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閻王騏王 內(nèi)有乾坤
- 榻上獨寵
- 魅籮衣
- 2579字
- 2020-10-23 22:36:52
鳳伊瞳孔放大,就那般赤身仰躺在床榻上,一只藕臂仿若是沒了氣力般,懶懶地垂落在床沿,腦袋歪斜在一側(cè),整個人看起來全無生氣。
“王爺?”沐妍猶豫著望向身側(cè)的冷郁騏,道。
冷郁騏冷冷一笑,又道:“本王本不打算讓她死,只是可惜有些人不知進退。”
有些人?說的是她,還是鳳伊?
呵,想來除了她,還會有其他人選嗎?今日種種,冷郁騏做的一切,不都是對她的警告嗎?
床榻上那無辜慘死的女子,可憐又可恨,但這終歸是她的宿命,該她受得,她也躲不了。倘若她早前選了一位良人,與冷郁騏無一絲瓜葛,今日,倒在這床榻上的人,也許就不是她,而是別人……
說來說去,也總該是要有個人在今日喪命的,而今日的自己,從另一個角度來說,也只不過是被迫扮演了一名幫兇罷了。
沐妍深吸了一口氣,道:“閻王要她三更死,她又如何能夠偷生至五更呢?”
冷郁騏聞言,冰眸危險地瞇起,大掌倏地伸向沐妍的后腦,將其壓向了自己,就這般對視著,質(zhì)問道:“你說本王是什么?”
沐妍忙面色一整,斂眸道:“民間傳說,閻王是陰間的主宰,掌管人的生死以及輪回,而王爺在騏王府內(nèi),不也如同陰間的閻王一般……倘若王爺對賤妾的這一說辭不甚滿意,也大可要了賤妾的……”
怎奈沐妍尚未言盡,冷郁騏便揚聲大笑道:“哈哈哈,本王當然不滿意,閻王……”說著,他的語氣竟逐漸冷了下去,繼續(xù)道:“呵呵,閻王只能掌管死人,你覺著本王也只能操弄死人嗎?”
也許是二人的臉實在靠的太近,以致冷郁騏鼻間噴出的溫熱氣息,沐妍都能夠感覺的一清二楚,只覺面上酥酥/癢癢的,雙頰竟也不意染紅了些許,那仍未平息下來的心跳,又劇烈跳動起來,直到胸前的雪丹慢慢傳過暖意,才得以緩和許多。
“是賤妾失言了。”沐妍忙裝作惶恐,道。
冷郁騏的面上快速閃過一絲疑惑,旋即又被迅速換上的冷意所取代,繼而松開了對她后腦的禁錮,像避瘟疫一般退離開自己的身子,與她保持了一點距離,才冷聲道:“本王知道你并不愚蠢,也并不想死!”
“王爺為何對賤妾如此有信心?”
“你自己心里明白,又何須本王多言。”言罷,冷郁騏古怪地盯視了沐妍兩眼后,才轉(zhuǎn)身離去。
直至冷郁騏的身影再瞧不見,沐妍這才彎了彎嘴角,徑自淡淡一笑。
她不笨,但她覺得自己也并不聰明,至少她平日里,以免傷神,久而久之竟也養(yǎng)成了甚少動腦,也不喜動腦的習慣。
可眼下,沐妍凝視著床榻上的那具美艷尸體,暗忖著該如何處理是好。
這冷郁騏還真是心狠,前一刻還與這人耳鬢廝磨,誰又能料到,后一刻,他竟就出手扭斷了對方的玉頸呢。
這事倒也蹊蹺,沐妍本以為冷郁騏這出戲理該是演到底的,卻怎奈對方中途散場,草草收尾,這不該是他的做派……可事實就是如此,容不得她不信。
沐妍雖是有些摸不著頭腦,卻也只當是冷郁騏與自己一樣,對鳳伊這般妖嬈的女子都該是敬而遠之的,至于瓔珞口中所說的寵不寵的,興許也只是謠言,怎么瞧,也不見得冷郁騏會是喜歡這般的女子。
但,男人心,她終究是不明白的,誰又能保證說冷郁騏不喜歡鳳伊呢?如若不然,當初又為何要納鳳伊為妾呢?
沐妍輕吐了一口氣,想著是否該將瓔珞喊進來,那方才喪命的小菊,估摸著冷郁騏肯定也沒有處理,定還在外室躺著。
別說是這床榻沐妍已不敢再躺,連這間屋子,她都開始有所忌憚了。
腦中這時竟還無端地閃過今日在這間房內(nèi)的發(fā)生的事情,剁指,殺人……更為此時獨自一人的沐妍平添了一股子懼意。
沐妍又望了一眼床榻上的鳳伊,卻不意瞧見對方的唇竟不知何時已發(fā)了紫。這不該是被扭斷脖子的人該有的跡象,瞧著更像是中了毒,也許還是劇毒。
莫名的,沐妍反倒冷靜了下來,小步走至床榻邊,俯下身子,刻意避過了鳳伊那雙仍舊不肯闔上的眸子,指尖小心地碰觸到鳳伊的唇瓣,還透著點點余溫,如此想來,這身子也還未涼透才對,這教沐妍的膽兒也大了許多。
鳳伊緊閉的檀口,被沐妍小心地打開了一點,果然,紫色中還帶著黑色的詭異液體竟立即由嘴角溢出,沐妍一驚,忙試圖再次闔上對方的唇,卻奈何這下是如何也闔不上,反倒張得更大了,那觸目驚心的,顯然是中了劇毒后的血液,也愈發(fā)地由嘴角溢出。
墊在身下的被褥立即被染了色,沐妍心下反倒是疑惑了起來,鳳伊這模樣,已很顯然是中了毒,是冷郁騏下的毒嗎?可想想也不對,倘若是他下了毒,那為何又要扭斷她的脖子,多此一舉呢?
可如若不是冷郁騏下的毒,那又會是誰要置鳳伊于死地?
算了,這一切又與她何干?她想來又作何用?現(xiàn)下她該煩惱的不該是今日過后,自己該如何在這騏王府內(nèi)生存下去嗎?還有,即便這月華閣內(nèi)今日死了人,可她也別想指望冷郁騏肯給她換個居所,她還沒有這么大的說服力,不是?
“瓔珞。”沐妍朝外頭喚了一聲,卻并未得到任何回應(yīng),心下立即不安起來,忙站起身來,欲往外頭走去,可不想才走了兩步,腳下竟傳來一股刺痛感。
沐妍柳眉緊蹙,彎下了身子,慶幸自己并沒有受了什么傷,而被她不小心踩上的正是方才被冷郁騏丟至地上的鳳伊的發(fā)簪,現(xiàn)下卻是被她給踩斷了。
瞧著眼前已斷成兩截的發(fā)簪,沐妍的心下竟陡升起一股寒意。
鳳伊,她真的只是冷郁騏的姬妾嗎?那這發(fā)簪為何又內(nèi)有乾坤?冷郁騏方才取下它,是有意還是無意?
這藏于發(fā)簪內(nèi)部的白色粉末可也是毒粉?
沐妍不懂醫(yī),也不懂毒,只能憑著自己的猜測,判斷這粉末許是毒粉無疑,畢竟沒有一個正常的人,會將這種東西藏于發(fā)簪內(nèi),而這發(fā)簪又是屬于鳳伊的,除了她有這個本事能夠在發(fā)簪上做手腳外,又還會有誰呢?
是那個小菊嗎?這猜測雖也并不是不可能,但沐妍卻總是覺著,那人非鳳伊莫屬。
從懷間取出一素色錦帕,小心的將發(fā)簪以及那疑似毒粉的白色粉末給包了進去,再貼身藏好后,沐妍這才起身,又望了一眼那鳳伊后,才轉(zhuǎn)身往外室走去。
那小菊的尸體果然還是留在這里,但沐妍也僅是掃了一眼,就往房門口走去,冷郁騏方才離開時,竟也沒有將房門給闔上,而更讓沐妍心生不滿的是,那喚作戾的男子分明就在房門外頭,可她方才喚瓔珞的時候,他竟也沒有做聲。
“你對瓔珞做了什么?”沐妍蹙眉望了眼那伏在石桌上的瓔珞,再望向戾問道。
也許是因為沐妍的語氣不甚好,頗有股指責的意味,戾竟也沉下了臉,回道:“她很聒噪。”見沐妍快步往瓔珞處走去,戾又道:“主人方才離去時,命屬下問您一句,屋里頭那兩具尸體,可需屬下幫著處理了?”
戾雖用著敬語,但沐妍卻并沒有聽出他對自己有一絲一毫的敬意。但反復琢磨著對方話后,沐妍反倒心生古怪。聽戾的話,他之所以一直留在這里,仿佛是冷郁騏授命。這般想來,那冷郁騏又不像是自己印象中那般冷血無情。
真是個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