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香消玉損,怎可料,藥谷作威
- 怨江湖
- 禿瓢
- 4110字
- 2020-10-24 00:22:50
韋陽德見已輸了一籌,臉面如何能掛的住,示意斷念生退下,怒道:“李太虛,你是不肯善罷甘休了!”
太虛子冷笑道:“這句話我倒反想問問谷主。怎么,殺了我大弟子還想來此地逞威么?”
韋陽德氣急:“你……你莫要顛倒是非,是你那弟子先行茍且之事。”
太虛子一哼,道:“韋谷主也莫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韋陽德一驚,知道太虛子說的是他小時因偷盜別人錢財被斷一根手指之事。正欲怒喝,又聽一旁的道谷子道:“谷主八十高齡,來此不易,切莫動怒。”又對呂志安道:“志安,給韋谷主說說我太玄門要義。”
呂志安點點頭,上前一步道:“韋谷主,我太玄門一奉創派鼻祖張玉真,說的便是尊師重道,不可對外勾結。二奉義薄云天關二爺,說的就是義字當頭,有恩必報。”
道谷子這才示意呂志安退下,道:“我派秦玄生,竊你靈藥是屬不該,但他并不為財,只為救人性命。韋谷主既已來此,倒不如說個章程,看是否可行。”
韋陽德撫了撫胸口道:“好,我身后的是小犬韋博邰,自幼好武。不過二十便翻遍了我谷中的武學所長,現我已沒有甚么可教于他,聽聞太玄門的太玄經頗為奧妙。所以還望同齡中有人指點一二。若是指點不出來嘛、這靈藥就算是太虛子親自動手,我也定當收回。”
太虛子冷笑道:“看來藥谷此次前來定是胸有成竹啊。志安,也別讓韋谷主笑話。陪那韋博邰過過手。”
韋陽德撫著胡須道:“博邰,太玄經就在面前,得的到不到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對方可是秦玄生的好師弟。”
韋博邰恭聲道:“爹,我對膿包是不會手軟的。”韋陽德點點頭不再說話。
一旁的董鵬怒不可揭,龐國通大道:“龍生龍,鳳生鳳,賊生的兒子會打洞。師兄可要多注意下腳下,莫要被突然竄出個碩大的頭顱來嚇著了。”
在兩旁奉茶的侍女弟子都忍不住掩嘴偷笑,太虛子也是笑罵道:“國通,閉上你的臭嘴,怎敢無禮。”韋陽德心中大怒,冷聲道:“韋博,別留手。”
大廳內,韋博邰和呂志安走出。韋博邰陰柔,做事頗為狠辣陰毒。呂志安沉默寡言,隱藏頗深。二人對戰吊起了不少人的胃口。
韋博邰拔出一把精鋼劍,倒轉劍柄,微微拱手道:“韋博邰。”呂志安側腳跨出,抱拳道:“呂志安。”
太虛子在道:“點到為止,不可死斗。”
呂志安剛欲點頭,就見韋博邰的劍已經刺出。呂志安側身一躲,順在劍上一敲,頓時發出嗡嗡的響聲。兩人幾乎同時轉過身來,韋博邰順勢將劍射出。呂志安躲閃不及,精鋼劍在他的長衫一劃,頓時解開個口子。正呂志安低頭望向插在地上的長劍時,韋博邰奪勢一躍使著一招青蛟出水,雙掌吐出,又打在呂志安兩肩。呂志安吃痛,往后一連數躍方才穩住身形。呂志安揉了揉兩肩,一個抖擻,內力舒展四肢百骸。此時韋博邰以經近身,呂志安微微沉吟。兩掌齊出,數掌又出,連綿不絕。
太虛子點點頭,心道:“除了玄生,能基本掌握這掌法的也就只有治安了”
韋陽德見此也是暗驚,這掌法頗有天地造化之觀,只可惜使這掌法的人無論從內力還是對此掌的心得領悟都極不成熟,生澀之緊。大好的掌法只發出了兩三分的威力。
只見韋博邰并不與呂志安對掌,想必也是察覺到此掌的不同,韋博邰向后輕躍,欲在拾起精鋼劍。
奈何呂志安也不肯放過這大好時機,玄梯步身法奇妙,不片刻便將韋博邰纏住。一連數掌吐出,韋博邰忙用雙肘格擋,但呂志安和掌法始終籠罩韋博邰,片刻不讓韋博邰停歇。
韋博邰終是定不住身形,向后摔去。也就在此時,韋博邰一掌撐地,招數一變,使著一招下地粘,雙腿連連踢出。往呂志安下身攻去,呂志安往上一躍空中一個倒立,雙腳朝上,雙手在下。與韋手腳交匯,出掌之快,精彩絕倫。
道谷子轉頭對太虛子輕聲道:“師兄,如此看來呂志安定是穩操勝券。韋博邰怕是支撐不了多久了”太虛子也是點頭,對道谷子的話頗為認同。
突然,局勢陡然一變,韋博邰靴口噌的一聲,一把兩寸長的匕首彈出。變化之快眾人都是為回過神來,呂志安雙掌已是發出,決無可能收回。只見這匕首瞬時穿過呂志安的手掌,呂志安另一掌也打在韋博邰的腳踝。
兩敗俱傷,出乎意料。呂志安一咬牙抽出手掌,鮮血淋漓。韋博邰也感覺腳踝已裂,忙縮回雙腳低頭查看。
董鵬見此心中大怒,大喝道:“好個不要臉的畜生,如此卑劣的手段也敢使出,吃我一拳再來說話!”董鵬一躍揮出拳頭,就欲砸在韋博邰身上。
“住手!”太虛子咻的竄出,一手抓著董鵬的拳頭,甩向一旁。“師父,這卑鄙小人使陰招”董鵬不平道。太虛子喝道:“比武就是比武,只有勝敗。何來陰招,陽招。退下!”
董鵬見已無機會。只好憤恨退在一旁。
雙方的弟子忙將兩人扶起,退在一旁。韋陽德站起身來笑道:“太虛子說的精妙,過招比斗求的就是勝敗生死,何來甚么陰陽之分。”
太虛子也是冷笑:“只可惜韋谷主一向求陰不求陽。小心有天栽了跟頭。”
韋陽德擺擺手:“昔日三圣子,大師兄圣平子,二師兄太虛子,三師弟道谷子。三人多么風光,做人做事只求光明正大。可到如今圣平子成魔,道谷子因夢魘被人廢掉一身的功力,老夫雖不才,卻過了耄耋之年,這處世之妙真是讓人唏噓。”
太虛子冷聲道:“若韋谷主沒其他事就還請離開,這玉虛峰擺不下韋谷主這尊大佛。”
韋陽德撫著胡須,笑道:“走罷,走罷。我們去江浙,圣平子的消息越來越多了,怎么能不湊湊熱鬧。”說完,韋陽德一行人大笑離去。
呂志安單膝跪地。道:“師父,徒兒沒本事,給師父丟臉了。”
太虛子淡然道:“不必介懷,你的功力不在韋博邰之下。以后處世多留個心眼。”
呂志安恭聲道:“是,徒兒定多留幾個心眼。”太虛子笑著點點頭,嘴角卻流出淡淡的血跡。眾人大驚,忙前去攙扶。道谷子扶過太虛子,從懷中掏出數枚銀針刺向血海和三陰交。
太虛子擦拭嘴角后道:“沒甚么打緊,這韋陽德內力強與我,適才投擲的茶杯爆裂時我便受到反震,只是強憋心頭不可露泄,不然你們當這老東西能這么輕易離開么。”
呂志安,董鵬四人聽聞忙跪下齊聲道:“我等定勤加苦練,報師父今日之辱!”太虛子釋懷道:“好,好。董鵬你們三人扶治安下去養傷,其余弟子也都退下繼續喝酒慶祝。”
大廳內只剩太虛子和道谷子相視苦笑。
又一弟子匆匆趕來對太虛子道:“門主,韋陽德等人已經離開,就是那韋博邰在蘭姑娘處逗留一會后才行離開。”
太虛子疑惑道:“這韋博邰去蘭姑娘那是為何?”那弟子道:“這個弟子不知,只是遠遠的瞧見。正想過去探探究竟時這韋博邰卻又離開了。”
道谷子擺手示意這弟子退下,對太虛子道:“師兄,韋博邰可認識這蘭姑娘?”
太虛子搖搖頭道:“蘭姑娘至小便隨其父在虎口嶺隱居。對江湖人士素無來往,更別說這韋博邰了。”道谷子沉吟道:“這就奇怪了,是否要去問問這蘭姑娘。”
太虛子搖搖頭道:“不可,蘭姑娘敏感,現又懷有身孕。不可在此事刺激她,一切都待孩子出生后再問不遲。”
蘭靈已接近臨盆,呂志安早早就將產婆請上山來以備不時之需。
三月末。蘭靈照例早早起床,再過幾日便是清明。蘭靈已準備了一些物事想在清明之際為秦玄生上幾柱清香。
可就在蘭靈剛穿完衣服時,腹中傳來一陣劇痛。只覺胞宮劇烈收縮。蘭靈便之恐怕孩子要出生了。在門外侍奉的侍女聽屋內蘭靈慘叫忙推開房門,一侍女將蘭靈扶上床上。另一侍女忙喚來產婆。
玉虛峰頓時忙忙碌碌,太虛子在房間興奮之極,“孫子,對,這就是自己的孫子,”太虛子不住喃喃自語。
呂志安四人則圍在產房附近,指手畫腳。龐國通直呼產婆沒點屁用,這么久了還沒半點動靜。彭逢春則提著兩包藥劑吩咐一弟子快些熬藥,這是產后補血之物。正彭逢春吩咐之時,只聽一嬰兒哇哇痛哭。響徹這玉虛峰內。
哈哈,太虛子忍不住狂笑。一個飄忽便出現在產房外,對呂志安道:“我外孫呢?我外孫呢?”
呂志安也是高道:“師父,我侄子在洗澡。”龐國通插嘴道:“剛出生臟的很,要洗個澡才能出來見人。”
太虛子正點頭時,道谷子也是匆匆趕來。只見產婆推開房門道:“幾位先生,母子平安,弄璋之喜,弄璋之喜啊。”
董鵬忙跑上前去塞了塊寶玉在產婆手上道:“賞你了,討喜之物。”產婆頓時喜上眉梢忙道:“幾位先生,可以進去瞧瞧啦,就是輕聲些,那姑娘已經睡下了。”
太虛子輕笑道:“好,大伙輕聲些,別把蘭姑娘吵醒了”一行人輕推開房門,一侍女見門主前來。輕輕的將那孩兒遞給太虛子。
太虛子摟著剛出生的嬰孩,看著這還能看的出經絡的新生命太虛子不禁和藹,生怕給這孩子留下不好的印象。道谷子呂志安等也忍不住的撫摸這幼小的嬰孩。
這嬰孩呆了片刻見眾人圍觀又忍不住哇的哭出聲來。一侍女道:“門主,蘭姑娘醒了,說要見一見她的孩子。”
太虛子點頭到:“對,是要給孩子瞧瞧他的生母。”將孩子教于侍女后。道:“今夜擺酒,百日之后我玉虛峰要大請賓客!”呂志安等領命退下。
蘭靈面色蒼白,頭發凌亂。望著侍女抱來的孩子輕輕的笑了。四目相對那孩子也不住的咯咯。
蘭靈摟著孩子,將手上的傳家手鐲褪下牽上紅繩,掛在孩子的脖子上。輕聲道:“玄兒,你說這乳名好聽否?”那孩子不顧,細細的打量著脖子上的玉鐲。蘭靈好不開心,憐愛之情潺潺冒出。她能為她的孩子付出一切。
蘭靈死了,死的突然。太虛子暴怒,將桌上的茶杯書籍全部掃落,一掌拍在桌上,轟然爆裂。
蘭靈將玉鐲放在孩子身上后,喚了數聲玄兒,又寵溺了一番后將孩子遞于侍女道:“天氣潮濕陰冷,給玄兒多添置幾件衣物。讓門主別教他功夫。好好做個販夫走卒也好,你說是不是?”
那侍女也不知該如何回答只得點頭。蘭靈笑問道:“你個小姑娘怎么能知此事,你可有相好之人?”
那侍女臉色通紅,唯唯諾諾道:“有……有一叫阿牛的公子,數月前到我家提過親。”
蘭靈柔聲道:“好命的姑娘,可真是好命的姑娘。”那侍女有些惶恐,道:“蘭姑娘……小女子,不會說話。”蘭靈擺擺手道:“快去吧,我在這休息會。”
等到晚上后,侍女將晚飯盛入木盒在進房間時,蘭靈身上已經插上了匕首。
見到太虛子如此傷神震怒,呂志安等人不敢說話。道谷子慰言道:“蘭姑娘去意已絕,非我等所能阻止。”
太虛子卻慘笑道:“此事還是怪我沒給她一個名分。讓她心寒了。哎,怪我,怪我啊。”
呂志安道:“師父,定是那韋博邰與蘭姑娘說了什么或是做了什么,才會有今天事”道谷子也是點頭道:“韋博邰素來陰狠毒辣,他找蘭姑娘定沒懷好心。”
太虛子將手中杯子捏成粉末。怒道:“志安、董鵬、國通、逢春,你四人一齊下山,在江浙一帶找韋博邰的消息。不管說了什么直接格殺。如若不敵,便找青云庵中的李夢蕓相助。現在就收拾行囊即刻出發!”
四位弟子跪下恭聲道:“定不辱師命。”