然的立在路邊兒沖我們招手。
張叔已經(jīng)一腳把油門踩到了底,于是整個車好像射出去的箭一樣,我的耳朵都已經(jīng)產(chǎn)生了耳鳴,倆手死死的扣住了屁股下的座位,緊接著在與那可怖的白色身影再次交錯的一剎那,隨著“砰”的一聲乍起的響聲,整個車子都好像猛然一震,還好張叔反應夠快的一腳踩了剎車,于是輪胎與地面劇烈摩擦,立刻發(fā)出了刺耳的尖鳴來。
而此時那抹白色身影正趴在車前蓋子上,一張血淋淋的白色臉孔就那樣緊緊貼在了車窗玻璃上,面無表情的凝視著我們,此時無論是瘋狂向前打滑的車子還是這只近在眼前的女鬼,都已經(jīng)嚇得我?guī)缀跻呐K麻痹了,只能死死閉上了眼睛哇哇大叫起來——
“你,你,你特么到底想干嘛?。?!我啥都答應還不行嗎???!救——命——啊——”
……
終于,我和張叔還是平平安安的回到了市中心,整個人兒好像還處在云里霧里似的,手腳發(fā)軟。我們都已經(jīng)記不清是怎么從鬼打墻里走出來的,只恍惚記得當時一眨眼的功夫那只女鬼就不見了,四周也都恢復了平靜,張叔緩過神兒來,忙啟動了車子,他一心想要趕緊的離開那鬼地方,沒想到我們往前行駛了一段路,就遠遠的看到了城市星星點點的燈光,當時我倆激動得差點落下了兩行老淚來,可算是到家了!
不過在下高速的公路口,我們看到那兒已經(jīng)發(fā)生了一啟嚴重的多車追尾事故,我不知道這和我們遇到鬼打墻是不是有著什么必要的聯(lián)系,難道真像傳聞的那樣,正是因為被困在鬼打墻里,我和張叔才僥幸的躲過了這啟事故?不過就算真的是這樣,我想我也不會對那個鬧騰的女鬼心存感激的。
事實也證明了,我的麻煩果然還是沒有解決掉,那么接下來我所面對的可就是一個更大的難題了,因為當時心里太恐懼,脫口許下了承諾,然后我們就順利的走了出來,事后張叔鄭重其事的對我說,答應了鬼魂的事情就一定要辦到,否則后果一定會非常嚴重的。
其實不用他說我也十分明白,有道是閻王好見,小鬼難纏,何況我可不想自己年紀輕輕的就真的去見了閻王爺了。
回到家后和爸媽打過招呼,我就跑回了房間開始琢磨心事,躺在床上一直翻來覆去打不定主意,想起金苗苗對我講過的話,我把整件兒事情前因后果都仔細回想了一遍,然后腦子靈光一閃,捕捉到了一絲頭緒來。
如果事情像金苗苗說過的那樣,我在被那只女鬼糾纏上之前,首先見到的是在許早早的房間里,那個女人被殺害的情景,因為當時太過驚心,所以至今我還清楚的記得那個男人的模樣,如果這個女人真的是含冤而死,那么纏上我的原因,難道是希望我能夠作為目擊證人出面,指證兇手的罪行?思來想去,我騰地一下坐了起來——
報警?!
或許也只有這樣才能解決問題了,我決定還是等天亮后到學校先看看情況再說,如果許早早還沒有出現(xiàn),那么肯定是也出事了,我承認心里還是挺惦記她的,因為自從她消失那天起,她臥室的燈就再也沒有亮過,每晚看去都是黑漆漆的,讓我越來越懷疑她是不是也已經(jīng)被那個男人給害了,然后尸體倒在房間里,一直都沒有被人發(fā)現(xiàn)……
我忙甩了甩腦袋不敢再胡思亂想,不過既然已經(jīng)有了主意,這心也就算落下了一大半了,頓時感到又困又乏,剛一閉上眼睛,很快的就睡了過去。
第二天,許早早依然沒有出現(xiàn)。
所以按照原計劃我報了警,其實也就是拿電話撥打110,非常簡單的事兒,當然,在電話鍵上按下那三個數(shù)字的時候,我的心一直都砰砰直跳,要知道,長這么大我還是頭一次去麻煩人家警察蜀黍。
在電話里,我詳細的描述了那天自己看到的情景,還特別交代了許早早失蹤的事情,沒想到下午兩點我就得到了回復,警方通知我親自到派出所走一趟。
我估么著,說不定是警察已經(jīng)找到尸體,讓我趕過去當面描述兇手的容貌以便繪制出肖像,然后下達通緝令什么的,想不到警察的辦事效率這么高,有事找警察,看來果然十分方便。
在趕去派出所之前,我就已經(jīng)全副武裝一遍——臉上戴著我老爹的大墨鏡,嘴上圍著我媽的大紗巾,只露出了了鼻子,然后再把衣帽往腦袋上一扣,整張臉基本上已經(jīng)捂得嚴嚴實實的了,直到走進警察局里的時候,我還是有些不放心,所以深埋著頭,一邊鬼鬼祟祟的注意著周圍的動靜。
來往的人時不時投來古怪的視線,其實我也知道自己這一身裝扮有多古怪,可是已經(jīng)顧不上丟人不丟人了,同志們,我可是真心的害怕啊,你說外一兇手聽到了什么風聲,事先躲在了哪里正膘著我的一舉一動,然后找機會收拾我怎么辦,要知道我就是一個尋常小老百姓,怎么可能不害怕被人打擊報復吶。
我直奔三樓,偷么四處看看,可是半天也找不到會議室到底在哪兒,正東一頭西一頭的亂竄時,我看到對面兩個男人正迎面走了來,看上去都是三十多歲的模樣,其中一個衣著筆挺,身材高挑,模樣也很端正,胳膊上搭著件警服,就連走路的架勢都明顯帶著領導風范兒,而跟他并肩走著的另外一個男人可就顯得邋里邋遢了,滿臉胡茬子不說,還頂著一頭支楞八翹的鳥窩頭型,怎么看都像是作奸犯科的。
我正愁找不到地方,一看見他倆忙迎上前,恭恭敬敬的問道:“警察同志,請問會議室在哪里?”
高挑男停了下來,瞅著我,神情明顯愣了愣,然后嘴角邊兒似乎還抽搐了幾下,我以為是我的裝扮嚇著他了,忙摘下了墨鏡和圍巾,解釋說:“我就是上午報案那個學生,是你們這里的人通知我來的,說讓我直接到會議室?!?
高挑男似乎反應過來,還沒說什么,這時旁邊的邋遢男倒是開口插話了,“你小子瞅著誰說話呢?我才是警察好不好!”邊說著他伸手一把將搭在高挑男胳膊上的警服扯了下來,立刻,高挑男雙手戴著的一對閃亮亮的大手銬子暴露在了我的眼前。
我頓時張大了嘴巴說不出話來,愣愣的杵在原地走也不是,不走還尷尬,你說這能怪我認錯人么,這倆人反差也特么忒大了吧,要不就是我眼瞎?!
我站在那兒臉色陰晴不定,邋遢男不理會我,轉(zhuǎn)頭沖身后喊了一句,“于波!”過了一會兒,一個年輕的小警察快步跑了來,不等站穩(wěn),邋遢男一把拽過高挑男往他跟前兒一推,“詐騙犯,帶他去錄口供.”說完便伸出倆指頭沖我一勾,“你跟我過來?!比缓筠D(zhuǎn)身就向前走去。
我干咽了口唾沫,趕緊跟上他的腳步,老老實實的緊跟在他屁股后琢磨著該怎么開口道個歉,這時剛轉(zhuǎn)了個彎,邋遢男就停了下來,伸手推開了旁邊辦公室的門,命令似的說了一句,“進去?!?
我一抬頭,見門上掛著個小牌子,正寫著“會議室”三個字,所以趕緊乖乖的走了進去。
可是,當我一走進屋子里,看到會議桌旁坐著的一抹身影時,立刻驚呆住了,那人聽到了動靜,這時也緩緩轉(zhuǎn)過了頭來——
卻是許早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